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充满歉意地道,急切地想为自己的愚蠢与懦弱赎罪。“我被那种感觉吓到了,不晓得该怎么办,只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为了想你什么事都做不了……”
“朝……”他眼中的痛苦让千慧将心头的不满及伤痛全都抛开,一心只想安抚他。“你别这么说,我不怪你。”
“不,你该怪的!我应该要早点想通,想办法再见你一面,而不是……”
“嘘……”千慧伸出一指搁在他唇上,唇际浮着一抹调皮的笑意,“你能想什么办法?难道你要到我家投帖拜访,指名见我?那可是会吓坏我爹娘喔。还是半夜逾墙?那又可能会被我当成采花贼打出去。”
“至少我应该可以想到拜托朝阳公主……”他懊恼地道。
“就算你想到,但好意思跟她开口吗?”千慧眼中清明,即使是自已都未必有这样的脸拜托叶续日从中为两人牵红线,花朝更不可能了。
“我……”花朝俊脸通红。
她说对了,他的确是很难开口请叶续日帮这个忙。
哎!
“不管如何,我还是欠你这声抱歉。”
“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谁也没必要跟对方道歉。”千慧轻声说,明亮的眼睛直视向花朝,看得他心头阵阵火热。
“慧……”他情不自禁的将她拉进怀抱,动作轻巧得仿佛担心会吓坏她。而当温香软玉般的娇躯真真切切地被拥紧在怀,流窜在他血脉里的深情悸动更化为言语热烈地倾诉出口,“不仅是在庵堂里长大的你可以专心一志,同样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你的我,这颗心里永远都只会有你……”
还说自己不会说好听话,光是这些话便要醉死她了!
千慧双眸发烫,隔着氤氲的雾气看着花朝的脸在眼底扩大,那方正的脸型,饱满光洁的额头,刚毅浓密的好看眉毛,还有闪烁着狂野火焰的深邃眼眸,呼出灼热气息的挺立直鼻,以及那如丝绒般软柔的美好嘴唇,都仿佛带着异样的魔力催动她体内一股陌生的暗潮涌动,令她头脑混乱了起来。
某种最细致的动荡分别从两人最脆弱的心房扩散向四肢百骸,女性的直觉让她意识到某件事将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
那覆住她眼皮、轻柔得仿佛她是无价之宝的灼热触感,那洒在脸颊上如蝶吻般的挪移,还有落在她耳际、发梢上的男性气息,及悄悄占领住她红唇的霸气,都带着销魂蚀骨的刺麻热流钻进她灵魂最深处,令她无法抵挡地任他恣意翻动着心底的芬芳,那些一辈子里只给一个人的甜蜜,全都毫无保留的任他撷取。
“嫁给我……”激情的呢喃从热烈抵触的男性唇瓣倾吐而出,那平常不是握剑、挽弓,便是执笔、弹琴的有力指掌,忘情的在玲珑有致的娇躯上拨弄,勾惹出楚楚动人的无邪娇吟。“嫁给我……慧……明天,不,等一下我就禀明家母,遣媒到府上提……亲……”
夹杂着热情的喘息的渴望呼喊虽然有些口齿不清,最后两个字却响亮如第一声春雷般的轰醒千慧迷失在热吻中的理智,滚烫的情欲瞬间冻结,她登时发现自己的放荡,困窘地挣扎了起来。
“慧?”花朝不情愿的放开她,当怀抱里的温香软王远去,现实也一点一滴的在理智回头的脑海里拼凑起来。
天呀,他做了什么?!
虽说凉亭十分隐秘,但也不该……
他羞愧万分地看向千慧,发现她正狼狈不堪的整理着被他弄乱的衣杉,火色的樱唇微微红肿,娇眸里烟气弥漫……
以为自己的唐突惹恼了她,花朝更是急得满头大汗。
“慧,原谅我一时失控,我是……”
他不晓得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晓得当千慧美好的娇躯落进他怀抱,一头蛰伏在体内的野兽便不受控制的夺取了理智,为所欲为了起来。
“我想要你,在经历了半个月的相思之苦后,我希望能与你长相左右,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娶你为妻……”尽管心头志忑不安,花朝仍鼓起勇气提出请求。
“我知道……”
犹如耳语的回应让他如获至宝,令他差一点就忍不住再度抱她,但担心会唐突佳人,只得紧握着双拳。
“你愿意吗?让我禀明家母,遣人去说媒?”他屏息以待,等到的却是——
“我不能……”
“什么?”他面色惨败如灰,无法置信的喊道:“你不愿意嫁给我?”
“不是……”
“可是你说……”
“我二姊……”
“我们的婚事跟你二姊有什么关系?”花朝一头露水。
“有的。”千慧认真的点头道,“二姊从小就订了亲,在未婚夫高中状元后,本来年底要成婚,未婚夫的母亲却突然病故。二姊的未婚夫事母至孝,还为此向朝廷告了三年丧假,与二姊的婚事也要顺延到三年之后。之前母亲带我到勇王府探望大姊时,本来二姊也要去,可勇王妃禁忌颇多,当她是丧家之妇而不愿意她来访,所以我后来陪二姊再进王府时,是从偏门进去,好避勇王妃的禁忌。二姊嘴里不说,心情却不佳。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忍心让二姊看着我开开心心的出嫁,她却因为婚期必须延到三年后而触景伤情吗?”
“这……”好嘛,赵二小姐的处境是值得同情,可是同情归同情,也不能要他等三年呀!花朝的表情显得为难。
“何况我们赵家以诗礼传家,讲究长幼有序。二姊尚未出嫁,我这个做妹妹的,哪有抢着出嫁的道理?”
“这……”要是她二姊都不嫁人,她也别出嫁了吗?
“而且,我离家多年,爹娘好不容易盼我回来,你遣媒去提亲,爹娘一定舍不得我……”
这倒是个大问题,可是.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令尊、令堂即使舍不得你……对了,你今年几岁?”像是首次想到这个问题,花朝不由得眯起眼认真的打量起千慧。
有别于元宵那晚轻便的装扮,千慧今天却是盛装而来。
真丝织成的纯白上衣在领子、袖口上都绣有花纹,肩上罩着鹅黄印花罗披巾,下身穿一袭垂地的杏黄色八幅珍珠裙遮掩住足下的绣鞋,将她高佻的身形衬托得纤腰如束,窈窕动人,也让年轻稚气的姿容更添一份明艳。
目光顺着千慧胸前惹人犯罪的高耸来到她清丽动人的脸庞,乌溜的秀发被梳绾成空心环状的发鬟紧贴于双鬓,并以结满璎珞的彩带点缀,娴静优雅的鹅卵形脸庞眉目如画,水杏眼儿即使不笑也魅惑人,何况是此刻的含情脉脉更加的勾人魂魄,凝脂般的双颊透着自然的红晕,还有那遭到轻薄而微微红肿的樱唇,更是惹人遐思。
花朝对女人的年龄向来没有概念,是以猜不出来她芳龄为何,但从其美艳的外表上看来,应该是不像朝阳公主那么小,而且她的身材……回忆起先前拥抱过的丰腴,俊脸像是被火点着似的热辣一片,平复的激情瞬间又被点燃,他可以确定赵千慧至少应该已届可以嫁人的年纪。
“女孩子十二、三岁嫁人不算离谱,你可别告诉我,你还不到这年纪……”这样他会想杀了自己,他无法想像自已会为叶续日那年龄的孩童动心。
千慧脸上的红晕更炽,害羞的低着螓首,以低如蚊蚋的声音回答,“我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