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很有话说的,从大学时期就是,当时比较起林欣,他们更像一对恋人,可惜Amy对他不感兴趣,不过也是因为Amy对子晏的不感兴趣,才让他们更有话题说。
“你老挑战岳馡,这是很不智的行为。”
摇头,岳馡对Amy的敌意非常明显。
“我不服气嘛,你把一个又能干又漂亮的未婚妻晾在旁边,爱上一个貌不惊人、能力普普的女人,你把我们这些上品女人放在哪里?”Amy浅笑。
“我以为你和林欣是竞争对手,没想到你会替她出头。”子晏失笑。
“林欣是个可敬的对手,何况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不替她站台,难不成要替你的小女朋友摇旗呐喊?而且把岳馡挑弄得鸡飞狗跳,真的很有意思。”
“老话重提,岳馡是跆拳道高手。”他提醒。
“放心,光用身高我就能把她压死。”她随口敷衍。
“你不能伤害她。”他听进心底,认真。
“舍不得啦?我不过说说。”
横他一眼,Amy摇头,认识他那么多年,第一次觉得他有恋爱的感觉。
“如果你玩够了,可不可以考虑停手?”
“替她求情?好吧,我想想,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看上岳馡?这几天下来,我找不到她任何优点,她鲁莽冲动、做事只凭直觉反应、缺乏思考能力,这种人要是到你的公司上班,我保证不到三天就会被你刷下来。”她用专业眼光评估岳馡。
“我喜欢她的真,高兴时大笑、生气吼叫、伤心时不怕别人的眼光,说哭就哭。要能力,我身旁的女人比比皆是,但只有她可以带给我单纯快乐。”
“你需要快乐?真是天下奇闻了,我以为你对于当机器人比较感兴趣。”Amy揶揄他。
“没有人喜欢当机器人。”
“是吗?你以前很爱当啊!记不记得,为了你宁愿留在图书馆啃书,不愿意陪林欣去庆祝圣诞,我责备过你同样的话,当时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我说,能当个只需电力就能无限制工作的机器人,我很满意。”回想过往,他轻摇头,人果真会变。
“什么时候你开始乐于当正常人?”
“不确定,不过我相信和岳馡脱不了关系。”他实话实说。
“我真希望跳出来一个文天祥,再把你变回以前的机械公仆。”
“有岳馡在身边,我想我变不回去。”
他笑了,眼角淡淡的纹路带出他的好心情,家在前不远处,里面有个女人在做准备,准备庆祝自己的满月,忍俊不住地,他又笑了。
“别高兴,那个笨蛋可不知道你喜欢他,早上她还指着我大骂一通。”
“骂你什么?”
“骂我不守伦理道德,骂我横刀夺爱之类的话,总之,她认为你是林欣的男人,不准我靠近。”
他笑开怀,终算知道为什么岳馡要爬到椅子上发表“独立宣言”,面对一个一百八十公分的对手,仰头骂人缺乏声势,
“下次别激她,若是她从椅子上面摔下来,我会找你负责。”他笑笑恐吓。
“她不是护士吗?摔下来自己上上药,没事的。”哼一声,她还是不满意高等女性输给低品女人。
“Amy,别冲撞我的底限,你该知道我是认真的。”
“好好好,我保证不再让她跳到椅子上。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你已经和林欣分手,你喜欢的人是她?这样不是清楚明白。”
“清楚明白是机器人会做的事,我不是机器人了。”
“你宁可让她慢慢猜?”
“总有一天她能体会我对她的感觉。”
他相信爱情不用言语,两个该走在一起人,自然而然会在生命中碰面,自然而然会激起火花,不需要甜言蜜语来替两人的感觉增润。
“难说,岳馡那么笨,也许老到走不动了,还会坚持你是别人家的老公。”
“不会的,我对她有信心。不谈我,Tony什么时候到台湾帮忙?”
Tony是Amy的男朋友,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了,最近有构想,想领养个孩子,共同组织一个家庭。
“下个星期吧,没意思,再玩岳馡也没几次了,到时真相揭开,我的生活少了几分乐趣。”
“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面。”他警告她。
“是,遵命,老板大人。”
车子开进庭院,他下车,Amy随着下车,进屋前,她刻意走到子晏身边勾起他的手,亲昵的动作,肯定让岳馡想立刻扁人。
拉开她的手,子晏拒绝配合。“我不当帮凶。”
“转性啦,之前你不是很乐于见到她为你吃醋?”她揶揄他。
“你玩过火了,何况,我和岳馡今晚有节目。”
想起她的满月庆,不自主的肌肉拉扯,扯出好看笑颜,如果你光光是想到一个人就会发笑,那么百分百,你是爱上他了。
“你要抛下我,独自去享受快乐?”挑挑眉,Amy的可怜一点都不令人同情,
“说得这么委屈?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很高兴我放你一晚上假,好让你打电话给Tony,诉诉衷曲。”
“好吧,看在你了解我的份上,今晚放岳馡一马。”甩过皮包,她径自进屋。
他随后进门,早有仆人等着替他接公文包。
“岳馡呢?”他问。
“岳小姐出去了。”
“有没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不过她是哭着出去的,听说岳小姐的哥哥车祸受伤。”
“什么?在哪家医院?”他讶异。
半分钟后,甫进家门的子晏又匆促驾车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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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刀房外面,岳馡来来回回像无头苍蝇般乱窜,岳爸、岳妈、岳家大小哥都被她的心浮气躁弄到心浮气躁,岳群想出口损她几句,但非常时刻,他能体会妹妹的心情。
“不会有事的,岳庭身体好,一定能挨过手术。”岳大嫂拍拍婆婆肩膀。
“这孩子,早叫他买车,别骑重型摩托车,他就是不肯听话,这下子……”
岳妈妈话没说完,岳馡鼻头红起,泪水盈眶。
破天荒的,岳封起身,走近岳馡,一把揽住她的头颅,哗!泪水湿了二哥前襟,岳馡水库泄洪。
不多话的岳封开口:“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岳封的话让岳馡瞠大眼,盯住二哥一瞬也不瞬。
二哥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些话,她摆在肚子里,不敢说出口,深怕老妈骂她触霉头,只好来来回回走,驱赶不良念头,二哥居然……
“别怀疑,我是你哥,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抛给她一个安慰笑容,第一次,他亲口承认自己是岳馡的哥哥。
“三哥会不会……”
“不会。”他笃定。
说得好像他和岳庭有心电感应。
终于,手术室灯熄,他们一古脑儿挤到门前,等医生出来宣判手术结果。
医生带出来的是好消息,岳庭的命捡回来了,但脸上有两道近十公分的疤痕,左腿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断掉三根,等伤口痊愈,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复健工程。
医生说完话,所有人都松一口气,独独岳馡放声大哭。
“笨蛋,谁欺负你了?这种时候应该笑,不应该哭。”岳群的大手往她后脑勺巴下去,但动作是轻柔的,语气里满满的是宠溺。
“我就是想哭嘛!”
话一说,她更加肆无忌惮,放声大哭。
“你的眼泪很廉价。”
食指推推她的额头,岳封口气中没有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