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人常常来“食为先”吃饭,帮忙照顾小女娃。这位年轻美丽的祖母,原本的忧郁一扫而空,更添温润柔美。
廖怀祖却一直不肯原谅他们。虽然因为廖夫人的坚持,他不再强迫王海,但也从来没有来过“食为先”。
直到小女孩的三岁生日--
廖夫人难得的带了几个客人来,陶陶和王海交换了讶异的一眼。她犹豫了一会儿,放下了手里的菜刀。
“哥哥,你们怎么都来了?”见到多年不见的亲人,陶陶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陶陶的三个哥哥笑了笑,“其实,我们早就想来了。廖先生和爸爸……”想到那两个老人家因为儿女的婚事互相咆哮了半天,又莫名其妙的和解,就忍不住想笑。
“他们已经成了莫逆之交。”陶陶最小的哥哥望着她,有些歉疚的。“他们老人家拉不下脸,要我们来看看……看看你们的女儿。”
多少的往事在脑海里流转,关于爱恨、关于过去的点点血泪,当时的愤怒,永不原谅的心情,在她经过结婚生子这样的历练后,她也长大、成熟了。
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也没有什么是永远的仇恨,这些人……都是她的家人。
或许会无奈、或许会痛苦,但是不会真正的恨。
“小妹,你过得好吗?”陶陶的大哥问。
这些年沉重的压力让他苍老了些,却也柔和多了,不再像当年和她争夺的那个大哥了。
陶陶望望温柔包容她、爱她的丈夫和怀里的小女儿,以及喧闹温暖的“食为先”,还有她闪着柔光的柳刃菜刀。
她实在别无所求。
相信母亲若是看到她,一定会非常欣慰吧?透过同样有着母亲血缘的哥哥,她像是看到母亲宽容欣慰的笑容。
“我非常幸福。”她抱紧自己的小女儿,并肩和王海站在一起,“我真的非常非常幸福。”
“食为先”的招牌闪闪发亮,俗气却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晃着。
食物的香气传到很远很远,而这盏灯,也在许多人的心里泛着温暖的光。
【全书完】
作者的话
为什么会写《桃花桃花不要来》呢?
我在九月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说是大病,也不过是感冒而已。但是搬来台中以后,我的健康状况已经好很多了,为什么还会病成这样呢?我是想也想不通的。
既没有咳嗽也没喉咙痛,只是不断的发烧,发热发冷,然后不断的冒冷汗,病到几乎无法起床。那一个礼拜,我几乎什么都吃不下,也失去了饥饿感。
等我痊愈到可以吃饭了,真的是感动到想哭,每一口普通的食物对我来说,都是绝对的美味。
或许是曾经失去,才能够更加珍惜,病后有段时间,我吃得下的分量很少,但是在吃饭时都充满了愉悦的心情。
这就是《桃花桃花不要来》的开始了。
在写《桃花桃花不要来》的时候,我复原得很慢,常常要写写停停,对美食的感动也表达得不够入味,但是我真的尽力了。至于《桃花桃花不要来》的场景,是我家附近的一家平价日本料理店,我很喜欢吃那家的咖哩饭,刚好就成了这部小说的场景,只是--
掌厨的是个很有个性美的帅哥厨师,而不是美女陶陶啦。
我居住的地方是个很大的社区,住满了各式各样的“出外人”,尤其是我住的这区,几乎都是套房。因为邻近荣总和东海,和开始有厂商进驻的中科,所以住的人多半是学生、护士、医生、建筑中科的工人,还有一些在特种营业上班的小姐。
复杂?其实不会的。在以大楼为单位的社区中,大家都是很友善、很温和的。许多故事在这里无声的上演,有时热心的警卫先生会跟我聊几句,甚至告诉我某些默默发生的恋爱故事。
渐渐变得凉爽的夜里,站在阳台抽烟,望着隔壁大楼的灯火,我常想,每个灯火之下,都有不同的故事在发生。
写《桃花桃花不要来》的时候,我将这种情怀一点一滴的编写进去。或许我是个足不出户的作者,但是看似平静无波的生活,各式各样精采的人生却都在我身边上演着。
我喜爱这个社区、这个永远有蓝天白云的都市,我喜爱这个红尘万丈的人间。
当心爱的人走到阳台,一面叮咛我不要抽太多烟,一面默默的和我一起看着万家灯火,我也静静的将头枕在他肩上,享受我们才感受得到的平凡静谧时--
实在别无所求了。
我想,我需要的永远不是惊涛骇浪的爱情,而是平凡相依的情感吧。
在我非常幸福的时刻,我也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得到这种平凡的幸福。
(谜之声:恋爱的人说话都像你这么肉麻兮兮?O_o)
(某作者:你你你--你给我管--)
此外,我附上一篇和《桃花桃花不要来》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小短篇,算是给读者的小优待……XD
其实,我个人对于奇幻小说有着很深的情感,所以都会忍不住在小说里搞怪一下。我也知道对读者来说,会有点小小的阅读障碍……(跪)
以后我会减少这类的行为,但是……我大概会附在小说最后,让我的奇幻魂小小发烧一下吧。
当然,若是你对奇幻很没兴趣,那么,这本书可以看到这里打住了。
也谢谢编编对我的任性百般包容。您辛苦啦~~嘎嘎嘎~~
小短篇--木桶豆花
一碗好的木桶豆花,真是越来越难吃到了。
躺在床上,她迷迷糊糊的张开眼,身边躺着跟她一样气息灼热的夫君。
天候不好,他们夫妻俩都染上伤寒病倒了,好不容易烧退了些,隔窗听到一声声模糊的“豆花!豆花~~”叫卖声。
那是木桶豆花的香气。
温润柔嫩、可以顺着火烫的喉咙滑下,一点点不舒服也不会有的好味道。芳香的红姜水,像是可以把这股又冷又热的体温镇住,再也作不了怪。
她咽了咽口水,病这么久,她第一次想吃点什么。但是,她的四肢一点力气也找不出来,无力的听着摊贩叫喊声越来越远。
“想吃……想吃豆花……”夫君辗转的低喃,似乎仍处于高热中。
勉强挽了挽头发,她抓起床头的布巾,轻轻的拭去夫君额上的细汗,又使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布巾拧了把清凉,覆在夫君的额上。
挣扎起身,她只觉眼前金星乱冒,但还是咬紧牙根,从碗橱里拿出一只提壶,追着豆花摊贩去了。
因为夫君想吃豆花。
可能是发烧的关系,月光洒了道路-片白茫茫,她像是在月光下的荒野走着,吃力的追着越来越远的豆花叫卖声。
好不容易爬上一个坡,她却让一个狼头人身的怪物给截住了。
“女人!你居然两手空空地想从我的地盘过去?!你若有点食物,我还可以饶你一命,居然带个空提壶经过山坡!看我不把你吃个干干净净!”狼怪挥舞着手上的木棒,恶狠狠的说。
听着那叫卖声,越来越远了呢……
“怪物大爷!”她急得不得了,使劲往怪物身上一推,人高马大的狼怪居然让她推得往后跌。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爷,我病着呢,难吃得紧。我家那口子也病着,就盼着吃碗豆花。你现在吃了我又有什么好处呢?还不如等我病好了,你再吃我,成不成?”
跌得鼻青脸肿的狼怪,虚张声势的爬起来,“到那时我上哪里寻你去?!就算要路过,也得把小指头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