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下,颐静深情的脸色一转,算计与阴鸷的精光笼罩了她微眯的双眼。
“如果失去你,我也不想活了。”她使出杀手钔。
颐静打赌,既然策凌还愿意来见她,可见在他心中自己还占有一席之地!她会好好利用这点胜算,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你要我怎么做?”策凌问她。
“我只有一点卑微的请求……求你别对我置之不理。答应我,让咱们就跟过去一样在夜里见面。”
“在你的房里?”
“当然不是!”她抬起眼,媚颜乞笑。
“一切就跟过去一样,咱们在李姐姐安排的地方见面。”
策凌眯起眼。
“你能答应我吗?”她让自己眼底逼出泪光,仿佛正在为脖子上的伤口强忍着疼痛。
“什么时候见面?”他松口。
“明晚,我在怡红苑的后厢房等你。”她笑逐颜开。
“怡红苑?”那是妓馆,他怀疑颐静为何会同意在那里见面。
“我知道你心底想什么,可你也知道李姐姐的出身,况且我已经仔细想过了,怡红苑那种地方龙蛇杂处,在那里见面应该不会引人侧目。”
他同意,她说的没错。
“明晚我会去看你。”他终于承诺。
策凌临走前深深凝望她最后一眼,才转身离开。
依依不舍地瞪着策凌退出房外,颐静喜不自胜!
思及脑中早已谋定的计划,颐静不由得咧开嘴……
明晚,好戏就要上场了!
得意之余,她忽然瞥见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那层粉霜似有些许脱落。她不能忍受地立刻掀开被子下床,找到脂粉盒,立刻朝自己脸上补抹一层厚厚的白粉,直到蜡黄的脸皮重新被覆盖住。
“小春!小春!”
叫了两声,颐静才想起那个死丫头根本还没回来。
“该死的奴才,到底死到哪偷懒去了?!等人回来我一定剥掉她一层皮!”颐静恨恨地咒骂着。
但是现在她的心情其实好得很!
在铜镜前,她开始给自己苍白的脸孔抹上胭脂红粉。
她露出淫荡的笑容。送走了策凌,就要趁着夜色出府去见皇八爷!再晚一点,她还要到怡红苑里去见李氏,到时候想必李氏早已安排好了“节目”,众人只等她一个人大驾光临!
对着镜子补好了胭脂与红粉,颐静满意地再一次对着镜子里“完美”的女人咧开嘴微笑,并且得意地想着:
刚才她在策凌面前表演的“苦衷”,实在不逊于戏台上那受尽委屈、身不由己的小苦旦……
这盘棋她绝对稳操胜算!
能同时把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间,让她心中充满了变态的骄傲与满足!
颐静变得不可自拔,她已经完全沉迷在这个刺激的游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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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次,若兰出宫为额娘买药。
等皇阿玛来见过额娘后,若兰相信额娘的处境会有所改善。
至少这几天她看到额娘脸泛红光、整个人神清气爽,很明显地,一些纠结在额娘心头许久的事,额娘必然已经慢慢想开。
因此若兰相信,等皇阿玛来过后,必定会有一个好结果。
黑夜里,若兰低着头快步往前走……
若兰知道如果她开口要求策凌,他一定会帮助自己,那么今夜她就不必再冒险出宫。
然而若兰一点都不想麻烦他!
她认为这是自己的事,在两人成婚前,策凌没有义务为她分忧解劳,即使他一再对她承诺。
若兰一个人孤独而且缓慢地步行着,直到原本寂静的街道中,突然传出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响……
她如以往般仓促找到隐蔽处,等待夜间的陌生人经过。
但是等到一匹强壮的骏马,突然从若兰面前的那座豪华的府第后院出现时,若兰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策凌!
他脸色阴沉地拉住马头,显然小心翌翌地,等到出府后才夹紧马腹!
骏马突然奔驰起来,从若兰身边经过……
她再一次肯定,那名坐在马背上的骑士就是策凌!
若兰猜测着,这么晚了,不知道策凌究竟来拜会什么样的人?
而策凌因为心事重重,这一回,他根本没发现那一道躲藏在墙边的黑影。
等策凌的骏马远去后,若兰绕过这所府第的外墙来到大门前,她抬起头搜寻着门匾,直到看见上面所题的字后,若兰心口狂跳!
因为门匾上明明白地……
题明了“顺亲王府”四个大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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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凌去而复返!
两人的婚约已经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他不该答应颐静与她在怡红苑私会。
然而就在策凌回转顺亲王府后,他看到一匹棕色牡马躲躲藏藏地从王府后院出来,马背上是一名披着红色披风的骑士。
策凌勒住座骑,定定等候在数十尺之遥处,瞪着前方那匹牡马远去……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颐静的座骑!
过去两人私会时,她总是骑着这匹马来见他,同时身上披着这件红色披风。
唯一一次他送她回府,是在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他被激情冲昏了头以致忘了问清楚,那天她为何没有骑马,又是如何来到郊外的?
然而他没有记错的话,刚才颐静与他约的见面时间是明晚!
策凌瞪着那匹渐行渐远的牡马……
片刻后他夹紧马腹,决定跟在颐静后头,看看她身上负伤却还三更半夜骑马出门,究竟要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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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回到宫中,已经接近天亮。
心蝶在后门焦急地等待了许久,终于看到主子回来。
“格格!”心蝶脸上的欢喜又转为忧心。“怎么了?您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发生什么事了?”
若兰摇头,把药交给心蝶。“回去再说。”
她匆匆在前头,脚步快得让心蝶几乎追不上。
“今晚小应子来过,他说皇上对瑞福公公说了,过两天就会到静嫔娘娘住的地方来瞧瞧。”这是瑞福公公说给顺福公公听,再由顺福公公转告小应子的。
心蝶看主子神色不展,于是说出这个消息希望主子能高兴一点。
若兰脸上的笑容昙花一现。
“是吗?额娘知道这个消息,一定很高兴。”她脸色苍白,强颜欢笑地道。
“格格,心蝶瞧您好像有心事?”心蝶问。
刚才主子出门前明明还好好儿的:心蝶不明白,这一夜的时间难道主子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若兰别开眼。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回到住处。
心蝶掌了灯后,为主子斟上一碗热茶。
“我猜皇上这回来见娘娘,肯定还会提及您大婚的事。”心蝶欢欢喜喜地说,全然不了解主子的心事。
若兰没有回应。
“咱们总算能在这宫中扬眉吐气,届时可得好妤热闹、热闹!”心蝶道。
若兰依旧不语……
她沉默地凝望着桌上明灭的烛火,苍白的脸孔在晕黄的烛光照拂下,并未增添几分血色。
心蝶还在一旁喃喃自语,兴奋地计划着主子大婚之前,该要求敬事房里的太监给娘娘准备什么样的衣料子、屋里头需要几盆喜花、多少对喜灯、几样备来宴请贺客的果子等等,只要是别家格格出嫁时拥有的常例,她都非给自个儿的主子挣到不可!.
可心蝶的盘算,若兰全都听而不闻。
她的心思回到昨日。
昨天策凌才在夜半潜进宫中找她,然而今天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