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了!有样东西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以她没有察觉到的速度滋生茁壮,难以撼动拔除,她发现得太晚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他的声音沉毅。
“是谁?医院里的护士?我能不能知道?”她坐起,绝望正一点一点的侵袭着她。
他摇摇头。“馨馨,对不起,为我造成的所有伤害。”
“如果我有什么不好,我可以改的,你告诉我啊!”她倾前抓住他的手。
“我说了,和你好不好无关。”
她无力的滑下双臂,呆滞的看着他。
“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看在交往三年的份上。”她失声冷笑着。
“不过是为了爱情。”
他转身无声的离去。
爱情?!如果他遇见的是爱情,那他们这三年是什么?
她尖锐的笑了起来。
第六章
他难以压抑忐忑焦躁的心,没有等到十一点,便推开了那扇玻璃门,置身在咖啡香氛环绕的室内,他旁若无人的快步走向吧台--没有她的身影?!
他狐疑的朝半开的厨房门里瞧,似乎没有任何动静。
一个短发微胖的女子拿着托盘走进吧台,看见他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友善的笑容。“先生,点些什么吗?”她将menu推向他。
“我找沈彤。”他开门见山的说。
“沈彤?”她困惑的看着他,很快又恍然大悟的点头。“啊,上一个夜班的女生对不对?她不做了啊!”
“不做了?”
“是啊,只到昨天,她好像找到新工作了。你是她的朋友吗?”她眨着圆眼紧盯着他的脸--真是无懈可击啊!
他呆了一下,转身大跨步快速拉开门,朝路灯掩映下的车子奔去。
他加足油门,在高架桥上奔驰,那浮现的灰蓝天际在线是她转动方向盘迎风而笑的魔魅面容,而她正快速的远离他,像走进他的生命时如此猝不及防,他惊骇的发现自己不是很了解这个女人,却在不经意间爱上了她。
转进她住家那条熟悉的巷子,车身划了个完美的弧度停进路边停车格,他解开安全带,正待下车,却在后照镜内看见了她。
她刚跨下一部车,依旧是黑波浪披肩,黑衣、黑裙,她似乎更瘦了。
他仔细端详那辆车,入眼即知是新款奔驰房车,墨黑的车体在深夜中仍闪着光芒,难掩其尊贵。
她走向大门,驾驶座上的男人此时下了车,是个西装笔挺、年纪比他大的男子,看不清相貌,他靠近沈彤,垂首与她交谈了几句,状甚愉快,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回到车内,倒退车身驶离,与他的车错身而过。
沈彤开了门,进到门内,正要回身将门掩上,一只男性的手臂横进空隙,阻挡了她关上的动作,她骇异的倒退,那只手腕上的白金薄表告诉了她来者何人。
她不断往后退,男人不断的逼进,直到她抵住了电梯门,男人伸手按了电梯钮,沉声道:“进去!”
电梯门开了,她踉舱退入,眼光移不开那张凝重的脸,他俯视她,呼之欲出的愤怒在瞳眸中酝酿”她困难的低下头,沉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
两人僵硬的走出电梯,她对了半天仍无法将钥匙对准钥匙孔,最后失手落地,他长臂一伸捞起钥匙,利落地替她开了门。
王太太迎向他们,笑脸在见到两人怪异的表情后僵住,她不自在的搓搓手,向沈彤道:“沈彪睡了,那我先走了!”她迫不急待的带上门消失。
他再度逼进沈彤,她不断转动着黑眼珠,像找不到屏障一样慌张无措。
小腿抵在沙发边缘,她退无可退,终于猛吸了口气,仰头面对言若水,翘起的小巧下巴微微抖颤着。
“做什么?我得罪你了?”她咽了下口水。
“那个人是谁?”他几乎没有掀唇,明显的在隐忍着一股强大的怒气。
“不关你的事!”她不知死活的回击,却惊见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怒气已濒临溃堤边缘。
“不关我的事?你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当那夜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惊愕的睁大了眼,大惑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我没找你算帐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一副我把你强了没负起责任似的,你到底在意什么?”
“那这又是什么?”他从上衣口袋掏出那迭钞票,洒在沙发上。“你哪来的钱?”
她顿时语塞,垂眸看着那些散落在沙发上的钞票,嗫嚅道:“我自有办法,你别管!”
“你的办法和那个男人脱不了关系吧?”他突然伸手摸索着她的锁骨、纤细的颈项。“他也跟我一样这样抚摸你吗?你是在清醒时还是喝醉时做那件事的?这次记得起来吗?”他刻意的轻声细语里尽是张狂的刺。
她不可置信的瞪着他,羞愤让她的双眸湿亮、胀红的面颊抽动着,她聚睛怒视,猛然像头牛般用尽全身的蛮力将他撞向另一座沙发,他在倒下之际勾住她的腰,连带仰跌在沙发上。
他迅速的用一手掣住她的腰、一手捧住她的头颅,狠狠的吻住她。
她左右闪躲着他野蛮的吻,偷了空还斥骂着:“我就算跟别人怎样也不关你的事!”
“是吗?你既然想找户头,何必远求?反正我们床也上过了,你也不必再适应别人,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他反压住她,制住她挥舞的双手,尽情地吮吻着她的颈侧肌肤,她在他身下动弹不得,他的大手因而颐利的进入裙底,掌住她的大腿,她一慌,张口使劲咬上他的肩头,透过衬衫深深陷入他的肌肤。
她感受到他微微一震,停住了正在进行的动作,两颗心脏在紧贴住彼此的胸膛里敲打着,是此刻空气中仅有的声音。
他没有放开她,也没有再侵犯她,只纯然感受着她的温热、她的发香,那慢慢抚平了他焦虑的心,不再无端掀起波动。
她松了口,心慌意乱的呼吸着,几天来的揪心到了最高点,她缓缓地流下泪,找不到出口的情绪在碰触到他那一刹那一并宣泄而出。
眼泪沿着眼角滑落在他脸颊,他尝到了渗进嘴里的咸味,慨叹一声后直起身子,将她拉起来,凝视泪眼迷蒙的她。
她用袖子揩去泪水,抿着嘴看着他,眼里有怨、也有悲。
“你就这么急着躲开我?”他用拇指拭去她犹挂在睫毛上的泪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跟你不是游戏?”
她撇过脸,沙哑着嗓音道:“你别再来找我了,你这样你的女朋友会作何感想?”她闭了闭眼。
“沈彤,我想知道,你心里有我这个人吗?”
“没有用的。”她站起来,“我一向对这种游戏的承受度不高,我禁不起再一次的伤害。”
“我只想爱你,并不想伤害你。”他牵起她的一双手。
“你想让我当一个等待的女人吗?你开心就来,不开心时一点音讯也没有,我无从知道你何时会在我怀里,何时又会倦鸟知返地回到她身边。况且,你真的爱我吗?我值得你爱吗?别逗了!言若水,那晚如果我有任何失态,纯粹是酒精作祟,你不必当真。”她挣脱他的手,退后一步。
“上个礼拜我出国去参加一项医学会议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认真地看着她。“沈彤,请你告诉我,你心里有没有我?”他趋近她,握住她的手。
她审视那双在男人脸上过于漂亮的眼睛,他能够停驻在她身上多久?他可以轻易虏获任何女人,却无法给予女人任何保证,如同那个与他交往多年的女朋友,会知道他现在正对别的女人示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