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过往的脾气,她会一脚踢他下床,狠狠打他一顿,顺便恩断义绝,可是……她已经被他吃得干干净净,搞不好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他为了得到她,真是手段使尽,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是命运的安排吗?逃避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受他拐诱成为他的妻!
女堂主的本能觉醒了,理智回来了。
莫名地,她想到她若是没有丧失记忆,一定还在与宋迟拔河,那大师兄也不可能放下她,带着舒荷走,那结局会变成什么样子?
宋迟的大胆行事,胡闹妄为,无形中倒是造福了一些人,包括他自己。
沈拜金可不承认她也包含在内,她绝不能太便宜宋迟,谁教他竟敢占她便宜!
虽然她没忘记两个身躯紧密地拥抱在一起时的甜蜜,真实地感觉到他对她的爱怜与真心;但是,欺骗就是欺骗,趁人之危就是趁人之危,该受到的教训仍然不可少。
天不怕地不怕的宋迟,最怕什么?
她忍不住要开怀大笑。
“你作了美梦啊!怎么笑的这么开心?”宋迟终于被吵醒了,亲亲她道早安,压根没发现枕边人已经恢复记忆了。
她竟然不讨厌他的嘴,好吧!她承认,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喜欢他在床榻上对她的需索与爱怜,他留在她身上,心上的印记,怎么也抹不去了。
很好,他爱她,她也爱他,但她还不想让他知道。坏小孩必须受点教训!
她抬眼,眼底写满愉悦,“阿迟,我又想到有人可以帮助我恢复记忆耶!”
宋迟一怔,好端端的怎又提起这个?“怎么?我们不是要回大孤岛?有大师兄帮忙足够了。”
“阿迟,你是真胡涂还是假胡涂?”她垂下眼睫,起身穿衣服。
“我才被你搞胡涂了。”亲亲老婆不陪他温存,他只好认命的起床穿衣套履。
她倒一杯茶水润润喉,不忘顺便给他一杯,略尽妻责。
“金金,我们要回大孤岛……”
“不回去。”她娇气的推翻了。
“我说过,我现在这情形不适合回岛见师父。”
“有大师兄一起回去,不碍事。”他努力的说服她。
“阿迟果然是少年心性,不够成熟懂事。”
“谁说的?”她的话激怒了他,丝毫没发现她透露了一点馅儿,“我哪一点做的不够妥当?”
“大师兄与舒荷姑娘虽说是否极泰来,但两人之间分隔那么多年,舒荷的心灵饱受折磨而有点扭曲,如今的他们,最需要的不是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在面前晃来晃去,他们只需要彼此,给他们独处的时光慢慢说爱,用时间治愈心灵的伤口。”沈拜金清楚而明确的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想再给大师兄添麻烦。”
“大孤岛那么大,不想见的话,十天半个月也碰不到头。”借口。
“阿迟,我们晚点回去不行吗?”
“也对,既然出来了,何不玩个够本再回去?”宋迟双臂环胸,一说到玩他就有兴趣了。“你已经想到要去哪里了吗?”
“天龙帮。”
这三个字,仿如三记响雷。宋迟被震在当场。
“阿迟,谢谢你告诉我,我爹曾是天龙帮的一位堂主,而我也是在天龙帮出生长大,那儿一定有许多叔叔伯伯认得我,他们会告诉我有关于我小时候的事,还有我爹的丰功伟业。阿迟,我真的很想我的父母,希望有人能告诉我他们长什么模样……”
宋迟真恨自己大嘴巴,干嘛不另外帮她编个身世呢?
“阿迟……”
没反应。
“阿迟!”再叫一次。
“啊!什么?”总算是回神了。
“我可以去吧?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她殷切切的瞅着他。
她央求的口吻与眼神,是他致命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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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天龙帮总坛,沈拜金立即恢复“刑法堂”堂主的职务.
“哇!你骗我!”宋迟哇哇大叫。
“我骗你什么?”沈拜金的眼神危险地眯起。
“你恢复记忆了?”宋迟全身的血液因这个认知而冻结。“什么时候?对了,你突然反悔不回大孤岛……”
“没错。你能想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和‘师弟’睡在一起,那是什么感觉?”她一步一步逼近,算帐的时间到了。
“等等!等等!”他一步一步后退。大意失荆州啊!害他没心理准备.“金金,你听我说,我可是忍耐了好久,直到取得大师兄亲笔写的退书,我才与你上床亲热……”
“你还敢说——”
沈拜金尖叫追着他满屋子打,他轻身闪过,但这样追追赶赶何时了?宋迟返身将她扑倒在地上,攫住她手腕。
“金金,我承认我欺骗你是我不对,但我实在太爱你了,所以才出此下策,但我们确实是拜过堂啊!”宋迟咬住这一点,所以圆房有理。
“你滚开!让我起来。”
“金金,不要同我闹脾气吧!人家说夫妻床头打床尾和,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贫嘴!”她从齿缝进出一句。
“认命吧!我们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宋迟蓦然低下头,他唇紧紧地锁住她的,执意的缠吻终于让她软化。
两人的天地,没有多余的空隙可以让外人闯进去。
可是,偏有人要擅闯。
“嗯哼!”郭清清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地上如胶似漆的身影马上分开,站出俊男美女的人形。
“帮主夫人。”沈拜金一见她来,便知好戏要开锣了。
宋迟与郭清清八字不合。“金金,你不必再叫她帮主夫人,女子出嫁从夫,你要跟我回大孤岛定居也好,或四处游山玩水也行,总之,不必再待在这里看人脸色、任人差遣。”
“阿迟,我仍是‘刑法堂’堂主,我喜欢这里,我要留在本帮效命。”沈拜金淡淡的说:“我跟我爹一样都是劳禄命,不适合闲云野鹤的生活。”
“那怎么行?你是我老婆耶!我可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阿迟……”
“金金,我问你一句,你爱我吗?”
“我爱你。”她从没如此这么确定自己的心意。
“爱我就跟我走!”他很霸道的说。
“那么,阿迟,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
“爱我,请你为我留下来。”她央求道。
“不行,我不喜欢帮派生活……”
“那你请自便,不送!”郭清清端出帮主夫人的架式,“沈堂主是不许走的。”
“凭什么?”他不满的大吼。
“就凭这个。”郭清清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亮在宋迟眼前。
“卖身契?”宋迟像被霜雪冻僵了表情,木然的看向金金。“你居然签了二十年的卖身契,将自己卖给了天龙帮?”
“没错。”沈拜金有些哭笑不得。那时是为了怕宋迟纠缠到最后所预留的一记狠招,他不想留在天龙帮,就无法与她成亲,非打退堂鼓不可。
万万没想到,竟在“婚后”才用得上,变相的赶鸭子上架,没了选择权。
两人怔怔相对无语,久到令沈拜金有些心慌。
“你为什么要签那种东西?”最后,宋迟打破这闷人的沉默。
“我喜欢这里,也属于这里。”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再签?”他压抑着怒火,瞪着她。
“那时,你还不是我什么人。”她也没说错啊!那时她一心只想摆脱他。
他爱她呀!这理由仍不够?
爱一个人那么多年,得到的答案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