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他急急追问,“从刚才你对杜鹃虹无情的拒绝方式看来,季耘是第一个我见过你会细细呵护的女人,你既是担心她的安危、又害怕她被别的男人给拐走,你呵护她的方式,就等于是一个……”
“父亲!”他毅然接下他的话尾,“我等于是耘耘的父亲,打她搬到我家隔壁起,她就是受我照顾的小妹妹,我会对她紧张忧虑,那是因为……耘耘是我最重要的妹妹。”
“妹妹?”瞿炎不屑的嗤了声,“季耘对你而言,真的只是妹妹这么简单?”
“不然还有什么?”他被他的无聊猜测,给扯出不快来。
“好吧!随你去吧!”瞿炎气虚的一拍额。
“你喜欢自欺欺人,就继续骗自己下去吧!不过你自己扪心想想,如果季耘只是一个妹妹,你何必因为她上了八卦头条而紧张不已?又何必因为有男人追求,而激动的去揍了人家一拳?又何必对她多方呵护疼爱?峻,你已经不是青涩的小毛头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正视自己的感情?”
“炎,你不要再说了,耘耘……”他感觉到喉间一紧,接下来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他紧握拳头,无法解释此刻浮现眼前的秀丽脸孔,无法说明他的心因她的笑脸而飞扬欢愉,也无法形容此刻流窜在心头上的热潮……
眼一闭,他强硬的为两人的关系下了定义:“耘耘她只是个妹妹。”
瞿炎瞪视着他,有股想要解剖严峻四肢百骸的冲动。
他要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都装了大便,看看他的血是不是冷的,还有……他要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石头?所以才会对自己的心意跟感觉一无所觉。
“随便你吧!你喜欢把她当成妹妹就妹妹吧!只希望你不要在她被别的男人给抢走时,又后悔得痛不欲生,到时候一切都迟了,什么都挽不回了……
瞿炎的话,消失在突然响起的尖锐电话声中。
严峻神情漠然,一副公式化的拿起话筒。
瞿炎看着他无起伏的脸孔,却明白他隐藏在面容下的思绪起伏甚剧。
“喂?我是。”严峻的神情陡地肃静冷凝,“你说的是真的?!给我医院的地址,我马上到。”
瞿炎看着他用力挂上话筒,紧张的离开座椅。
“发生什么事了?”他从没看过这般失去主张的严峻,他一向都是稳健的指挥若定,好像没什么挫折可以击败他,然而现在他却……
严峻迈开修长的步履,心焦如焚的抛下一句:“耘耘出事了!”
台北市某家私立基督教圣母医院内,季耕在诊疗单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开口交代护理人员:“请把病人送进加护病房,这两天请你们多加注意一下病人的情况。”
“好,季医师。”护士拿着诊疗单转身离开。
季耕正打算转个方向回办公室休息,眼角却瞧见了浑身散发出肃气腾腾的男人,正朝他所在之处走来。
他眯起了眼,那张熟悉的面容跃入他的脑海,勾起了他的回忆。
“严峻?”他漾出笑意。
八年不见,此刻站在他眼前的,不再是当时的青涩反叛男孩,而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了。
“耕哥,好久不见了。耘耘呢?”没有叙旧的好心情,严峻劈头就问。
季耕感觉到他的紧张感,不由得一笑,“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紧张耘耘……”
“耕哥,我想见耘耘。”没有心思去解释过往的一切,此刻悬牵在心上的,只有季耘的安危。
将他紧张焦灼的情绪看在眼里,季耕脚跟一旋,“跟我来吧!”
严峻二话不说跟上他的脚步,没有心思去注意跟随他至医院的瞿炎。
他掩不住心焦的看向季耕追问:“耕哥,耘耘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也不知道。”提到不久前送来医院的妹妹,季耕的脸庞蒙上一层阴暗。
“我只知道有一个男人送她来医院治疗,当我看见耘耘伤成那样时,我也吓了一跳。我是在她皮包中找到你的联络方法,所以才打电话联络你……”
“耘耘伤成怎么样了?”这才是他此刻最关心的重点。
季耕脸色沉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说明,“等你看到耘耘就知道了,我甚至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对待耘耘……”
走进电梯,听了季耕说的话,严峻的心不禁在半空中摆荡着,全身莫名的打起寒颤。
瞿炎的话,却在此刻在耳边扬起回荡。
真的只是妹妹而已?你还要继续——欺欺人下去……
第八章
当严峻看见全身上下缠着纱布,裸露于衣衫外的肌肤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更别提两颊红肿得让人惊骇。
严峻简直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景况,也无法相信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昨日还对他展露笑颜的季耘。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严峻无言的走近,目光从她面无血色的面容,一路往下探索,她身上的伤痕,虽然获得妥当的包裹,但是却凸显出她一身的伤痕累累——
无法抑制住的丝丝痛楚自心的一角泄了出来,一点一滴的椎心泣血,占去他全盘的注意力,任由一波波心痛波潮,蔓延至四肢百骸。
“天啊!这是季耘吗?”看到情况的瞿炎,不禁吃了一惊。
“耘耘……”严峻上前想要将她看个清楚,手肘却遭到季耕拉扯。
“嘘,耘耘身上全都是皮外伤,虽然有几处伤口深可见骨,但是已经获得妥善的处理。”望着睡梦中仍不平静的妹妹,季耕强持镇定的继续说道:“她身上的麻药还没退,在你来之前,我让她服下了轻量的镇定剂,以免她的情绪会激动起来。”
想起妹妹被送到医院来的情况,季耕也不禁摇头叹气。
“耘耘刚被送到医院时,我差点被她吓死,从小耘耘就备受宠爱,虽然爸妈跟我常常因为己身的事而忽略了她,但是我们根本没有人舍得伤害耘耘一根寒毛。”
“情绪激动……”严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沉声反问:“耕哥,你知道耘耘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吗?她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
季耕摇摇头,一脸摸不着头绪的沮丧感,“我只知道耘耘好像吓坏了,身上可以看到皮肤的地方,都受到狠心的鞭打。我想不到有谁会对耘耘下这么重的毒手,我实在想不出耘耘她会得罪了谁……”
“鞭打?!”瞿炎与严峻不可置信地异口同声道。
“你们有线索?!”季耕敏锐的在他们两人脸上察看,“我们先出去说个明白。”
在季耕的建议之下,严峻与瞿炎退出了病房,把满室的清静留给需要静养的季耘。
“严峻,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线索?”当房门一关,季耕刻不容缓的质问,“如果你知道是谁伤害了耘耘,请你告诉我,我绝不会放过这个伤害耘耘的人!”
“耕哥,我并不知道是谁伤害了耘耘……”
“那个女人的嫌疑最大,不是吗?”沉吟了一会儿,瞿炎提出了质疑,“她可是为了得到你而不择手段,之前几个企图接近你的女人,不都是受到被人莫名其妙鞭打的下场吗?你想想,犯人除了她之外,还会有谁?”
“炎,我们没有证据。”严峻脸色灰暗,提出致命的要点。
“证据?”瞿炎灵机一动,脑中闪过片段,“想找证据就去查呀!”
“查……”严峻抚着下巴,精烁的双眸闪过一抹犀利,“对了!那两个送耘耘来医院治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