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烨哥哥……”刺痛使她轻叫出声,并且战栗地缩起肩膀。
在带有齿痕的印记上辗转舔吮之后,裴烨将她搂入怀中,按着她柔滑的马尾,让她的脸颊紧贴着自己颈部的脉动。
“辰莎,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不行,太早了,在她还不清楚爱情是怎么一回事前,告白只会令她迷惑。
“烨哥哥?”颈部的轻微刺痛提醒她裴烨今天的不寻常,好像从他沉静自制的躯壳里跑出了另一个她不熟悉的、如火焰般热情的烨哥哥一样。
感觉好怪……
当她的身体被轻轻推离他温热的胸膛,于辰莎抬起眼,映入眼帘的赫然又是她平日熟悉的烨哥哥。
裴烨伸出一只手轻触着她的脸颊,从指尖传来的触感是那样柔嫩,仿佛要让手指头记住这样的触感,他眷恋地来回轻抚着,但是从他幽深的黑眸里显现出来的,却是与体内沸腾的温度完全相反的淡然。
“乖乖的完成学业,我等你回来。”
语气上倒是很符合平常的烨哥哥,宠溺中带有一丝独特的清冷,只是肢体上的接触跟以前点到为止的搂抱或亲吻差很多,也许离别的痛苦对他而言是远大于她的。
大概是因为诞生在冬天与春天交接时,所以她的个性中有着悲观与乐观两种特质,热情与冷漠经常交替地在她身上出现,体内属于情感的那一部分经常被理性掌控着,所以大部分的时候,人们认为她是个冷漠多过于热情的女孩。
她并不是不会感到悲伤,而是即将离别的悲伤就像风吹过所带起的涟漪一样,虽然的确有那样的情绪,但是很快便恢复了,速度快到她根本来不及表现在脸上。
她是外热内冷的个性,而烨哥哥也许刚好相反,是外冷内热的人。
车子驶入车库,在推开门下车前,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使她的脸上闪烁着促狭的笑意。
“烨哥哥,你该不会是想要交女朋友,所以才把我这个包袱丢到上海去吧?”
冷峻的脸轻轻侧过,觉得她的想法很有趣。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我同学说的啊,她经常陪她妈妈参加社交活动,她说有很多名门千金都会拿你当话题,她们好像都对你很有意思。”她伸手抓住裴烨被深灰色西装包裹着的手臂,语气充满鼓励意味,“怎么样?烨哥哥,你是不是也有意思跟她们交往?”
裴烨的表情跟语气都显示出他的兴趣缺缺。“一点意思也没有。”
在她企图继续这个话题时,他及时伸出手揉乱她的头发,并在她柔白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别胡思乱想。”她那种鼓励的语气让他觉得心痛,但是转念一想,她还年轻,还不明白他之所以对别的女人不屑一顾,是因为他把所有的感情全给了她。等时候到了,他会让她明白的。
因为明白至少还有六年才能向她倾诉自己的心情,裴烨突然变得有些焦躁,恨不得时间可以在刹那间快转六年。他低哑又痛苦地脱口而出:“快点长大吧!”与声音一样痛苦、却含有深深期待的目光,直直地望进于辰莎澄澈的眼底。
冰雪聪明的她立刻就听出他的话背后有另一层涵义,只是她想到的却与他的意思完全相反。
“其实,烨哥哥不用在意我,如果你想……”
她的唇被重重地压住,裴烨以唇封住了她想话的话。
“我等你,就这样。”他的语气因为气恼而变得冷淡。
干嘛等她?想交女朋友随时都可以去啊,虽然他当年在阿姨面前许下那样的承诺,可是说真的,根本没有人在监督他实现这个承诺。阿姨移民到国外去了,其他的亲戚们则被他长年拒于门外,以他现在的成就,就算他真的违反诺言结婚了,也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但是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刚刚的吻已经让她明白他不喜欢自己提起这个话题,既然如此,那就等她长大再来帮他好了。
第2章(1)
上海“英沪女子学院”远近驰名,是许多政商名流的女儿们挤破头想进入的学校。最初创办这所学校的是英国人,原来并没有刻意标榜它是一所贵族学院,但是因为学校采英文教育,所以在开办当初就吸引了许多政商名流注意。后来,创办人退休,改由财团经营,引进中外一流名师、增加高级硬体设备、调涨学费,这才确立了它贵族学院的地位。
五月中旬,炙人的阳光到下午四点过后就威力大减,一群身着英沪黑色体育服的女子们嘻笑地走到排球场,准备在六点用餐时间前来点娱乐活动。
相同的服装使得每个人看起来都有几分相似,但其中却有一位女孩显得特别醒目,她用手臂慵懒地圈着排球,虽然被簇拥在队伍中央,看起来却又好像与他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她也与同伴有说有笑,但当她停止说话时,便有一份超脱这个环境的冷静。
她既与周围的人保持着和谐愉快的关系,却又巧妙地与她们保持一定的距离;看起来好像很热情,却又有些冷漠。
斜射过来的阳光使她长长的黑色马尾闪烁着光泽,衬托着雪白的肌肤,一双幽黑清澈的眼眸充满知性,看起来仿佛随时准备吸收并且分析进入脑中的所有资料。
黑色紧身短裤下,正在移动着的双腿曲线优美。她看起来有点漫不经心,并不像其他同学那样大声说笑,但是在这整个正在行进的小团体中,她是如此与众不同。
忽然,她停下脚步,轻轻地举起纤细的手挡住侧面射过来的阳光,一双灵动的眼梭巡着什么似地往四周张望。
她有一种被人凝视的感觉……
“于学姊,怎么啦?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一个同样来自台湾,也是商人之女的学妹好奇地问。她向来视这位有着强烈个人风格的学姊为偶像,而且不只是她一个人如此。
“不,没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被人凝视的感觉?于辰莎困惑地想着。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形,那是刚到英沪、她还在高中部的时候,大约每个星期会发生一次,但是仔细搜寻又找不到凝视她的人。
后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习惯还是麻痹,她逐渐可以比较不在意这种感觉。上了大学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校地更广阔,这种感觉没有再来困扰她。
但是今天,那种被凝视的感觉特别强烈,好像就来自校长室所在的那一栋大楼,因为那栋大楼离排球场最近,从那个角度刚好可以俯瞰整个排球场。
她干脆转身面向那一栋大楼,但是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大片弧形、不透光的玻璃,以及刺眼的反射光线。
“到底怎么啦,辰莎,你在看什么啊?”一位跟她同班的同学何丽珊问。
于辰莎困惑地咬了咬唇,也许是校长吧,她一向对自己关爱有加,也很注意排球队的情况。
“没什么,打球吧!”再一次,她把这个困惑留在心中。
正因为外表热情、内心冷漠、向来跟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她通常不会表达出自己真正的感觉。但是不表达并不代表不在意,直觉告诉她,今天的凝视比之前都要强烈,强烈到使她的背脊发麻。
是校长吗?她在球赛进行中不知不觉地转过头去、往校长室的方向看。
当她注意到危险时,是因为队友高声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