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向打从席冬设立公司初期就跟着他了,怎会不了解这位老板面善心恶的脾性,当下闭嘴。
其实是沈涵晴太天真了,要在变化多端的演艺圈长久生存,没有一点狡诈的心思,怎么可能办得到?
席冬的友善只限于在沈涵晴面前。
席冬又和沈涵晴聊了约五分钟,才为她引荐冬向。
“小晴,冬向你以一刚见过了。”
面对英俊潇洒的名模,沈涵晴的脸色还是有些僵。“你好。”
“请多指教。”冬向对她轻轻拱手。早被席冬警告过了,任何……只要是雄性的生物,都不得妄图碰触沈涵晴,因此,绝对禁止握手。
“请多指教。”她颔首。“那我们开始吧!”
“好。”冬向坐在椅子上,闭上眼,只当自己是死人,一动也不动。
沈涵晴深吸口气,颤着手打开化妆箱。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为冬向化妆,而且,一头长发的他形象偏向阴柔,不若一般男子粗鲁阳刚,但她仍是紧张。
男人啊!只要是那个性别,永远都会让她感到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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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你看。”在沈涵晴紧张得半死的时候,席冬突然叫了她一声。
“什么……哇!”席冬下知从哪里变出一本婴儿照。“好可爱,这是囡囡吗?”只是这么一点分心,紧张得快窒息的她笑了。
“对啊!已经四个月了。”囡囡是席冬弟弟的女儿。
“她长得好漂亮。”粉粉嫩嫩、笑嘻嘻的,真是惹人疼。
“我们席家的基因好嘛!”虽然仍比不上沈涵晴小时候,但席冬仍是一副有侄女万事足的模样。
“真的耶!”沈涵晴手才动,想去翻下一张。
席冬已经动手。“还有这一张,我不过叫了她一声‘漂亮宝贝’,你瞧,她笑得多可爱?”说话的时候,他还不忘指指冬向的嘴唇。“厂商要飘飘若仙子的感觉,所以唇色要柔一点。”
“噢!”沈涵晴点头,为冬向刷下微亮淡粉的唇蜜。适时,席冬又翻到下一张照片。
“这个、这个……小晴,你猜猜囡囡手中拿的是什么?”席冬笑得很神秘。
沈涵晴手不停歇,眯起一只眼望向照片。“好像……黑黑的一根,是什么毛吧 ?”
“我老爹仅剩三根顶上毛中的一根。”席冬哈哈大笑。
沈涵晴眨眨眼,也喷笑了出来。
“天哪,伯伯一定气死了。”
“NO!”席冬边摇着手指,边说。“老爹根本是昏过去了。啊……这个眼影会不会太淡?”
“我再上一层银粉就不会了。”她手忙着,眼望照片,笑得合不拢嘴。“可怜的伯伯。”
“老爹醒过来的时候,还帮那根不幸捐躯的毛造了座墓,希望它再度转世,投胎到他头上。”
“啊!”沈涵晴愣了一下,笑得快没气了。
席冬继续说着笑话。
沈涵晴害怕的注意力一被转移,发颤的手也不抖了,造型做得更加俐落。
小小的化妆室里,就闻两人的笑声交融,气氛旖旎得像半空中飘满粉红色的泡泡,只除了……
冬向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不是嫌沈涵晴没专心为他化妆,而是,席冬现在说的这些笑话,他已经听过八百遍了。
或许是当局者迷的关系吧!平常机敏聪慧的席冬一遇到沈涵晴的事,都会特别谨慎认真到有些呆。这是冬向的说法,但席冬绝不承认。
为了怕与她相处时说错话,他常常会在行前设想很多她可能会有的反应,再一一想出对策,并反覆练习,直至完美为止。
而这就辛苦了南冬身边的人,得不停地听他说“台词”、比“手势”,并提出意见。
冬向不讨厌帮人,却受不了那一而再、再而三的排练,连正式上场都跑不掉,女人又不是他要避的,作啥儿要他如此辛苦?
哪天,等席冬跟沈涵晴结婚了,他一定要跟席冬敲一个大大的红包,一定要。
不过他怀疑真会有那么一天,当一个男人太过喜爱一个女人到无可救药的时候,他会把她当仙子一般地膜拜,等闲不敢轻侮。
可男女交往,些微的肢体接触却是必然的增进感情过程;什么都不敢做只会让一切停顿。
最终,唯有一生痴守至爱,换来一个无言的结局。
但是冬哥一定不肯接受这种结果。冬向边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万一席冬真的没追上沈涵晴,他毫不怀疑席冬会发疯整死身边每一个人。
“好了。”在席冬刻意转移注意力下,沈涵晴很快摒除害怕的心情,为冬向做好完美的造型。
“啊!”难得席冬也有瞠目结舌的时候,实在是沈涵晴的功夫太好了,将冬向化成活生生的神仙下凡。“太贴切了,小晴,你真是了不起。”
沈涵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冬哥,你把我说得太好了。”
“是真的,不信你问冬向。”席冬说。
冬向点头。“是很棒。”
沈涵晴腼腆地傻笑。“谢谢。”
“冬哥,时间快来下及了。”冬向指指墙上的钟,提醒他,约定时间到了。
席冬依依不舍地再望佳人一眼。“小晴,我先送冬向去见厂商,待会儿过来帮你收东西,你等我。”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收,你尽管去忙你的。”
“那让我送你一程吧!”如果是在家里就算了,但在外头,她又怕男人,他委实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
她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安抚地对他一笑。“冬哥,你别这么担心啦!前阵子我认识一个开计程车的女司机,现在有事外出我都会打电话叫她过来,刚刚也是她送我来的,我可以再叫她送我回家。”
“不是心姊送你过来的?”他吃了—惊,早知道就去接她了。
“心姊也有事要做啊—哪有这么多时间接送我?”
“那……那个人可靠吧?”他开始掏钱包。
“她人很好,你放心。”
但他一点都不好,居然剥夺他接送心上人的乐趣,太过分了。
可这种话又不能说出口,只得暗动脑筋,想办法与那位女司机商量,别夺走他少数亲近她的机会。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了。这两千块给你当计程车钱。”
“冬哥,你给我的出差费已经是市价的三倍,怎么可以再跟你要车钱?”
“出差费高是对你能力的肯定,怎能与车马费混为一谈?”
“但是……”
听他们纠缠不清,冬向忍不住插嘴。“沈小姐,你就收下吧!本来当救火队为人收拾善后的费用,就得比一般行情高,这才是常理。”
第三者都这么说了,沈涵晴只得收下钱。“谢谢你,冬哥。”
“我才要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席冬边说,拍拍她的肩,很用力,却不至于让她感到痛。
她身子一僵,才想躲,他的手已收了回去,从头到尾的接触不超过三秒钟。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我先带冬向过去见厂商了,再见。”说着,席冬带着冬向走了。
沈涵晴愣了半晌,回过神,他们已经走远了。
“奇怪。”她忍不住摸着才被席冬拍过的肩。过去,他也不是没碰过她,她却从没有这种像是被震慑住的感觉,怎么这回……
当他的大掌完全按住她肩膀的时候,她感到心跳快停止了,怕得喉头发苦。
但下一瞬间,他离去后,她又觉得他似乎将某种东西遗留在她肩上了,让她的肩膀微微发热。
“诡异,明明是很平常的拍肩啊!”她不懂,到底什么事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