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天神才恍然大悟,几近疯狂地叫她去把滕霁抓出来。
“不乱!是滕霁那个家伙……他竟敢骗我!他拥有了毒素抗体,联合不惑一起骗我——去把他们揪出来,不乱,不惑一定回来了,带着解毒剂回来了,去把她和滕霁都抓到我面前,听到没有?我要活抓他们两人——”天神不停地咆哮。
她那时才惊觉,原来滕霁其实早就不受天神的掌控了,那个她早就劝天神除掉的危险人物,终于变成了最可怕的敌手。
然后,再加上不惑,他们两人,大概会是全世界最恐怖的组合……
“当然,我和天神还有帐还没算呢!”不惑脸上结霜。
“真令我吃惊,我真没想到,你真的和滕霁联手想摧毁‘神话’……”不乱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直觉,之前她就有预感不惑和滕霁之间会产生某种化学变化……
“‘神话’的存在,终究只是一场梦,天神的梦该醒了。”
“小心哦!‘爱情’,同样也是一场梦……”不乱眼神瞟向滕霁冷讥。
“多谢提醒,只是,没有‘爱情’的你,可能连梦都作不成呢!”不惑立刻反讽回去。
“你……你这个臭丫头,你也只能嚣张到今天了,以前你仗着天神的回护,老是趾高气扬,现在,我非杀了你不可!”不乱火冒三丈,决定违抗天神的命令,直接杀了不惑,还有滕霁。
“你到现在还在为得不到天神的重视而不平吗?醒醒吧,不乱,为一个烂人尽忠,太不值了。”不惑冰冷地盯着她。
“这个烂人你还曾经视他为恩人呢!”不乱讥笑。
“所以我才更恨他……”不惑的眼神倏地结冻,毫无前兆地就窜向不乱。
滕霁暗暗扮个鬼脸,明明说好由他对付不乱的,结果她却抢了他的工作。
不乱双手举枪,疯狂扫射,但不惑如精灵般在有限的房间内闪避,故意引导她枪杀了她带来的三个大汉。
“可恶——”不乱发狂了,整个人开始变得孔武有力,张牙舞爪地扑向不惑。
不惑直挺挺地定在原地,就在不乱快要碰到她之前,不疾不徐举起解毒枪朝她身上发射。
不乱的身子陡地一僵,却没有被麻醉昏倒,反而睁大双眼,嘶吼地将手中的枪挥往她的头部。
“不惑!”滕霁惊喝,立刻补上一枪。
不乱只窒碍了一秒,冲势并未稍缓,枪仍往不惑的头砸下,不惑急忙向后翻仰,但右肩还是被击中——
“唔……”她痛得向后倒下。
滕霁闪身赶到她身后,及时抱住了她。
两支解毒和麻醉剂似乎让不乱更加狞狂,她双眼火红,朝他们杀来,滕霁和不惑很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出手,左右交攻,上下合击,搭配得天衣无缝,把不乱打得招架不住,最后,两人一起踹中她的胸口,她吐了一大口血,终于抖了几下,昏了过去。
“真可怕,两剂麻醉针还撂不倒她。”滕霁啧啧称奇。
“她体内基因被天神改造过,可能因此对麻醉剂的承受度比凡人强……”不惑吁口气道。
“你不杀了她?”滕霁总觉得不该留下不乱。
“饶她一命吧!她也是个受害者……”不惑盯着不乱,对天神的恨意更甚,霍地抬头看着滕霁。
“怎么了?”滕霁看她一眼。
“把天神留给我。”她阴鸷地道。
“没问题,去找他吧!”滕霁知道,她心中最后的死结,得靠天神才解得开了。
说罢,他向不惑伸出手。
不惑眼中泛起一阵暖意,搭上他的手,两人紧紧相握,一起奔向大厅。
第十章
李摩缩在大厅角落,瞪着滕霁和不惑,脸色惨白无神。
他们两人穿梭在人群中,身手矫健迅捷,剽悍俐落,男的一袭白衫,女的一身黑衣,明明是场狂烈的战斗,但交错的身影及美丽的姿态,看起来却宛如神的飞舞,让人有种陷入“神话”梦境的幻觉……
但,随着“鬼天使”的存货全数破散,加上大厅里的世界权贵们一一中弹倒下,仿佛象征着他费心建立起的“神话”正在崩解,正在消失……
一切……都完了吗?
他的梦想,他的霸业,都将化为虚无……
不!
还没结束!
他手上还有筹码,只要运用得当,一切就可以从头开始!
他握紧拳头,目光紧锁定不惑,原本颓萎的心又活了起来。
没错,只要还有不惑,就可以赌最后一把,所以,未到最后关头,他绝不认输,绝不承认自己失败。
只要还有她在……
苍白浮肿的脸庞浮上一抹冷笑,他趁着滕霁和不惑忙着应付他那群死忠的手下时,悄悄从大厅侧门溜走。
不惑虽然应付着一批批李摩的傀儡,但她同时也留意着天神,一见到他退出大厅,立刻随后跟上。
“不惑!别去……”
滕霁急声喝止,可是她急着盯住李摩,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唤,一下子就闪到侧门,消失了踪影。
滕霁不太放心,急着想追过去,无奈敌人太多,将他困住,饶是他功夫一流,一时竟也无法脱身。
不惑却在这时已直奔地下室,她知道李摩会到哪里去,他在城堡地底替自己建了一个密室,除了他自己,从没有人进去过。
沿着狭窄的阶梯,她来到密室的门前,盯着门上那个特制的电子锁,她清楚这个电子锁一经启动就会锁死,除非有李摩的磁卡,否则绝对打不开。
她该进去吗?
她犹豫着,一个阻止她进入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但是她不愿就这样放过李摩,她和他之间的恩怨,终要做个了断。
拧着小脸,她推开门,跨进了密室,里头一片漆黑,可是他身上那股浓重的野香还是让她一下子就确认他的位置。
“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说吧?”她冷冷地盯着左前方。
倏地,整个密室亮了起来,而随着灯光乍明,那道厚重的门也随着上锁。
她回头瞪着那道门,脸色变微。
“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过来……不惑,毕竟我们是同类……”李摩阴笑着现身在她面前,即使在穷途末路之际,他还是一身紫艳的华服。
“我来,是为了好好算清我们之间的帐。”她的口气森寒。
“我们之间的事,你以为算得清楚吗?”李摩讥讽地走向她。“你以为……没有我,你的人生就会变得比较幸福吗?呵呵……太可笑了……”
“什么意思?”她凛然地瞪着他。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本身就是个罪恶的存在,即使我没有设计陷害你,你的血液里还是留着犯罪的因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怒喝,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阴影。
“呵呵呵……你大概没印象了,你之所以待在孤儿院,是因为你在三岁时玩酒精灯,烧毁了整个家,你母亲为了救你,死于火海,你父亲心痛之余还差点掐死你……”李摩缓缓道。
她的脸色在瞬间刷白,心脏几乎停摆。
他……在说什么?
“社会局的人员为了你的安全,于是将你带走,可是,没有人愿意收养你这个‘可怕’的小孩,于是最后只好将你送到孤儿院,至于你父亲,则从此和你断绝关系,不愿再见到你。”李摩又道。
“这……不是真的……”她瞠目愕然,喃喃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聪明的脑袋选择遗忘这件事来让自己好过,所以,你忘了你母亲,忘了你父亲,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孤儿,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李摩的声音像来自地狱般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