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要去哪里?”玛格丽特不解地看着裸身下床,开始动手穿衣的高希伦,视线羡慕地停留在如白雪般光滑无瑕的一大片背肌上。
“废话,当然是回家啊!”她不赶快逃走,难道留在这儿等着弗利索回来,让问题更复杂吗?
她不想面对烦人的三角习题,依她的个性,若是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只有一个解决的方法——落跑。
“回家?回哪里?”
听不出玛格丽特语气中的异样,高希伦动作迅速地穿衣,并且尽量克制发抖的双手。
“我从哪里来,就回哪里。”
玛格丽特完全傻了,脑袋乱成一团。天啊,事情怎么会变这样,这跟她想的完全不同,她又不是来叫她离开的,她只是……
“等、等一等,你不能走!”情急地拉住她的手,玛格丽特绿色的眼中充满惊慌。
“为什么?”她拧眉,低头看着她的五指陷入自己的手腕中。
“因、因为……因为我们还没有说清楚!”她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心里极度懊悔自己干嘛把仆人遣走,这么一来,就没人来帮忙阻止高希伦离开了。
高希伦想了一下,随即很有诚意地一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玛格丽特公主,我想说的是,我很抱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介入你跟弗利索之间,不过你放心好了,现在既然我知道了,我就不会再缠着弗利索,而且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踏入荷兰一步。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知道是她的气势太惊人,还是她眼中的愤怒太明显,总之,在听了高希伦平和却语带强硬的话之后,玛格丽特居然乖乖地松开她的手,诚惶诚恐地瞅着这个面无表情的东方女子。
“这个麻烦你还给弗利索。”她把顺手解下来的手环塞进玛格丽特柔嫩的手中。
直到休旅车的声音扬长而去,玛格丽特才从自己制造的混乱中清醒过来,她冲到门口拉开门,刚好看到休旅车驶入大道,高速离去。
完蛋了!她捧着双颊,一脸惨白。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脑海不断闪过一个想法——
这下她死定了!
原本只是一时好玩想逗逗未来的表嫂,让表哥弗利索去焦头烂额一番的,没想到这个未来的表嫂非但没有受到她的挑拨去跟表哥大吵大闹,反而很干脆地放弃,拍拍屁股就走人。
东方人难道是没有情绪的动物吗?
女人遇到这种事情不是都会歇斯底里的大闹一番吗?怎么她的表现一点都不合逻辑呢?难道……她不是女人?
玛格丽特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表嫂是不是女人,她刚才不是已经亲眼验证过了吗?
她不但是女人,而且还是个拥有一身让人羡慕的雪白肌肤的女人。
麦西玛说的没错,她真的很美丽,笑容甜美得像花朵盛开般迷人,难怪对女人一向敬而远之的表哥会对她一见钟情,还跌破众人眼镜的把她掳到阿尔培顿的庄园来。
表哥大费周章的把她弄来阿尔培顿,并且好不容易让她从抗拒到愿意乖乖留在表哥身边,她却三言两语就把她弄跑了,这下子表哥一定不会轻易饶过她。
想起弗利索敛起温和后的可怕模样,她就觉得室内的温度仿佛一下子降至冰点,一阵寒意打从双脚冷了上来。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跟在表嫂之后落跑。
幸好欧洲王室彼此之间都有远亲或近亲的关系,她还不至于无路可去。
她蹙起眉,几张出色的男性面孔在她眼前闪过,最后停留在一张具有古典希腊美的少年脸上。
有了!就是他,紧皱的眉头缓缓地松开,玛格丽特决定去找他,她的另一个表哥——希腊王子。
至于手环嘛,恕她无法答应表嫂的要求交给弗利索,因为她怕弗利索在盛怒之下将她大卸八块后空运回挪威!
她还很年轻,一点也不想这么早就蒙主宠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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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倒咖啡的动作,将托盘递出去,请客人将咖啡杯放置在托盘上,咖啡倒好了,再用托盘递还给客人。现在,我示范一次给大家看。”悦耳动听的声音带着相当的自信与沉稳,在偌大的训练室里回荡着。
长青航空公司总部大楼的某一个楼层,高希伦正在为这一期新考进来的小空服员示范在飞机上服勤的技巧。
一双双既紧张又期待的眼睛全盯着她的两只手,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步骤。
“来,麻烦请你把你的咖啡杯给我好吗?”美丽的黑眸注视着其中一位小空服员微微笑着。
坐在内侧的小空服员立刻将自己餐盘上的咖啡杯放置到高希伦手中的长方形托盘上。
难怪她会雀屏中选为航空公司形象代言人,那抹有如涟漪般的微笑,足以征服八岁到八十岁的男女。
训练室的门忽然被用力旋开,闯入者不发一语,室内的气氛随即进入一种诡异的状态。
就像冷气温度突然被调到最低一样,温度瞬间骤降,让人不得不怀疑强烈冷气团是否提早在秋天报到。
被这惊人的气势吸引,学员们不约而同地偏过头望去。
只见一个五官俊美,尊贵有如王者,身材颀长挺拔,有着一头比火焰还要耀眼发色的外国男子就站在门口,君临天下地环视四周,漂亮的灰蓝色眼睛最后落在未曾被他的出现惊扰,还在缓慢倒着咖啡的高希伦身上。
他的气质儒雅斯文,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却泄漏了他不稳的情绪。
学员们很清楚地看见那双灰蓝色眸子的视线落在高希伦纤细的背影上时先是陡地一亮,浮现情感的温度,接着烈火狂燃,然后,狂燃的烈火忽地饮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打从心底发凉的阴鸷深沉。
令她们感到气馁的是,那双情绪变换不定的眼眸似乎对她们这群女人视若无睹,视线紧锁着浑然不觉的高希伦,就好像在他的眼中只看得见她,也只容得下她。
直觉气氛瞬间变得有点奇怪,这让高希伦想起某一段记忆,但很快地便被她踢出脑海,那个人的容貌也被硬生生抹去,高希伦不慌不忙将注满咖啡的咖啡杯递回原来的位置时,才稍微偏头看向闯入者。
“请问有什么——”未说完的话消失在喉咙,她微张着嘴,血色一点一滴地从脸上褪去。
她眨着眼,很希望是自己眼花,然而无论她多么用力地眨眼,那高大颀长的身躯却始终站在那儿,外表看起来虽然不动声色,但是看向她的灰蓝色眼眸却透露出他正处于盛怒中。
他的出现,立刻使得训练室的灯光变得黯淡,半年不见,他更加成熟稳健,气势也更吓人了。
乍见他的出现,她曾有一瞬间的狂喜,但慌乱的情绪随之涌上心头,高希伦这才惊讶的发觉,自己并不如想像中那样理智平静,这半年来梦见他的次数多到数不清,只是她总强迫自己不当一回事罢了。
两人的视线隔空对峙,一黑一蓝,一个深邃阴鸷,一个心虚胆怯。
泛着冰冷光芒的眼睛宛如无底洞般,冷酷地吸取她身上的力量,她的心跳快得几乎快蹦出喉咙,手上满是汗水,手中的咖啡壶几乎快握不住。
他干嘛用这么可怕的表情瞪着她,好像她欠了他什么东西,她不是把手环交给玛格丽特了吗?难道玛格丽特故意陷害她,没有把它还给弗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