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刚,你鬼扯啥?”丽婉狠狠地啐了她一口。
丽刚耸耸肩,“我家大哥有二姐三姐的消息了,我们好不好先把儿女私情摆一旁,入厅议论一下?我们站在这门口也大半天了,能不能坐着谈谈啊?”
一听到有姊妹的消息,丽婉跳起来,拉住丽刚。
“丽萍没有死?!”
“先到我们那儿再说吧!”秋姨娘探了探满目创痍的书房,轻轻叹了声。“须知人多嘴杂。”
等进入凌仙阁,还没等到茶,丽婉已经急急的抓着燕无拘问,李玡很不高兴的瞪了燕无拘一眼,弄得他很尴尬。
丽刚也不高兴的瞪了李玡一眼,“我说大姊,你放了我家大哥吧!猪头老大快在我家大哥身上瞪穿五六个洞了。”
“喂,你又辱君!”李玡马上指责她。
丽刚理也不理他,“刚刚大哥说,在离郡府数十里的荒山,寻到了二姐的行踪。据说是在那边的猎户家养了一阵子的病,又离开了,看起来是病弱而已。你也知道,二姊比起你那手三脚猫医术强得太多了,只要还有口气,总是有活路的。”
丽婉紧绷的精神这才松泛下来。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至于鬼医死要钱……”燕无拘缓缓的说,“目前确定她是让马贼带往丝路了。这个马贼头子,神出鬼没,喜怒无常,孤傲不群,向来不跟黑白两道来往。他会掳走鬼医,已经很让人讶异了……”燕无拘迟疑了一下,顿住话。
“怎么了?”丽婉忙追问。
“我的属下曾经找到鬼医,当时马贼头子受伤濒死,她却拒绝跟我的属下走,执意要留下来医治他,最后马贼们追来,她失去了脱逃的良机。”
丽婉和丽刚交会了一眼,眉毛都抬得高高的。不会吧?他们一家子姊妹全沦陷了?“所以眼下鬼医和萍踪先生暂且无恙。”燕无拘的浓眉颦得紧紧的,“反而是上要如何回宫才是大问题。摄政王在宫里布满了自己的人马,我怕不管明里暗里,都不容易让皇上平安返宫。”
众人将目光都瞄向气定神闲喝茶的李玡,只见他胸有成竹地说:“这有什么好忧的?只要我的皇后帮我,大可大摇大摆的进宫去。”
大伙儿瞪大眼睛看着丽婉,她也觉得奇怪,转思想一想,跳了起来,“你不会……皇太后……装神弄鬼一番?”
别人听得糊里糊涂,就李玡含笑的点点头,“我就知道我的皇后娘娘懂我的。”
“搞个不好我会先掉脑袋吧?还皇个啥后啊!”丽婉吼了起来。
“你放心,我相信你的能力的。”李玡非常愉悦的拍拍丽婉的肩膀。
“我认识你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楣了!我就知道我不该乱捡东西的,尤其是水里的人更不能乱捡!”
“放心,你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从水里捞人。”李玡笑得很无邪温和,但是令人发寒,“以后哪个男人敢让你碰一下,我会先把他剁个十块八块再说。”
刚刚被丽婉抓着问个不停的燕无拘,居然抖了一下下。
第七章
头一回,“林大爷”主动托了宫里的公公传讯给太后,说有要事求见。
要避开摄政王的耳目不容易,但是天底下有“林大爷”的银子通不了的关节吗?大把银子撒下去,“林大爷”大摇大摆的走入宫中,晋见太后。
太后忧心烦闷好些时候,早盼着这个风流俊俏的“小哥”来解闷,他自己来了,岂不大喜?
