“便餐后的娱乐节目是跳舞,想邀你权充花小姐的舞伴,不知你意下如何?”夜寒星赶鸭子上架地问道。
山口英夫勾着唇冷冷地笑着。这才是夜寒星请他吃饭的真正目的!
这男人凭什么支使他?他夜寒星在赌城当他的赌神,他则做他的冷面阎罗,一东一西的黑夜世界,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他不会受他控制。
山口英夫完全不给面子地一口回绝,“我不会跳舞。很抱歉扫了大家的兴。”却不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抱歉。
这话早在夜寒星的预测之内,他不怒反笑,“怎么会扫兴呢?反正我内人及郎夫人也身怀六甲,那咱们就改唱卡拉OK。据我知道,唱卡拉OK可是大多数日本人的嗜好。”
“可惜,又令你失望,我不是大多数的日本人,但却不介意洗耳恭听优美的歌声。”山口英夫反将他一军。
“那我们可是志同道合,现在就请三位美丽的女士尽情的欢唱。”夜寒星使了一个眼色,不远前方的舞台便响起音乐声,马上有人将麦克风递上,而且仿佛内定似地,将它递到花惜人的手中。
“我——”花惜人握着麦克风,像抓着烫手的火钳,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惜人,我记得你的歌声是我们之中最美的。”霍湘鼓励道。
萧恬心也加了句,“我还记得花妈妈说,谁要是娶了你,将是他最大的福气,一辈子可以听见你温柔的嗓音。唱嘛,就算是为我及霍湘的Baby唱的呀。”
“希望我也有这个耳福。”夜寒星在一旁鼓励。
只有山口英夫一个人冷眼旁观。尽管他很怀疑他们的说词,但他承认,花惜人不发脾气时,声音的确很好听。
不过声音好听,并不代表唱歌能听。
“我……今天喉咙痛。”花惜人实在没办法在山口英夫面前表演,只好扯谎。
“我想你们对她的形容可能过当了。”山口英夫突然插了句话。
“喂!”萧恬心可不服气了,夜寒星却在桌下压下她的手,暗示她不要冲动。他知道这男人在激花惜人。
花惜人真想用这麦克风敲在山口英夫的脑袋瓜上,但还是压下不平的情绪,瞥着他,“你不会唱,就不要认定别人和你一样。”
“我有没有认知上的错误,就看你的表现。”山口英夫不笑也不怒地回了句。
“先生,麻烦你演奏莳萝——Dill。”花惜人赌气道。
这首歌曲带了点地中海风情,很少人会演奏,但奇怪的是,这个乐团像是事先被知会过似地,马上演奏起来。
花惜人显然不知被推入了陷阱,执起麦克风开唱——
“莳萝,莳萝,Dill,Dill,执一株莳萝,就像捧着熟睡的婴儿,让你心平气和;嗅一嗅莳萝,一切都将风平浪静。莳萝,莳萝,Dill,Dill,黄色的花瓣,有着浪漫的风情,药草香的羽叶,开在印度,也飘过地中海……Dill,Dill……”
山口英夫冷漠的脸部线条,逐渐放松。
夜寒星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一局,他这个赌神小胜一回。
曲落,声止时,大厅一片安静,山口英夫的心却波涛汹涌。
铃——花惜人皮包内的手机却不识趣地响起。
她匆匆打开皮包,“喂——”
对方低沉说道:“我是小泽原,你母亲……”
“小泽先生……”她的心莫名地往下沉。
山口英夫从她的对话间,听出她是和小泽原对话,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收线后的花惜人,立刻对大家说道:“我明早必须立刻赶回日本。”
好友面面相觑,夜寒星倒是冷静,“我会为你敲好机位。”
“谢谢你,夜先生。”她旋即起身,“我先回房整理行李。”拉着裙摆,她飞快地奔了出去。
见花惜人接完电话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赶回日本,山口英夫不禁感到郁闷。电话那头的男人竟然对她这么重要,重要到她得立刻赶回日本。
胸口的烦躁,让山口英夫一刻也待不下,他倏地起身,“谢谢夜总裁与夫人的邀宴,我有事先行离去。”
他绝然离开,门边的青焰等人跟了上来。
才刚走出大门,就见花惜人心急的直盯着电梯钮瞧,这让心情烦乱的山口英夫,没来由地火大。
寒着一张脸,他走到她身旁,“你到底是莳萝,还是猪笼草?”昨天才和安室全盛装约会,现在又心急地要飞回小泽原身边。
泪水已在眼眶中的花惜人怔了半晌,没想到她和山口英夫真是冤家路窄,半晌,她才抬起头,像是发泄般地问了句:“你到底要怎么样?”
山口英夫在睇见她晶光闪动的双眸后,所有冷漠讽刺的话全含在口中,心弦仿佛被轻轻撩动,有那么点轻疼。
她见他不语,也没昔日的锐利与冷漠,于是不再多说话,侧过脸,吞下泪,昂首走进已经打开门的电梯内。
一进入电梯,她立刻按下关门键,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没礼貌,但现在她真的很想静一静。
冷静地看着门关了起来,直到完全看不见山口英夫了,她的泪才又掉下来。
母亲的病、她和山口英夫暧昧不明的互动,还有她对他隐隐蛰伏在心口的情愫,在这一刻,弄得她身心俱疲。
电梯外的山口英夫,冷冷地望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她眼眶中的泪,搅乱了他的心,有怜,也有怒。
她竟然能够牵引他的心绪!
为什么?
第六章
拉斯维加斯机场
花惜人在夜寒星的大力鼎肋下,顺利取得次日一早返回日本的机位。
到了机场,她才发现自己又被招待搭乘头等舱,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却也没多想就直接登机。
她希望好好休息,以便有体力可以应付母亲突发的病况。
昨夜回到房间后,她又与小泽原通电话,才知道母亲这次的情况比以往糟。
这已经是她住院后第十次自杀了!
也许是忧心吧,昨夜她头发未干,就在冷气房里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感觉头重脚轻,连鼻子也塞了起来。
看来,她很可能感冒了,希望飞行途中不会太难受才好。
提着简单的行李,她朝着空中小姐浅笑道:“我是B座。”
“欢迎,请随我来。”空中小姐敬业地领她往头等舱的座位走去,并接过她的行李往置物柜放。
她一见那宽敞的座椅,立刻栽了进去,也不管这班机有多少贵客。现在她只想休息。吐了口气,她立刻将长发上方的发夹拿了下来,随手拨弄了两下头发,再调整座椅,便准备好好休息。
谁知,耳边却突然传出一抹熟悉的声音:
“少主,此行所有订单都已处理完毕,您请过目。”
那是炙焰的声音!花惜人的心跳瞬间加快,朝着前方看去——
天啊!她怎么又和山口英夫搭同一班飞机!?
而他只是冷冷地瞄了她一眼,就栘开视线。他眼底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丝毫惊诧,就像不曾见过她,正巧在这班飞机上相遇罢了。
花惜人勉强撑起身子去找空中小姐,“我想换座位。”
“B座不舒服?”空中小姐十分热心地上前询问。
“不是。”
“那是……”这她就不了解了。
“我想换到商务舱。”她一想到未来的十几个小时要和山口英夫共处一舱:心不由得揪紧。
“很抱歉,花小姐,今天商务舱满舱。”空中小姐一脸抱歉,更难理解有人会想舍弃最好的头等舱,去屈就商务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