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倩,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觉得菲赛尔是恐怖份子吗?”她忽然这样问。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九一一攻击事件让我对宾拉登印象深刻,进而对中东人产生偏见,认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恐怖份子吧!”
“像菲赛尔这么英俊的人如果真的是恐怖份子那就太可惜了,他应该往好莱坞发展,一定会红的,赚的钱肯定比从事恐怖活动还要多。你们难道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基努李维吗?呃!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希伦你继续。”
“在爱情方面我是相当传统的,不过……永倩,我认为你应该跟着你的感觉走,因为你跟我们不一样,你们白羊座的人比较冲动善感,对爱情又怀有罗曼蒂克的憧憬,所以菲赛尔这种人应该是很吸引你才对。”
梁永倩低下头,并不否认。
“哎呀,犹豫什么?顺其自然嘛,反正你们这种人通常只有三分钟热度,现在在这里说得好像自己被爱情困住了似的,搞不好等一下飞到法国遇见哪个金发碧眼的帅哥,你就立刻把你们家那个忧郁又神秘兮兮的管家给抛到脑后去了。”
“你这是什么话啊?好像我很花心似的,拜托!你可是已经交过好几个男朋友了,我却连一个也没有耶!”她抗议地瞪着雷琮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离题。”高希伦总是会适时出来当润滑剂。
“现在回到原来的问题,永倩,假如你不是担心他的身分的话,你应该会喜欢菲赛尔对不对?”
梁永倩无法否认。
“这就对了,暂时先抛开怀疑,像琮芠刚刚说的,顺其自然吧!”
“说不定我们讨论半天,你的管家这时候早就离开你家,到处流浪去啦!”
她白了雷琮芠一眼,心中却因为她这番话而忐忑不安起来。
第7章(1)
梁永倩从皮包中拿出钥匙打开铁门,再换另一把钥匙打开第二道木门;个性使然,她大弧度地推开门,认为这样是表示回到这个家的兴奋之情,其实说穿了,她就是个做什么都带着三分急躁、七分热情的人。
现在的她则是急躁压过了热情,都怪雷琮芠,说什么她的管家可能会趁她飞欧洲时离开,害她一颗心就像飞机遇到乱流一样,上上下下的。
然而木门一被推开她又立刻关上,她站在原地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接着又退后一步,看了看蓝底白字的门牌,没错,是她家,可是怎么……怎么变得如此陌生?
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该归位的都归位了,这景象仿佛看过,好像是她刚搬进来的前几天吧,后来好景不常,按照她随手丢东西的习惯,只有她一个人住的三十几坪屋子很快变得太小。照这样看来,他这个管家真的是不错,不仅有烹饪的天分,连清洁打扫都天赋异秉,可是他人呢?
“菲赛尔!菲赛尔?”她试着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她,一想到他可能提早离去,她的心就像是被突然掏空了一样。
她开始在各个房间寻找,浴室厨房、甚至连外面的阳台都不放过,但没有就是没有。她深受打击,沮丧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感觉到自己并不熟悉的泪水正企图夺眶而出。
“你太过分了!”她咬着唇难过的低语。“好歹通知我一声,亏我对你那么好,还特地帮你在巴黎买了衬衫,你、你这只猪,中东来的可恨的猪!”
正当她口不择言的咒骂时,菲赛尔低醇的声音来自她刚刚忘记关的门边。
“中东人得罪了你吗?你为何这样咒骂他们?”
她抬起头,看到穿着黑色内衣、灰色西装外套和同色西装裤的菲赛尔优闲地倚着门,正以疑惑的眼光看着她时,她忍不住喜从中来,但是她的脸上却仍一副生气的面孔。
“你跑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她及时把“我很担心你”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如果你想要到处乱走,是不是应该留个纸条知会我这个主人一声?”
“我留啦!”他指指门后一张白色的纸,对于她的气愤,他报以宽容的浅笑。
在她没有回来之前,他也曾经有过这种一股闷气直往脑门冲的时候。
她看着那张纸条,随即为自己的莽撞红了脸,她总是这样,只要心里一急就会忘了一切。
她轻咳,转移话题:“你去哪里了?”
“在顶楼观赏日落,听到你开门的声音就下来了,要不要上去看看?”
他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邀请她。
“顶楼的日落,有什么好看的?”她搬来这里快一年了,还不曾踏上顶楼过,虽然嘴里嚷嚷,她却从沙发上离开,跟着他上了顶楼。
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栋大楼的楼顶居然有如此美的落日,她惊叹地看着火红硕大的太阳慢慢地消失,然后留下一片残红。
“沙漠的落日比这要美丽好几倍……”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幽远,因为想起了他的故乡,哈姆希国。
“菲赛尔。”她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感觉此时的他显得好遥远,侧影也透露着忧伤。她想紧紧拥住他,现在他需要的是一个用力的拥抱;但是想归想,她始终只是在原地看着他英挺的身影。
菲赛尔转过身来与她相对,蓝眸深情地望着她。
他就这么静静地凝望着她,就在梁永倩以为自己即将溺毙在他深邃如海的眸光中时,他忽然长手一伸,把她拉进怀中,紧紧地拥抱住。
他在她颈间深深的呼吸,闻着她的气味,他内心的激动与痛苦渐渐平复。
“我想你……”他嘶哑地道。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要被镶嵌入菲赛尔的身体里了,她被抱得好紧,靠着菲赛尔胸前的一点空隙困难地呼吸着。
然后他抬起头,手背轻轻地碰触她的双颊,像羽毛一样轻,像呵护着珍宝一样地小心翼翼;然而却使她的内心狂跳。
他今天好奇怪,冷僻高傲的面具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看着她的目光像背后的残红一样温柔,直指人心。
“菲赛尔……”
她才一开口,他便低头给了她一个既温柔又缠绵的热吻。
天!他好想她,她离开的这段日子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他渴望听见她的声音、她肆无忌惮的笑声,想得心都发疼了。
从来没有尝过牵肠挂肚、日夜思念的滋味,而这滋味竟是如此苦涩难熬。
在这之前,高傲的他对那些战战兢兢侍奉他的美貌宫女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而这个女人,教他初尝了思念的滋味;当她不在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那么渴望她能留在自己身边。
她迎合着他,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其实现在她就算是想要抗拒也没有力气,因为他的吻会汲取人身上的力量。
“累吗?”他在结束这个吻之后温柔地问。
她点点头,仍然沉醉在刚刚的吻中。
“走,下去吧!这几天我研究了几样料理,就等着你回来煮给你吃。”他搂着她的肩膀,低头又是一吻,这个吻很轻很快,却更让人脸红心跳。
梁永倩看着眼前摆满桌上的餐点,对菲赛尔的厨艺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是个天才,烹饪方面的天才,或许我应该帮你找个餐厅的工作,你这种人不出来为民服务,那简直是我们这些老饕的损失。对了,你怎么有这块餐桌布?看起来好眼熟。”
“在小桌子下面找到的,被一叠报纸压住。”他把刀叉摆上,“这些餐具则是在晒衣服的阳台旁边那个置物箱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