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那是谁在嚼舌根?”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相当好呢!连家里的奴仆都不知道她去哪里。
“嚼舌根?”“下贱”这两个字从他心头冒起,但他勉强压抑下去。“你应该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相公此言差矣!那句话说的是作坏事,我又不是去作坏事。”她完全不清楚状况。
“好一句不是作坏事。”他转过身重新面对她。“白莲,我今天总算看清你了。”愤怒的情绪已经占据他的脑海。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感到事有蹊跷的她向后退了一步,双方呈现紧张的对峙。
“我说这话什么意思!”他已经口不择言了。“白莲,你真贱。”
“刘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她上前抓住他的衣袖。“你凭什么骂我贱!”
委屈和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她强忍住亟欲出眶的泪水不让它落下。
“你真想装傻到底?好,我就明白告诉你。这一个月来你白莲的大名传遍南山附近,让男人闻之丧胆!”他将她的手嫌恶地从衣袖上甩开:“我忘了你是狐狸,欲海难填,一个相公哪里能满足你!”
“刘庆!你……你……”她抬起无力的手指着他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失落。
“我怎么?讲到你的心坎里吗?”他从鼻中哼了一声。“你现在就可以回南山去,下用守在我身边了。”他终于爽快地发泄完心中的窝囊气。
她跪倒在地上,脑中一遍又一遍将他所说的事情前后连贯起来。
南山?白莲?男人?
事情的经过已经在她心中筑起一个粗略的架构。
她站起身来。“你的意思是有一个白莲在南山上魅惑男人?”
“正是!”既然她已经间接承认了就不消多说,他又背过身去。
她明白了,他以为那是她作的。
没想到他对她这么没信心,她叹了口气,直直走到他的面前,掏出衣袖中的手绢丢在他脸上。“拿去,本来明天要送你的。”她的语气充满了失望。
“送我的?”他将手绢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上面绣满了“寿”字。
推算一下日期,明天是他的生日。
“老实跟你说好了,这一个月来我都在南山下学作菜,想明儿个给你祝寿用。”她以极其冷淡的口气说道。
“什么?”那么在山上蛊惑男人的就不是她了?
他赶紧握住她的手想要道歉,却被她一把挥开。“我走了。”
“娘子,你要到哪里去?”他着急地问道。
“照你说的,南山。”说完后她纵身就要飞离。
“不,那不是你,你不可以去!”他赶紧将她抱住。“是我瞎说,我跟你道歉!”
失望透顶的她根本不愿听他道歉。“放手。”她厉声命令道。
“不行,我不让你去。”对方既然冒她的名就一定有预谋。“敌暗我明,这样太危险了!”
“我的死活与你无关,放手。”冷漠地说完后,她正准备念定身咒,却感到腹部一阵疼痛。
怎么回事?
“你的死活当然与我有关,你是我的娘子啊!”没有察觉她脸上的异样,他依旧紧紧地环抱她的纤腰,深怕一松手她就会飞去南山。
“我是你的娘子,哈哈,你还记得嘛!”眼中强抑许久的泪水终于滑下双颊,他刚才的话已经深深伤害了她。“为什么怀疑我?为什么?”真是不可原谅!
“娘子,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他急急想为自己辩解。
“住口,我不想听了。”她念动定身咒将他定在原地,又将他的双手拨开。 “我现在去南山收拾假白莲,以后……”
又是一阵痉挛从腹部传来,她咬着银牙勉强忍住。“以后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她抱着肚子重新起身准备前注南山会会假白莲。
“娘子,我不该怀疑你的,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千万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知道她在呕气。
“住口,我可是白狐村第一高手,还要你这凡夫多嘴!”为了自己的名誉她定要放手一搏!
“娘子,我爱你啊!”被定住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的愤怒,赶紧将这句话喊出口。
“爱我?”用言语伤害她就是爱她的表现吗?她又笑又哭地指责他。“爱不能存在怀疑之中的,刘庆!”
“我说过了,那是……”天大的误会啊!
“今天我给你绣了手绢所以你相信我,改天呢?如果不是你生日又有人说我,你是不是又要怀疑我了?”
他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悲伤地摇头。“刘庆,我对你……”又是一阵剧痛阻止了她的发言。
糟糕,肚子怎么越来越疼了?
她抱着肚子蹲了下来,额上冒出斗大的汗珠。
“娘子,快些解开我的定身咒啊!”见她苍白的脸色发觉不对劲了,他急忙喊着。
第一次感到自己无用之至,一个小小的定身咒就将他困住了。
她感到千万支针在腹上扎着,好难过,
大概是今天的震怒动了胎气!
推想到这点的她倒吸一口冷气,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娘子,快些解开我的……”
“嗯。”她勉强站起身来准备解开他的定身咒,手还来不及指向他,就被腹中传来的痉挛镇住。
好痛,她忍不住昏了过去。
“娘子!”当她昏厥时法术也失灵了,他赶紧将她抱进房中歇息。
从她股间流出一大片暗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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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白莲发出痛苦的喘息声,刘庆赶紧关心地问道。“娘子,你还好吗?”
“我……”她用手抚了一下腹部,原本应该有新生命在其中孕育的震动却消失了。“孩子没了。”她尽量以平淡的口气说道。
“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孩子没了?”从没听过她有孩子了呀!
“相公,我有喜了。”
她叹了口气,原本想在他生日当天给他一个惊喜才忍到现在没说出口。“可是孩子……没了。”她强忍着眶中盈盈欲坠的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天啊!”他狠狠地朝自己脸上掴了一巴掌。“我作了什么,天啊!”
如果不是他怀疑她,怎会让事情到如此地步?
自责填满他的心房,他感到-阵郁闷的疼痛感。
“相公!不是你的错!”在他还没刮自己第二下耳光时她起身握住他的手。“是我自己不好,怀了身孕还不注意些,才会……”她的眼泪终于滑下双颊。
“不是,都是那冒你之名的家伙害的。”他将双拳紧握。“若是被我找到,非将她碎尸万段不可。”
要不是那假白莲,哪有今天的风波!
“对,将她碎尸万段!”说到假冒的白莲,她的心火就冒起了。“我现在就找她算帐去。”她翻身准备下床,又是一阵昏厥感袭来。
“娘子,你刚小产,就多休息吧!”他心疼地将她扶上床躺平。
“我……真是没用。”她咬紧下唇开始没来由的哭泣。
讨厌的宿命,身为雌性就是要传宗接代。
“别哭别哭,我在这儿陪你呢!”他坐在床沿为她轻拭泪水,现在除了静静陪她以外也不知道该作什么了。
这件事让他相当难过,毕竟他差一点儿就要当父亲了。
一对相同心碎的父母守着凝重的沉默,那失去的生命怎么样也唤不回了。
蜡烛的焰越烧越微弱,直到光芒逐渐消失……
“娘子,你睡着了吗?”不愿起身点燃蜡烛的他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