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饭店附设的咖啡厅,阳光灿亮窗玻璃,落地窗外行人来往。他们坐在靠窗位置,像一般恋人,上班族恋人,偷偷享受午餐时光。
服务生来点餐。
他说:“蓝山咖啡。”
她说:“伯爵奶茶。”她想喝甜的。
“要不要来片蛋糕?”服务生问。
玛栗注视点餐单上的黑森林蛋糕,又看了看栗子蛋糕,屠英伦猜到她的犹豫不决,他发现她考虑时会抿着嘴,有点孩子气的皱眉头。
服务生好耐性地等了一分钟,玛栗才说:“黑森林好了。”可是眼睛瞥着栗子蛋糕。
屠英伦说:“我要栗子蛋糕。”
服务生走后,他笑着对玛栗说:“我们可以分着吃。你也想吃栗子蛋糕对吧?”因为猜中玛栗的心事,他欢喜着。
玛栗微微脸红了,她因为他的贴心而感动着。
咖啡和茶来了,蛋糕陆续送上。玛栗觉得今天的伯爵奶茶特别甜,蛋糕特别美味。他们把各自的蛋糕吃掉一半,再把剩下那一半调换,吃到肚子里,然后从这下午起,爱在两人心里开始发酵。
这天玛栗回公司时,脚步浮浮的,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这天屠英伦回公司后,平时愤世嫉俗,横眉竖目的屠总监,看见讨人厌的客户竟然还会笑着打招呼。玛栗说她不要有责任义务的爱情,屠英伦心想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爱她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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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玛栗正在跟助理讨论年度预算的错误时,花店送来一大束香水百合。
那束花经过部属们的办公厅,送进玛栗办公室,一路被同事注目,直到玛栗手里。
玛栗签收,捧着花,脸红红,有点尴尬,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虚荣。
“哗!”王助理羡慕极了。“有人追白姊喔,是谁啊?”
玛栗微笑,不做解释。
可是这天下午,她至少闻了百合十次,下属们听见经理办公室一直传来喷嚏声。花粉害玛栗打喷嚏,但那香味令人心情愉悦,打喷嚏,是恋香的代价。说来奇妙,爱情令玛栗容光焕发,精神奕奕。
“谢谢你的花。”玛栗拨空,打电话给屠英伦。
“我们现在的关系是朋友还是情人?”他在电话那头问。
“你希望听见什么回答?”
那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我很怀念中午的亲吻,这可不是普通朋友会做的事。”
她笑着回道:“在巴黎亲吻是一种礼貌。”
“我吻你的方式,一点都不礼貌。”
“花很香。”玛栗笑意加深。
爱令玛栗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晚上加班到十点,玛栗到谢家接女儿。
“唉呀!”谢妈妈这才想起。“忘了打电话跟你说,晓游被你妈接走了。”
玛栗赶回家,深夜十一点,母亲蹲在地上擦地板,茶几一尘不染,摊在沙发的毛毯摺得整整齐齐,浴室堆的脏衣服全部洗净了,晾在阳台,女儿身上穿着的是玛栗最讨厌的缀满蕾丝的公主洋装。
“妈,来也不无说一声。”
“怎么?来找女儿也要先报备啊?”母亲撤了撤嘴角,扔下抹布走过来,唠唠叨叨地埋怨玛栗:“你看你瘦的……都没吃饭啊?我看你冰箱只有水果、牛奶,你到底都吃什么啊?我卤了一锅红烧肉,电锅里有鸡汤,你快去喝。”
“妈你煮太多了,我跟晓游两个人吃不完。”
“妈咪~~”晓游奔过来搂住玛栗。“我不喜欢穿这个!”她扯着身上的洋装。
“妈,不是要你别再买衣服给晓游了?”