见他面容清瘦,像是大病一场,果然不是借故推拖,真是卧病着呢!太后心疼的要宫女端来燕窝,“晚爱卿,明明不舒服,又何必跑来?可怜,瘦成这样,哀家看了心里怎么好受呢?”她望了望四下,悄悄的责备他:“晚爱卿,你是怎地?好跟朝廷要犯来往吗?六王爷他……”
林大爷——丽婉忙跪下谢了赐,趁隙低声回太后:“太后赏赐,又关怀草民贱体,实在肝脑涂地,不足为报。草民会抱恙匆匆赶来,实在是因为得高人指点,不得不来打扰太后的清静。”
“高人?”太后最信这套了,她赶忙问:“是怎样的高人?”
丽婉一脸恭谨,道:“草民四处行商,多年前有缘与一胡道长结识。胡道长法号梦遣,字太虚,原是得道真人,理应飞升成仙了;但是胡道长悲悯世人,遂留在人间济病救苦,拔一切灾厄,实有大神通,斩妖除魔,移山倒海。原本见太后日夜为皇上的病忧虑,草民也希冀能略尽棉薄之力,就想到了胡道长,但是胡道长云踪不定,四处派人寻找,亦是徒劳。”
“后来想到金陵萍踪先生与胡道长交好,哪知道萍踪先生犯了事?草民会关照萍踪先生,实在普天之下,除了萍踪先生外,无人得知胡道长的下落,哪知道因此引起六王爷的误解?”她状甚悲伤的垂首片刻,“不过若是能解太后之忧,这点小小的误解不算什么。”
太后听到这里不禁大急,“但是这个萍踪不是已经……那那那还有谁知道胡道长的下落呢?皇上……皇上不就没救了吗?”她忍不住凤目含泪,心里把那该死的摄政王骂了千百回。
丽婉转颜回喜,“应是太后母仪慈悲,圣上爱民如子,感动天了。前日胡道长居然亲自光临敝舍,开口就提起了圣上之厄,草民都还没提起呢,已经说的明明白白,宛如亲眼所见,这才斗胆求见太后……”
没等她说完,太后已经站起来嚷着:“这还等什么呢?哀家亲自去见道长!只要能治好皇上,哀家立刻封他为国师,所有要求,一切照办!人呢?道长人呢?快去传轿备马~~”
太后这一闹,摄政王立刻得到消息,心里暗咒个不停。
烦死了!他这几日突然烦扰起来,先是王爷府遭盗,可恶的侠盗神隐居然盗走他的金库钥匙,赎金居然是萍踪先生!
他的金库钥匙只有那一把,打造钥匙和锁头的工匠让他杀了,就是怕被人复制了,他贴身放着寸步不离,那个神出鬼没的可恶贼头居然盗了去!
萍踪先生那腐儒弄都弄死了,叫他哪里生去?这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偏偏京城附近又出了马贼,四处劫掠,可恨都是做他王爷产业内的劫掠!镇日纷扰,已经烦不过了,偏偏太后那蠢妇又闹着要离宫,更让他心头添上三把火!要不是他想兵不血刃拿下龙座,早宰了那蠢妇了。
等他当了皇帝,非想个理由毙了那蠢女人不可!摄政王心里一面暗骂,一面匆匆赶到宫中,拜见了太后,皮笑肉不笑的说:“唷,我道是哪个小人唆使,原来是奸商林立晚!启禀母后,这等贱民出入宫闱不成体统,还是早早将他撵了出去,省得他甜言蜜语胡说八道……”
“这可不成!”关系到皇上的病情,原本庸懦的太后一拍案喝道:“皇上的病可就指望晚爱卿荐的人了!你派的那些太医道士哪个是管用的?莫非你巴望皇上的病好不了?你是什么居心?六王爷,皇上可是你的手足呀~~”
被她这一堵,摄政王脸色又青又白。要知道,他最好面子,成天巴结史官,就是希望史官笔下留情些,而能忍耐到现在还不篡位,就是顾虑史家笔。好歹他现在喊这蠢妇一声“母后”,也不好违背,但是就这样放任这小商人在宫里胡搅瞎搞,他又忍不住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