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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杯?”
“……”
在意大利,什么时候喝什么咖啡可是分得清清楚楚的,浓缩咖啡爱几时喝就几时喝,但卡布其诺只有在早上才可以喝。
吁着气,豆芽已经灌下第四杯卡布其诺,希望能让脑筋更清醒一点,对面的蓝眸小心翼翼地颅着她,两人都穿着浴袍分坐餐桌两旁用早餐--豆芽忙着灌咖啡,路希忙着吃浓稠的喇叭状酥皮点心。
她一放下咖啡杯,路希立刻殷勤地再为她斟满,她端起来,旋即又放回去。
“想到了,我还不满二十,是未成年……”
“不用担心,”路希胸有成竹地道:“认识你三天之后,我就告诉律师我将会和你结婚,请他预先去处理好可能会发生的任何状况。”
“天哪!才三天你就……”豆芽听得张口结舌。“呃,怎……怎么处理?”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应该也是可能会发生的状况之一,所以他应该早就处理好了,我想。”他微笑。“你知道,他是很厉害的。”
连他的律师是谁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那位伟大的律师厉不厉害?
“说不定他最近比较笨一点,所以还没处理好!”豆芽没好气地说。
路希耸耸肩,起身去打了一通电话,回来后更是眉开眼笑,豆芽看得一颗心直往下掉落到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
“OK!”
他OK,她就不OK了!
“你究竟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路希睇视她片刻。“你又为什么不想和我结婚?”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呀!”豆芽挥着手大叫。
“为什么不可能?”
“你……”豆芽咬牙切齿。“仔细看过我没有?”
“你好美!”路希毫不犹豫地赞叹道:“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豆芽呻吟,脑袋往前跌进她的酥皮点心里。
“卡露蜜?”
“别叫我卡露蜜!”
“那……那……”
“豆芽,我叫豆芽!”
“豆芽?”路希似乎有点困惑。“呃,好吧!豆芽,你……还好吧?”
“不好,一点都不好!”豆芽埋在酥皮点心里继续呻吟。“你的眼睛有毛病,而我不知道怎么搞的陷入这一片混乱,我可能还在作梦,对,我在作梦!”
“豆芽,嫁给我真的这么不好吗?”
听出他语气里的难过,豆芽不觉慢慢抬起头来,小小的脸蛋抹上一层糊糊的内馅,看上去好像没发好的面团,还有两颗葡萄干,可笑极了;但路希只是温柔地凝视她,体贴地用餐巾拭去她脸上的馅糊。
“如果你跟我一样,那我也许不会反对和你结婚,毕竟除了你之外,大概也没有其它人愿意和我结婚了。可是……”双眸悄悄抬起,随即又自惭形秽地垂下。“你不是,你才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男人,又是出身上流社会的……的……”
话声忽地停顿了几秒,两眼再狠狠扬起,自怜的眼神又转愤怒。
“不,不对,我们根本没有结婚,该死,我差点上当了!”她用力推开他,猛然起身。“我就说嘛!难怪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告诉你,不管你是为什么用意要这样欺骗我,但我是绝不会上当的!”
欺骗?上当?谁跟谁?
路希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怒气冲冲地跑进浴室里换衣服,门砰一声关上,他只好贴在门外倾听里面继续传出一连串的怒骂。
“该死,你真的很会演戏,我差一点点就被你骗到了!总之,你要是担心我会因为昨天晚上的事而缠上你,那就不必了,我有自知之明,OK?
“真是该死的该死,我早就该知道上天不会对我这么宽厚,每当我觉得顺遂一点的时候,老天就非插一手进来找我麻烦不可,我还不够忍耐吗?我吃的苦还不够多吗?到底还要我怎样?好吧、好吧!尽管来吧!反正我就这么一个人,随便你爱怎么整就怎么整,来吧!”
里面的怒气呼啸到这里,冷不防地,门扇狠狠地被拽开,路希吓得一路退到露台前;豆芽下巴高昂地快步走出,依然是昨夜的小礼服和皮草大衣,因为没别的衣服可穿了。
“总之,你不要再来烦我,也不必担心我会去缠你,OK?”
这回是大门被砰一声关上,路希满头雾水地呆站在原处。
他骗她?
但……他们是真的结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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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冲冲地回到公寓里,换下小礼服之后,豆芽才发现小珍珠提包里还放着绿宝耳环和项链。
八成不是真的,应该没有刻意拿去还给他的必要吧?
至于小礼服和皮草大衣,就算还给他他也穿不下,要给他当垃圾不如她留下来充作“预备金”,当有急需时,她就可以卖了它们来度过难关。
对,权充是她的补偿金!
而后,先顺手将首饰丢进书桌抽屉里,她又匆匆跑出房间去接电话。
“Pronot(喂)?……加班?可以啊……好,我立刻过去……”
十分钟后,她已准备好要出门,半途又转回去接电话。
“Pronto?”
“卡……呃,不,豆芽,我没有骗你啊!”
豆芽不敢相信地看了一下话筒,怀疑电话是不是接错线了,再搁回耳旁。“你到底想干嘛?”
“我在教堂,你不要出门,我立刻过去接你,神父可以证明我没有骗你!”
“不必,他一定和你串通好了!”
“神父不能说谎。”
“那你叫我见的一定是假神父!”
“豆芽……”
“够了,路希,你想继续玩下去,可以,但麻烦你找别人玩,我不像你那么有钱有闲,OK?”
可怜的话筒被狠狠地掷回话机上发出刺耳的哀鸣,不到五秒钟,又挣扎着呻吟起来,豆芽理也不理,径自按下留言键出门去。
“现在没有人在家,请于嘟声后留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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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一颗红茸茸的头颅探进来。
“路,你在吗……啊,在!”
沙利叶与罗弗寇先后进入,沙利叶直接走向酒吧,罗弗寇则停在路希旁边,皱着眉头打量那个又捧出一副被遗弃小娃娃模样给人看的大男人。
“你又怎么了?”转眼望向屏幕,两道眉毛更是打出好几个死结。“怎么又在看这种东西?空难……海难……地震……森林火十个……洪水……母鸡集体自杀?这到底是什么?”
“2000年灾难大集合!”沙利叶自酒吧那边叫过来。
罗弗寇白眼一翻,推了一下眼镜。“真是够了,路,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路希不语,颓丧地把脑袋埋进双膝里。
“路,你……咦?”罗弗寇本待再追问,双眼突睁,讶异地盯住路希的左手,即刻忘了前一秒要问的问题。“那个……请问是什么?”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结婚戒指,但早在爱莲和孩子的葬礼结束之后翌日,路希就毫不留恋地把结婚戒指取下来了。更何况……
那好像不是原来那只结婚戒指吧?
路希瞄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我结婚了。”
罗弗寇怔了一秒,旋即张大口欲待失声惊叫,但就在同一瞬间,酒吧那边抢先疾射过来一道酒香扑鼻的喷泉,恰好喷在罗弗寇胸口,顿时把罗弗寇那张大大的嘴给喷得冻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