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也察觉不对,皱了皱眉,发动机车想赶紧离开。
原本在对面车道的飚车族突然越过中线,开始追逐他们,刺眼的灯光,野蛮的呼啸,飚车族有人从后座站起来,西瓜刀在灯光下闪着狰狞的光,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警告,就这样砍了过来--
一声哀叫响起,却不是陶陶或王海发出来的。王海猛然抓住那个拿着西瓜刀的小混混,使巧劲将他拽下机车后座,那人险些被飚车族的车轮辗成两半。为了闪躲这个小混混,他们的同伴摔了车,满地乱滚的人让整个队伍大乱。
瞬间,王海和陶陶被发出怒吼声的大型机车给围住了,一群愤怒的小混混纷纷亮出了家伙。
“到我背后去。”王海冷静的对陶陶说。
她耸了耸肩,“你该对我有信心一点。”
信心?没看到要干架了吗?他还来不及开口,几个捺不住性子的混混已经扑了上来,有的拿刀、有的拿棍,还有人拿球棒。
都是些小鬼,反正很久没活动筋骨了……
接下来就是该列入限制级的暴力画面,儿童绝对不宜。
隐居至今,他安逸的生活刚好过得有点不耐烦,又让陶陶惊吓了半个晚上,这些死小孩送上门给他解闷,真是再好也不过了。只是,他打得好像有点太忘我了,不过他可以保证,除了断几根肋骨、肩膀或下巴脱臼,绝对没有人死,这点轻重他还晓得。
等他痛痛快快的料理完围住他的几个混混,回头一看,应该在他背后的陶陶居然不见了!他吓出一身冷汗。
“我在这儿。”穿着黑色背心、黑色牛仔裤的陶陶挥了挥手,一只手还拎着个流鼻血、翻白眼的小混混,地上躺了一堆口吐白沫昏倒的死小孩。
轻轻松松的将手上的小鬼一抛,陶陶悠闲的晃过来,捡起地上亮晃晃的西瓜刀,疑惑的看着王海,“老板,你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才是他想问的吧?“我才想问你之前是做什么的……”王海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被她轻松打发的那群死小鬼。拜托,她打发的比他还要多欸!
“厨师的修业很严苛啊。”她深深的叹口气,一眼认出那个最早出手的小混混。
那小混混张大了嘴,恐惧的看着拿着西瓜刀靠近的陶陶。
“你说说看,为什么突然对我们挥刀?”陶陶冷艳的脸在半掩的月光下有些阴森,亮晃晃的西瓜刀更让她的杀气破表。
“没、没……没有……”那个小混混吓得瘫软,浑身不断颤抖。
“嗯?!”陶陶威严的一瞪眼,差点把那小混混的魂吓没了。
“我我我……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们好像在瞪我们……”小混混结结巴巴的回答。
“因为这种烂理由,就可以随便挥刀吗?”她痛惜的看着那把应该很好用的西瓜刀,居然背离了料理的正道,被用来砍人……那也就算了,居然还在地上撞出了缺口!这教她的厨师魂怎么不怒火狂燃啊~~
“不会用刀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陶陶对着小混混怒吼,举起了西瓜刀,“看清楚,刀是要这么用的!”
王海瞠目看她,一直到她举起刀才清醒过来。不会吧?她真的准备把那小鬼斩首?“陶主厨,你冷静啊~~”他扑过去想要阻止。
他快,陶陶比他更快,只见银光一闪--
地上多了个翻白眼、口吐白沫昏倒的小鬼,前额的头发被整整齐齐的削去了五公分见方,露出青色的头皮,而且裤裆还不争气的湿了一大片。
陶陶这一刀下去还无法解恨,抓着那昏倒的小混混大叫,“看到没有?这才像是用刀的样子!喂,回答啊!到底有没有看到?!以后还敢不敢乱挥刀?吭?!”
“我想他听不见了。”王海小心翼翼的拍拍她,“而且,我相信他有段时间看到刀就会怕,更不要说拿来砍人了。”
呜……连他都好害怕……
骑车离开现场的时候,陶陶终于消了气,“对了,老板,你还没跟我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啊?她还没忘记这个问题啊?
王海搔了搔脑袋,不知道怎么回答。“呃……我之前是做类似攀岩的工作。”
“攀岩?”陶陶瞪大眼睛。这也算是一种工作吗?
这个例子举得不太好。王海轻叹一声,“说是攀岩,但是我们攀爬的多半是大楼之类的……”他颇尴尬的笑笑,“是家传的传统行业,嘿嘿……不用太介意……”
攀爬大楼?陶陶心里冒出新的疑问。难道是洗大楼玻璃窗吗?那也算是一种家业吗?洗大楼玻璃达人?
“这份家业让你很会打架?”陶陶真的胡涂了。
“因为我们的修业很严……”他回头望了望让陶陶料理过的一堆小混混,突然觉得自己的话很没说服力,“不过应该没有厨师的修业严苛。”沉默了一会儿,“我说……陶主厨,你这个……也是日本修业的成果吗?”
陶陶很自然的点头,“没错,日本厨师的修业是很严苛的。”
严苛的修业?看A片、骑重型机车、打架高手、使用西瓜刀的高超熟练度……
她到底去日本干什么的啊?
“我想,”他不禁甘拜下风,“我这辈子都不会是当厨师的料。”
第五章
自从那天兜风完之后,王海软硬兼施的要小曾把机车给骑回去。
能把机车骑成一种凶器实在很不简单,他不得不佩服陶陶。
没了机车,陶陶不无遗憾,也曾动念想买一辆,还是王海使尽浑身解数才转移她的注意力,没让她真的买了机车在街上横冲直撞。
原本这件意外就这样落幕了,可惜他们开门做生意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好死不死地让飚车族之一发现了在“食为先”掌厨的陶陶,是夜,机车引擎的怒吼声包围了小小的“食为先”,一群凶神恶煞冲了进来。
带头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他睥睨的环视店里,“是哪一个?”
惨遭剃发之刑的小混混,气急败坏的指着陶陶和王海,“大哥,就是这两个!你看我的头发……就是这女的剃掉我的头发,现在还没长出来呢!”
那位带头大哥很神气的从怀里拿出一把手枪,对着所有人晃了晃,“不相干的人赶紧滚!喂,小姐,你打伤我这么多人,还把我小弟的头发弄成这样,也该给个交代吧?”
陶陶睇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切生鱼片。店里的客人也没半个离席,只是瞄了瞄那个大哥,又继续吃饭聊天。
带头大哥有点拉不下脸,恼羞成怒的将手枪拍在吧台上,“靠,这可是真的‘喷子’!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坐在吧台边的中年客人慢条斯理的放下手机,“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台湾到底是有法治的地方,你就不怕惊动了警察?”
“法治?哈哈哈~~”带头大哥一把揪住了那个中年人的领口,“我就是法治!烂警察算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从料理台飞来一只汤瓢,巧妙的命中带头大哥的太阳穴,扔出凶器的陶陶冷着脸,“你想对我的客人做什么?够了没,你怎么不问问你身后那个卒仔做了什么?哟,就只准你们要流氓乱砍人,不准善良无辜的百姓反击?什么世道啊!”
被汤瓢打得满头金星直冒的带头大哥差点跌倒,只觉得耳朵嗡嗡叫。好厉害的汤瓢……他恐怕有点脑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