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哑了呀?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男子因她的沉默而感到不耐。他一进门时,还以为是自己走错地方了,爷的屋子里怎么会有个女人在?
他是易泱的贴身随从——符刚。
可是,眼下是千真万确,真有个女人在爷的屋子里。
他脑海里飞快地思索运转,对这来路不明的女子有着明显的敌意。因为他知道,爷是不爱近女色的。
而且,滟儿的沉默让他厌烦!
“我是住在这里的人。”她难得地对生人回应。
然而她的回答却让符刚瞠大眼,在心里大骂:这是什么鸟答案!
“我是问你这里的屋主呢?”他老大不客气地问。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住在这里的人!”她冷冷地道。
符刚思绪飞转……
爷可能离开这里,去办些事。那这娘儿们又是打哪来的呢?瞧她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八成和那些三不五时出现、死命“倒贴”爷的女人一样。说不定,爷就是为了躲开她的纠缠,而离开这里的。
想到这儿,符刚瞧她的眼神又更不屑一分。
“哼!我符刚不爱跟女人打交道,所以劝你赶紧走人,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滟儿真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无理取闹的人,莫名其妙地闯人别人家里,吼着要别人滚,真是没道理!
她也对他板起脸来。“你这人未免太过分了!请你马上出去!”
两人怒目相向,空气中弥漫着冲突的因子。
“你才是应该离开的人!”他沉声说道,随即一扬手,往她探去。
滟儿与他错手,一个转身,刀影乍现,让符刚急收回手。
“你?”符刚讶异地嘴巴都张大了。不仅是因为那无从理解何时现身的剑器,更为了滟儿那一招剑式—是爷的独门!
滟儿手里握着一把短剑,一双美眸紧紧瞅着他。
“符刚!”
符刚一转身,就看见他要找的人,而易泱也正好着到滟儿和符刚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
“爷,您回来得正好,她……”
“她是滟儿。”
“滟儿,他是符刚。”
易泱赶紧为两人介绍,从他说话的方式可以看出,他和两人都熟捻。
原本怒目相向的两人,皆征忡住了。怎么……都认识啊?
易泱上前,伸手拿开滟儿手上的剑,顺势递给她一个小竹篮。滟儿低头一看,原本冷冷的面容,忽而露出了绝美灿烂的笑颜,连一早的闷闷不乐都一扫而空了。
那竹篮里满是花儿,有红、有白、有黄,各种颜色掺杂其中。
“我去煮茶给你喝。”她窝心极了,甜甜地对他说。
“嗯。”
滟儿似乎忘了还有符刚这个人、忘了方才所发生的事。她与他错身,直接到屋外汲水去。
符刚看傻了!怎么会有性子这么怪的女人?
方才和他刀剑相向时,整个人冷若冰霜,这下笑逐颜开,相较之下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是?”符刚用姆指往外比了比,满脸不解。
“说来话长,我再慢慢告诉你。你来找我有事吗?”
“哦。”符刚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因为爷很少来这儿个把月都还没回府,所以小姐要我来找您。”
“她可好?”
“府里大大小小都在忙着小姐和将军的婚事,小姐要我提醒您,别忘了回去参加她的婚礼。”
易泱闻言,轻笑了出来。
“那丫头,还有两个月才成亲,现在就急成那样!”
他不禁想起,当年初遇时,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如今转眼间,她已要嫁为人妇了。
时间,真的是飞逝如梭!
因为她,他才会留在邢国,不再四处漂泊;因为她,他才开始了解天地间万物相伴的道理。
她是周朝国姓贵族,邢国太宰之女,姬瑢嫣。
早在相遇之前,他就见过她了。那是在通晓过去的旅程中,老人为他打开天眼的那一次。
那是发生在远古的因缘,一段四个人相依为伴的日子。但他无法洞悉过去种种,只能察觉、感应彼此曾有的相伴、相依。
老人曾说,那应是他最深的眷恋。因他宁错过探知几世因缘的机会,而去窥知那早已遥不可知的初始轮回。
“爷,那您什么时候回去?”符刚直接问他。
易泱沉默下来,他一时之间还无法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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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阳融融,云气缱绻。
一个娇小的身子蹲在如茵的草地上,就只为了一朵小花儿。
嫣儿整张小脸蛋儿莹然有光。她第一次瞧见这种小花儿,淡淡的紫罗兰色,在整片绿地里更显得卓然群芳,让她舍不得将它摘下。
她在草地上蹲了好一会儿,当她煮好茶回屋子里时,看泱师傅和那人聊得正尽兴。她不想打扰他们,更不想和生人共处一室。于是,她备好茶之后,一就一直待在屋外。
“喂!”
滟儿惊跳了不,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谁在唤她。
但她不想理会。
“喂!”他又唤她一声。
她依然故我。
“你没听见我在叫你吗?”符刚被她的态度给惹恼了,压根儿没想到自己叫人的方式很没礼貌!
滟儿撇了撇嘴,决定起身走开。
才一转身,他已横在她身前。她再转身,又被他堵住了。
她嘟起嘴,定身不动。反正他是决心不让她走”了。她低垂眼睫,斜睨地上,看都不看他。
“你这种怪性子,除了爷,大概没人能受得了。”
提到易泱,滟儿的眼神闪烁了下,这才抬起眼睫看他。
她有一双清澈如水的双眸,眉目间散发出一股宁静感。符刚真是大感不解:一个不爱搭理人的人,是不会出现这种眼神的!
他随即想起自己何以来找她,收了收心神,强迫自己将心思放在正事上。但这要从何说起呢?他思索着。
还是直切重点吧!拐弯抹角的事他符刚可做不来。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离开这里?”他问。
滟儿摇头以对。
这是什么意思?符刚又开始不耐烦了。
“你不离开,爷是不会走的。”这样应该够“白”了吧?
“是他说的?”滟儿总算开口了。
符刚点了点头。“爷跟我解释了一堆,我整理出来就是这个‘重点’!”
她美目流转,心底觉得暖暖的。“我不想离开这里,我对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没兴趣。”
这是什么鸟话啊?符刚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正隐隐抽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令他发疼的地方。
蓦地,他的动作顿了下,心思一转,该不会……该不会……
这小妮子是想和爷在此长相厮守吧?
他想到早先在小屋里的情形,她看爷的眼神、提到爷时的表情……
他揣测心底所想的应是八九不离十。这下,非得和她把话说开了。符刚心想。
“你知道咱们爷是太宰府师傅吗?”
她凝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
“所以咯,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呢!”符刚说着、说着,突然灵机一动。“而且,我们家小姐还在等着他回去。”
符刚特定加重“小姐”、“等”这个词儿,语气间充满暖昧,任谁听了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滟儿一双美眸瞠大。有人在等着他?他怎么从来没提过呢?
“你骗人!”她的声音紧绷。
“我干嘛骗你?”符刚因心虚而不自觉地扯开嗓门。
滟儿又斜睨着地上,噘起嘴,故意不瞧他。
她怎么又来了?!符刚看着她故作冷淡的神态,心底嘀咕着。
“我说的是事实,信不信由你!”符刚心底想,要不要查证,她自个儿决定,他可不会好心地催她去向爷问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