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
“哎呀!你不知道啦!昨天我是偷偷的吸他的毒血,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救他的事。”
“什么?你都如此牺牲地救他了,而他却还那么骄傲?”青青她不依啦!
“嘿咩!你到现在才知道你家主子我有多可怜呀!就连救个人都救得偷偷摸摸的,极不光彩。”思苗边说还边抹胭脂。
青青看了也只有叹息的份。
KKKKKKKKKKK
思苗一进庙里,于禀庆两道如火炬般的目光便锁在她菱形的双唇上。她唇上的那两片红艳是很不自然的美丽,他的目光盯在那两片红滥上,觉得它们十分的刺眼,像是一再的在提醒他不愿正视的问题——
一个她救了他的事实!
虽然她救他是她偷偷摸摸的行为,是她好管闲事、鸡婆之余所施舍的行为,但她为了救他,而让自己身陷险境之中却是铁一般的事实。于禀庆发现他无法再像先前那样,很理所当然的忽视她的存在。
“你识字吗?”
瞧!她还问他这么没水准的问题。
他识字吗?
废话!他堂堂一个皇室中人,他会不识字?啧!于禀庆几乎要用鼻子喷气了,要是依他以前的个性,他是不会也不爽回答这个问题,但现在他却不愿让这女人看轻,也不愿自己真应了那该死的婢女的猜测,成了一个大字不识的山野莽夫。
他几乎是用骄傲的口吻,喷了口气,缓缓的说:“会。”
他不知道对于自己读书、识字一事,究竟有什么好骄傲的,但在她的面前,他很自然的想表现出他高人一等的虚荣感。
思苗笑得犹如春花初绽。
她回眸,开心的冲着青青说:“瞧!他说他识字。”
“拜托!他说他识字,你就真的以为他识字啊?用嘴巴说谁不会!”青青低声嘟囔着,音量大小恰恰好可以让于禀庆听见。
她竟然敢怀疑他说谎!
于禀庆气得差点当场呕出血来。
“你的意思是说,他骗人!”思苗惊呼着,而青青并没有回答思苗的问话,但其态度、其表情在在言明她的确是不相信他的肚子里有些文墨。
“我可以证明。”一向不多话,也懒得跟女人一般见识的于禀庆,这会儿难得一见的话多,为的就是不想让人给瞧扁了。
“怎么证明?”思苗眨巴着双眼望着他,一副好有兴趣的模样。她就知道她的准姊夫绝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瞧瞧他的气势,大有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魄力不是吗?
“你们可以出题考我。”
“考你什么?”
“随便你们,总之,你们说得出来的,我就对得上。”怎样?厉不厉害?
“青青——”思苗去扯婢女的衣袖。
她一向是有勇无谋,小时候让姊姊逼着读书时,一向都是青青罩她的,而她既不是当学生的料,就更没有当考官的天分,所以要出题考别人,思苗还真不是那么在行。
“你出题让他应对。”思苗把这伤脑筋的问题丢给青青去烦恼。
青青毫不客气的下考题。“就……就随随便便背一首最长的诗词、歌赋,什么之类的吧!”
说句实话,青青她的能力也只比思苗好上一点点而已。在云霄洞里,除了大小姐——房青苗之外,每个人都是胸有点墨的人……呃——就是那种真的只有一点点文墨,再多便没有的人。
“最长的诗词歌赋?!这是什么问题啊?”于禀庆不怎么高兴地挑高眉。
“怎样?不会就直截了当的说不会,做啥说一些五四三的?如此不干不脆,真是丢人现眼。”青青考倒别人,一时之间得意非凡,趾高气昂得不可一世。
她那神气的模样差点气晕了于禀庆。
最长的一首诗词是吗?
好吧!于禀庆吟出白居易的长恨歌。从“汉皇重色思倾国”开始,直至“此恨绵绵无绝期”。
于禀庆念完之后,神情有些骄傲,他甚至偷偷的期待着思苗主仆俩对他投以崇拜的目光,但……
她们没有喔!
她们的表情……竟然变得扭曲、怪异!
她们这是在干什么?是他背错了吗?应该没有吧?白居易的长恨歌是他五岁时的骄傲,那首一共有一百二十句、八百四十个字,他打五岁就会背的诗词,没有理由会忘记。
于是他恶狠狠的瞪着思苗主仆俩。
说句老实话,这么长的诗词,思苗跟青青两个是没有那个头脑,也没有那个精力去背完,所以,于禀庆有没有背错,她们两个根本不知道;而她们两个之所以惊骇着一张脸的原因是因为……
哇咧!他竟然背这种无病呻吟的诗!
她们虽听不懂什么叫做“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但她们听得懂什么叫做“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
她们两个再怎么不读书、不识字,也听得懂这诗词暗藏多少风花雪月的故事。哇哩咧——
“我就说他一定是个娘娘腔。”青青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要不,他怎么会吟出这种无病呻吟的诗词来?”
最后,青青还睨了于禀庆一眼,正视这人的面貌,只见他面如冠玉,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哼!果然是个娘儿们。
青青几乎是立即定了于禀庆的罪,认定他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无用之辈。
娘娘腔!
这等罪名对于于禀庆而言,无异又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想他纵横情海多少年,还没个姑娘家说过一句有损他男子气概的话;而今,他只不过是随口背了首诗词,便让人栽赃这等不堪入耳的罪名!
这教他情何以堪啊?
于禀庆气得紧握双拳,强忍下脾气不发作。
他咬牙切齿的开口说:“是你们要我背一首最长的诗词歌赋。”
“可我们没要你背这种带着瑰丽氛围的诗词。”青青理直气又壮的反驳他。
“这哪是带着什么瑰丽氛围!这首‘长恨歌’是在说唐朝玄宗皇帝跟他爱妃杨玉环的故事;里头当然不乏风花雪月的词句,但你们可以别净挑委靡的词句来听呀!你们怎么不听听它里头场景浩翰的一面?不听听它‘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不听听它‘天旋地转回龇驭,到此踌躇不能去’?”
于禀庆拗得辛苦,因为,一首“长恨歌”里的确十有八九是在说玄宗皇帝是如何的恩宠杨贵妃,而对于杨贵妃的死,玄宗皇帝又是怎样的莫可奈何……
哇咧!的确是满风花雪月的一首诗。现在,于禀庆只求这主仆俩没能听出他拗得这么辛苦,能让他稍称挽回一点男性的面子。
而凭思苗跟青青肚里的那点文墨,在听完他侃侃而谈之后,思苗对他只有更加崇拜的份,哪敢再看轻他呀?
更何况,于禀庆最后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是个娘娘腔,他还吟了一首宋朝岳将军的满江红。
那两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一下子便澎湃了思苗的热血心肠。
她这一生、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就是岳将军了。
“就是他了!我要他当我的姊夫。”他好有学问哟!一定能匹配得上她的阿姊。思苗一厢情愿的开口,完全不理会于禀庆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