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点我们无能为力。”
“你们不会这么无情吧!”
“小姐,请你向前走个五、六百公尺左右,有几处农家,你可以向他们借电话。”
噢!气死她了。岳可玟生气的瞪着那扇起码足足有两公尺半的高大铁门。她猛踢一下墙角,这家人可能都是吃“钉子”长大的,这么会给人钉钉子。
哼!她不会善罢干休的。她一定要见到那批文献不可。不然,艾琳一来,准有她笑的。
岳可玟伸伸腰,举目四望,她提起背袋,准备朝那五、六百公尺的长途跋涉迈去。
她不懂为什么拥有珍宝的人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在她的研究生涯中,碰到这类人的钉子已是不计其数,她知道怎么应付他们。她明天再来、后天再来,只要她有耐心,总会敲开这扇门的。
很恐怖喔!这么有死缠烂打精神的人。
幸好,可玟对自己说一声,只有对于她的兴趣她才能这么坚持,其他的……就青青菜菜放水流了。
*****
“她来了。”欧阳烈看着监视器,语气轻快的说。
这代表他又有事做了。
“哔哔。”门前的通话器响起。
“阎宅,请问你是哪位?”
“嗨!老兄。又是我,别说你不认得我,我现在作恶梦都会梦到你的声音。下次你要拒绝我的时候,能不能稍稍放一点温暖,你那种冷冰冰的声音--”
“小姐。”欧阳烈唇边带笑,但语气仍是寒冷的说:“请说出你的来意。”
她大声的朝对讲机叹了口气,“请问一下,我何年何月何日有幸能见到阎先生?”
“请到台北的阎氏五号大楼的三十二楼--”
“去向他的秘书接洽是吗?”她也不客气的说:“我打过电话去了。你们公司生产皮球吗?”
“据我所知,有运动器材部。”这和她的约会有关吗?欧阳烈纳闷。
“你们的皮球一定卖的不错,个个都练得好本领。”
“抱歉?”
“她是指你很会踢皮球。”在欧阳烈身后的阎旭,冷冷的说。这点才让欧阳烈差点跌下椅子,奇迹出现了吗?阎旭竟然出现在这里?
“只要请你转达一声,给那位神秘的阎先生。我不是什么小报的记者,我也没兴趣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样的私生活。我是规规矩矩的研究员,只要让我看一眼那些文献,我马上就离开。请他考虑一下,帮助文学研究也对他的名声有所提升。”
欧阳烈一边听着,一边回头看阎旭依旧莫测高深的脸。他扬起一眉,无声的询问着阎旭。阎旭缓缓的朝他摇了摇头,可是双眼则专注的看着荧幕上那张热切等待回答的脸。
那是一张充满热切的脸,也是具有亮眼生命力的。那耀眼的生命力闪耀在她猫般微扬的大眼里,在她弯成极佳弧度的两瓣丰满的唇上,也在她小而坚定的下巴上。
这个女孩子,整个人都在发光。那不是因为他们的荧幕效果好,而是她的气息连机器也抵挡不住。耀眼而夺目,像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天使。
天使?
阎旭望着她,“拒绝她,不要让她再出现在这里。”接着,他扭头走出了警卫室。
欧阳烈伤脑筋的搔搔头,他在阎家管大门当看门犬也有一段日子了,从没看到这 伤脑筋的状况,说要拒绝这小妮子简单,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别再出现在这里呢?
她可以天天走到这里,每天按门铃,问一声无伤大雅的话:“我能进来吗?”
他们能因为这样告她吗?就算能,也不值得对一个小女生这样动气嘛!
“小姐。很抱歉,阎先生还是无法见你。你说的文献不在这里。”
“我要见到阎先生,让他当面和我确定。”她不放弃的态度,让欧阳烈很头痛。
“呃……阎先生嘛……他这两天就要出国一趟,很久才会回来。所以,你还是去向台北的秘书小姐约时间吧!”
欧阳烈知道绣红不会让他的谎话穿帮,所以放心的说。
“是吗?”
虽然荧幕是黑白的,但欧阳烈揉揉眼皮,他发誓他看到那女子的眼中闪过些什么。
“请回吧!小姐。”
她又大大的叹声气。可是他的鼻子嗅到不对劲,说不上是哪一点。
“很遗憾,看来我这小小的拜访,必须到此为止了。”她说:“谢谢你的耐心,希望你是个好人。”
“啊?”
“拜了。”她扬扬手,在各个不同角度的荧幕上,只见到她转身离开的模样。
欧阳烈只好把这当成是她的最后一次拜访。
*****
他站在三楼阳台的阴暗中。不远处,可见到路上她修长匀称的身影骑上自行车,随风在奔跑的发丝扬在身后。
“奇怪的女人。”背后,一个柔细的声音说。
阎旭没有费神回头。
“可是起码她得到你的注意力了。那是我花了三年的时间都没法办到的。”她站起来,站在他的身后,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画着他的背脊。
“也许,”她闷闷的说:“我该学学她,每天在你家门口按按铃,说点俏皮话。”
他还是没有开口。
楚云那张艳丽的娇颜换上一抹怨怼,“你就是不肯多在乎我一点。”
“我告诉过你。”
他的冷淡更让她火气上升。“阎旭,你不要表现得那么难以相处,说不定我们会有未来的。难道你打算一辈子这样?”
阎旭挺起肩,“我让老烈送你出去。”
“我没说我要离开。”楚云很懂得他的拒绝手段。
“再见。”这是他仅说的话。
楚云干脆将自己摆到他身前去,挡着他说:“你就这么希望我不要来?你知不知道你的朋友已经不多了,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我怀疑你会有多少朋友。你听我专家的劝,把自己放松一点,我会很高兴见到你爱上某个人,即使那个人不是我。”
爱情?阎旭低头看着楚云,“下次要来之前先通知我。”
他轻轻松松的移开楚云,往他自己私人的领域中迈步而去。楚云诅咒着,知道他会做的不过是把他自己锁在那封闭的空间中。
她应该叫永树一起来的,有永树在,他们之间就不会这么僵硬。永树总是有办法让阎旭稍稍表现得像人类一点,而不是像大家私底下取的绰号“恶魔”。
今天注定她是不可能留下来了。楚云走回客房收拾她的行李,自己走下了楼梯,没有和吴嫂、江哥及老烈说一声就离开了。
*****
“搞不懂你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硬要到那鬼地方去咧?”杨妈妈是镇上唯一一家小旅馆的老板娘,今天她又看到可玟风尘仆仆的回来了,知道她又去过阎家的地盘。
“是工作。”
“什么工作要去找那怪物?”
“怪物?”可玟对这称呼抬了抬眉。
“怪物还算好听。有人叫他魔头、魔鬼、恶魔,反正和什么鬼、怪有关的都少不了他。”杨妈妈挥挥手说:“我说他是大怪物一个。”
“你见过他?”
“谁见过啊!”杨妈妈惊叫着,“听说他长得很丑、脸上有一道很恶心的长疤。你知道的,因为他的妈妈疯了,所以--”
“所以怎么样?”
“你没听说过啊?那件案子在十几二十年前很轰动的。”
“十几二十年?我那时……不知道出生没有,就算出生也才两、三岁吧!”
“喔!”杨妈妈点点头,“那就难怪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可玟不是好奇宝宝。可是阎家非得这么神秘的道理在哪里呢?她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