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晏感受到一股肃杀气氛,迅速将Amy推出安全距离。
“你这个外国女人,我讲几千次的话你听不懂吗?倒追男人是女人最大的耻辱。”
岳馡把子晏抢到自己身后保护,也不想想依自己的身量想保护男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对不起,我无法认同中古世纪的说词,我了解中国女人的进化速率较慢,但没想到会停留在原始人阶段。”
呵呵,她又要仆仆跳,惹火岳馡让Amy好有成就感。
“你进化?是进化成两根手指头的外星人,还是进化成一妻多夫的爬虫类?”岳馡冷笑一声。
“小妹妹,不要这么嫉妒我嘛,有女人味又不是我的错。”弯下腰,勾勾岳馡的小下巴,她笑得可乐啰!
挥开她,岳馡向后跃开二十公分。“别碰我哦,我是冰清玉洁的女性,你不要传染AIDS给我。”
岳馡发誓,她骂过两千句以上更恶毒的话,Amy总是笑笑就算过了,没做多大理会,甚至还冷冷把她的话拿来反讽岳馡,但这句话让Amy瞬地变色,背过身,不理岳馡。
岳馡以为自己略胜一筹,追着Amy要打落水狗,她在Amy肯后跑过两步,手才指向对手,话未开口,就让子晏拦腰抱住,往后仰头,发觉子晏的脸色一样难看。
“放开我啦,我们的架还没有吵完。”
子晏不理她,硬抱她走向庭院后方。
“喂,你在做什么啦,我的胃被你挤得好痛。”
她拳打脚踢,但个子小,人家爱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毋须经过她的同意。
脸色铁青,不发一语,好不容易走到木棉树下,他放岳馡下来。
他眼睛看她,沉默,不用多话,她再笨也看得出他在生气,而且是很严重的生气。
他不舒服,岳馡也不见得好过,她没检讨自己,一心想着自己的委屈。“你不可以骂我哦!我没有做错事情。”她先发制人。
“还说没有?”
他的五官更僵硬了,和几年前出现在报纸上的僵尸脸很像。
“不就是吵架嘛,我们哪天没吵了?以前我吵输你都不帮我,今天她一吵输,你就帮她,不公平。”
她和他是同一国的ㄋㄟ,他怎么可以敌我不分,亏她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为维护他和小婶婶的幸福,情愿奋力挑战巨人。
“不是帮谁的问题,是你讲话太过分,要吵要骂,你不能挑点厚道的话来说吗?你这样子真的很没……”
“又说我没教养?对啦对啦,我是乡下贫苦人家的穷阿信,自然和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有钱人不一样。谈教养?教养一斤多少钱啊?没钱买啦!想要在我身上找气质,别白费工夫了啦!”跺脚,他说她两句,他回她一大串。
“你答应过我,要和Amy好好相处。”
“我是可以和正常人好好相处,但对不起,我没办法和她相处。”手抆腰,她抬高脸,骄傲装得很痛苦。
“Amy从没对你恶言相向,也许她有些行径你看不过去,但顶多一个月,我说过,她会搬出去。”
事实上,房子已经看好,装潢师傅正在赶工,也许不到一个月,Amy和Tony会拥有自己的新居。
“她笑里藏刀你懂不懂?她处心积虑要把你抢过去,根本不管小婶婶的存在与否,这种恶质女人你还替她说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小婶婶?”
她正义凛然、振振有辞,她是义薄云天的岳馡。
子晏想,算了,也许Amy说得对,眼前这个女人太笨,不管他怎么尽心对待,三百年她都无法体会他的真心。
所以,尽管他始终强调爱情只需意会不要言明,但……再当一回机器人,仔细对她说明吧!
“我说过很多次,Amy有男朋友,你到底要我讲几次才听得懂?何况,我心里本来就没有林欣……”
岳馡突然尖叫。
“啊!我就知道Amy会赢,我就知道你会坠入她的温柔陷阱,啊--啊--啊啊啊--可怜的小婶婶,可怜的岳馡……”
小婶婶是可怜啊,被未婚夫始乱终弃,至于岳馡为什么可怜?她没多想,直觉出口,直觉自己好可怜。
她捂起耳朵,再不听子晏的真心话语,转身,她迅速跑回房间,锁门、闹情绪。
这天,她不理会子晏;这天,她不下楼吃饭;这天,自认输得彻底的她躲在被子里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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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红肿双眼,岳馡要到医院照顾二哥。
走出房门,邻房的Amy传来一串暧昧的呻吟。
她停下脚步,凝神细听。
做什么啊?岳馡耳朵贴近房门,越听越见脸红心跳,那个声音、那个声音……
倒抽气,救命,虽然她冰清玉洁,虽然她妇德贞节,但她是学护理的,这种事情,她多少知道一些,深吸气、缓吐气,她用凉凉的掌心冰镇热热的脸颊。
强烈欲望促使她推门偷看,明知道这种行为很……没教养,但不弄清楚的话,她怎能安心?
扭转门把,她很小心,尽管她的没教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她也不想在偷窥时被逮个正着。
开敔一道门缝,岳馡看见Amy坐在男人身上,棉被外面,男人的两条腿很长。
不用怀疑,这个家里面只有一个男人的腿可以当铁轨,他们的呼吸急促,他们的喘息剧烈,他们……很不要脸!
呜……呜呜……呜……管不着偷窥会不会被抓个正着,岳馡扯开喉咙放声大哭,转身往楼下跑。
正在实行“爱的进行式”的Amy听见她的哭声,嘴角微微往上扬,这个鲁莽女人,就是该吃点亏。
跑出欧家大门,不理会下人的惊讶眼神,她从客厅哭到花园,再一路哭到大马路,在她哭上出租车时,江奶奶才从里面慌张追出来,看着扬长而去的汽车,她不确定该不该打个电话到办公室给少爷。
半个小时后,岳馡带着两只泡水核桃站在林欣的办公桌前面。
一时间,林欣不晓得怎么对她作出适当反应。
关上计算机,她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哪想得到才站稳,岳馡一把扑上来,搂住她的脖子哭得精采。
有没有被情敌抱过的经验?
肯定很怪。
没错,林欣的反应是,鸡皮疙瘩从头冒到脚趾头,想推开她,岳馡学过跆拳道的手臂强而有力,林欣不想为了分开两人距离,牺牲自己的脖子。
“可怜的小婶婶,你被大叔背叛了,现在的男人都靠不住,太帅的招苍蝇,太有钱的黏蚂蚁,有能力的又敌不过群蜂攻击,小婶婶,对不起,我没办法替你看住大叔。”
什么什么?她在说什么鬼话,不是她抢走子晏的吗?不是他们即将举办订婚仪式吗?怎么弄到现在,她还口口声声喊她小婶婶?怎么她会哭着说自己很可怜?
林欣满脸茫然,不过她是聪明女人,保持沉默,她耐心等岳馡把事情一件件交代清楚。
“我有努力啊!我一直告诉Amy,大叔是你的专属物,我说掠夺男人是件要不得的行为,我骂了又骂,她总是笑得一脸皮皮,说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当然不可以!大叔喜欢的人是你、爱的人是你,你们要结婚共组家庭了,任何人跳出来破坏都是很糟糕的事情,她怎么可以只顾自己的感受,不晓得你会心痛。”
她的泪是真的,林欣的肩膀湿了一大片;她的难过也是真的,从微微发抖的手臂,林欣可以感受到她的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