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看到了母爱的光辉,很好,这二十万你先留着给儿子买新衣,买饼干,等到那姓梅的女人一死,我会再给你剩下的三十万。”赵子昆将一袋钱交给她,内心早已笑不可抑。
他当年敢抢他的马子,现在他就要拿他的马子来还。
这时门外的夏子骞气得握紧拳头,直想冲进去打得他头破血流,幸好有而美拉住。
她死拉活垃,就是要把子骞给拉离现场。
如果真被他闯进去,到时他抓着粉圆嫂当人质,万一双方情绪过于激动,粉圆嫂岂不成了枉死的冤魂。
话免伤及无辜,还是先冷静下来再说。
“先走啦!”而美像拖只走不动的老牛,硬是将子骞给拖走。
当两人再回到房间时,子骞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瞬间爆发出来。
“我非要宰了这只兔崽子不可。”
“子骞,你先别那么气,至少我们已经发觉到他们的计划,敌明我暗,好歹也有个防备啊!”顺顺气,她舍不得看他气得满脸通红。
“早知他长大会变得这么坏,小时候我就该打断他一条腿或一只手,也省得他长大当个社会败类。”嫉恶如仇向来是夏子骞的天性,尤其是当矛头对向他心爱的女人时,那团怒火,烧得更是旺盛。
“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我想……我们要不要报警?”这是最安全也是最可靠的方法。
“哼,他本身就是警察,加上你希望看到那个粉圆嫂也被牵累进去吗?一个智障儿已经够可怜了,要是再让一个正常的小孩子没了妈妈,岂不害到更多的人。”他的顾虑层面极广,这点让而美深深感动。
“你……竟然会替粉圆嫂设想这么周到,你……你变了!”变得体贴、周详、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
而美心花一开,忍不住上前在他面颊上亲一下,给他一个奖励。
被而美一称赞,他居然跟初出茅庐的小菜鸟一样躁红了脸。
“好,为了你,我非要帮你阿姨除掉这个大坏虫不可。”他有信心,绝对可以给予最痛快一击。
“看你表现,再决定……给不给你奖品罗!”奖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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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贼心虚的人,通常都会出现异常的反应。
这几天,粉圆嫂老是扫地扫到客人皮鞋上;擦桌子连带地撞倒花瓶、烟灰缸;端餐点端到太平梯去,还敲了大铁门十来分钟仍不自知。
这些看在而美眼中,当然知道其中原因。
“粉圆嫂,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而美鼓起勇气,走向正在清理床单的粉圆嫂身旁。
心不在焉的她,突然听到有人唤她,连忙将身一转。“是……是而美啊,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小孩最近还好吗?”她关切地一问。
无端端被提及此事,粉圆嫂的心头又酸了。
“托……托你的福,都很平安。”明明老大就已经被赵子昆给抓在手里,她还强颜欢笑,故作坚强。
“那就好,看你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她试探的说着。
“我……我哪有什么事,我的日子过得最清闲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还连续说了两次,故意掩盖内心的不安。
有的,你有事的,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而美替她感到心痛。
“好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你别客气,尽管告诉我。”
“我会的。”嘴上虽这么回应,她双眼却充满为难。
精明的而美当然一眼看穿。
“好吧,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我大概明天才会回来,店里的事就多麻烦你了。”她故意这么说道,此乃夏子骞所教的办法。
明天?
粉圆嫂一听到明天,两个眼睛马上睁得雪亮。“你……你真要明天才回来?”
“子骞昨晚向我求婚,他要带我去见他哥哥嫂嫂。”这台词也是子骞要她非讲不可的。
“什么,你……你真要嫁给那个牙签?”她老记不住他的名字。
“是子骞,不是牙签,粉圆嫂,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祝福我。”可想而知,她是十足十不希望她走。
“不是啦……是,是,是这样的,昨天我到顶楼阳台去晾衣服,结果有件内衣不小心飞到招鸽旗上,你也是知道的,这女人的东西,我又不好意思叫老谢帮我去捡,不知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拿一下?”一咕噜地把话一口说完,但粉圆嫂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而美。
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若非儿子被对方控制在手上,她根本就不愿这样害人。
她看得出粉圆嫂的为难,天下父母心,纵使自己生的小孩是个包袱、累赘,她也不会弃之不顾。会选择牺牲她,来换回自己的爱儿,本是人之常情,即使将来事态明朗,水落石出,她也不会责怪她的。
“好吧,我去帮你拿,”顶楼有子骞在掌控,她不需害怕。
“那……你先上去,我把这些脏的床单拿去后面的水槽后,马上跟你上去。”粉圆嫂话还没说完,便捧起一大堆的床单,匆匆离去。
只见粉圆嫂一到楼下,马上打了一通电话,简便说了几句话,又赶紧将后门打开一小小缝隙,好方便赵子昆的进入。
一出将计就计、尔虞我诈的戏码,即将上演,夏子骞与赵子昆的恩怨情仇,看来今天就该会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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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顶楼空间,平常只有老谢与粉圆嫂会上来。一个在此养了鸽子怡情养性,另一个则是单纯晾晾衣服。
只是晾衣服晾了十几年的粉圆嫂,竟然会把她那件肉色不透气的老旧胸罩,晾在招鸽旗上,这点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怎么想也想不透。
“就……就在那上头……”粉圆嫂的汗越流越多,圆滚滚的脸上挣是抽动的肥肉。
而美朝上一看,一条就算丢在路边也不会有人捡去穿的上古胸罩,就这样卡在招鸽旗上随风飘摇。
顺着旗杆座落的地方往四周看,与大楼的防护栏相隔不到两步之远,这也就是说,要是稍稍有个不慎,就会摔出大楼外头。
“粉圆嫂,我看那件你就不要了,改天我买件好一点的给你,那件你至少也穿了有十年了吧!”那种老祖母级的胸罩,现在或许只能在民俗文物馆中才能够看得到了!
“不行的,我认为还是不能太浪费,而美啊,你就行行好,帮我把它拿下来吧!”粉圆嫂双手合十,又求又拜。
粉圆嫂那份非她不可的表情,让而美深知危机四伏着。
虽说招鸽旗的左下方水塔处,有子骞在那保护着她,可在鸽笼的后头游雨棚处,也有双眼虎视眈眈地看着,若她猜得没错,那应该就是赵子昆。
只要她稍稍有个马脚露出,一场龙争虎斗在所难免。
“好,我替你拿,你帮我把梯子拿来。”而美深吸一口气,她实在害怕,万一她不小心露出个破绽,赵子昆手上的枪口,不知会迸出多少颗子弹。
“你……你小心一点。”粉圆嫂在心中默默念着,希望而美别怪她,她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踩着一阶一阶的木梯,而美逐渐往危险的境地深入。
离招鸽旗越近,她的心跳得越厉害,只要有点风吹草动,或是子骞出现个闪失,她恐怕就会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