“她是女生,要给她打扮啊!你老是给她穿得像男生,一点都不可爱。”
玛栗懒得反驳了,说十次一百次都一样,母亲总是想控制她的生活。
“睡觉了好不好?”玛栗抱女儿上床,后头母亲还在叨念着——
“你别老是光顾着工作,晓游真可怜,老是被你丢在别人家里,当初要是肯拿那笔钱,现在你也不用……”
“妈,不要再说这些了。”玛栗头痛。
“陈皓军出国念书逍遥了,只有你这个笨蛋,辛辛苦苦养着女儿,你真是够傻了你。”
陈年旧事,她想遗忘,母亲却一再提醒,有时亲人比外人更残酷。玛栗往床上一倒,搂着女儿装睡。
“又来了,妈说的话你老是不听,当年你要是听我的,也不会……”母亲唠叨着。“你就是非要吃亏才甘愿是不是?明天一早我要去你大嫂那,电锅的鸡汤喝不完要冰起来,还有……”
玛栗没在听,她搂着女儿,神游太空。啊~~这些烦人的话不想听哪,忽然好想屠英伦。母亲一直提醒她犯过的错,屠英伦则是叫她往前看……玛栗微笑,亲亲女儿的发梢,想念屠英伦的胡髭刺着下巴那搔痒的感觉,又想起中午他说的话——
“就当你在游戏吧,世界很残酷,残酷归残酷,玩还是要玩,就跟我玩到天长地久……”
玩到天长地久?玛栗微笑,心中甜蜜。这家伙好轻易地就将她的顾虑说得那么轻松。
第五章
是夜,屠英伦躺在床上,思量着玛栗说的话。她提的那些通通不是问题,只有一点,唯一的小小困扰,让她说对了。
他父母要是得知玛栗的背景,反弹是一定的。玛栗未婚生平的情况,确实需要时间让爸妈适应,但只要他够坚持,他有信心父母最终仍会妥协,接受玛栗,只是他们必须同心协力度过这个难题。
父母毕竟是自家人,得罪了,即使是暂时撕破脸,时间过去,还是欢乐一家亲。感情就不是了,一开始他要是不按照玛栗的要求走,怕她头也不回,两人就这么错过了,多可惜。
唉!屠英伦叹口气,他好想带玛栗回家。
深夜十二点,寒流来袭,气温十五度,窝在羽毛被里,他渴望玛栗在这,那不知有多好。想着玛栗想到失眠了,下次带她回家,关在房里,做什么都好,只要是跟玛栗在一起。
屠英伦闭上眼,想像玛栗就坐在床边,静静凝视他。他竟像个纯情男孩,笑了笑。又想像玛栗坐在桌前的单人大沙发,他将玛栗按在沙发上,放肆亲吻,他们还可以一起躺在床上,听I\'m all you need,温存到天亮,一起享用早餐……
唉,真想她,时间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停止在跟她见面时,他怎么会对个女人这样疯狂?满脑子想带她回家。
除了欲望,还有一种温情的渴望,是第一次好想带女人回家,什么都想跟她分享,等等……屠英伦猛地坐起。
糟!他不能带玛栗回家,想像玛栗被父母热情招待,面对父母好奇的询问,还有玛栗见他双亲时会有的表情……很好,屠英伦满腔热情瞬间冷却。
这下甭想玛栗坐在床边凝视他了,甭想可以将她按在沙发上亲吻了,甭想他们彻夜温存了,难道玛栗可以跟他回家然后跟他的爸妈说“伯父好伯母好’,然后装乖的表演淑女,再和他上楼Happy?
兹事体大,屠英伦下床,下楼,敲爸妈的房门。
这时候,门内屠老爹鼾声大作,屠太太好梦正甜,梦见儿子抱着个婴儿回家,那个画面啊~~好美好美~~
叩、叩、叩!屠英伦在外面喊:“爸?妈!”
两老惊醒,暗中觑着彼此。
“英伦?”屠老爹揉着眼睛。
“这么晚了~~”屠太太抹掉口水。不爽好梦被打断,对外头吼:“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