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一听,又惊讶又惶恐。“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企图……”说到这里,她猛然倒抽了一口冷气,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胸口,就像是怕他们突然又爬起来侵犯她一样,身体不禁又向铁穆尔靠紧了些。
铁穆尔乐的用一手轻轻环住她,另一手捏捏她粉嫩的脸颊,轻声道:
“你现在终于知道外面不好玩了吧?要不是我随后赶来,你就算不落入他们的手中,也要渴死在半途。”
“你怎么知道我逃走了?”她离开的时候,明明没有人看见啊!
他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感慨。“这得怪我自己不好,我这个人说正经话女人一向不信,说些假话,她们却通常深信不疑,难道女人天生喜欢被骗?”
“不是女人天生喜欢被骗,而是你天生会说花言巧语。”
他一听,再度哈哈大笑越来。“这方面我倒是浑然天成,完全不需要学习。”
她咬了咬牙--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无法相信你,才要连夜逃离上都。
“我告诉你,就算你追来了也没有用,我已经快要接近回回国边境,这边境时常有我国的军队巡逻,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到时我会说你跟他们是一伙的,让他们把你给捉起来,你如果不想跟他们一样下场,最好现在就放我走。”跑了一整个晚上,应该就快要接近边境了吧?
她能将自己根本毫无把握的话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倒是大出铁穆尔意料之外,只是他没有如她所预期露出丝毫惶恐的表情,因为他实在是比她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因此他托着干净的下巴,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紧紧地盯着她看。
她不太有信心的心不禁开始紧张的乱跳。“你……你不相信吗?”
“我很想说我相信,但是偏偏我又不愿意说谎。”
香雪冷汗直流。“为什么?”
“因为我明明知道这里离察罕诺尔已经不远,又怎么能睁眼说瞎话硬是说我相信你呢?”
香雪皱眉。“察罕诺尔?”那是什么地方啊?
“是啊,察罕诺尔。”他轻松地重复,同时指着不远处。“过了察罕诺尔便是牛群头,再经担子窐、石城子、龙门峡、赤城、滴水崖、永宁、延庆、最后翻过八达岭,就回到大都了。”
她听着前面陌生的地名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大都”二字窜入耳朵,她才整个人跳了起来,一张脸再度变得惨白。
“你的意思是,我、我走的是回大都的路?”
他没有跟着起身,悠哉游哉地点了点头。
天啊!她捧着双颊,以防自己晕倒,这是多么可怕的答案。
“可是那匹马……那匹马不是……”
他淡淡地接了她的话:“老马识途是吧?这句话是很有道理,只可惜你的马还不够老,它跟你一样,还只是个青春少女。”
连这句话都被他听到了,那不就表示她根本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吗?连一刻也没有。
她咬着下唇,忽然蹲在地上,气愤地哭了起来。
她一哭,铁穆尔自然又赶紧上前安慰。
“反正我刚好也有事要回大都,我们还可以顺便游山玩水。”
“谁要跟你游山玩水?谁要回大都啊?我是要回我的国家,回回国,你懂不懂?”她大声哭叫,并左右挣扎着。
“行行行,等我回大都把事情办完,就带你回你的国家探亲,现在你不能再哭了,因为我得赶路回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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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穆尔从另一边鞍袋中拿出一个包裹,递给香雪。
“这是什么?”有点沉,却又软绵绵的。
他帮她把包裹拆开,里头赫然是一套鲜红的蒙古服饰以及装饰头部用的发饰,还有一双同样鲜红的尖头靴子,以及一顶饰有羽毛、缀有珍珠的帽子。
“要逃走也得改换装束,像你这样,三岁小孩都知道你是回回人,走到哪儿都会引人注目。”连这些都要他来操心,果然是不经世事的小女孩。
她捧着衣服,有些愣住了,到底是她要逃走还是铁穆尔要逃走?怎么他的准备此她还要周全万分呢?
“喂!你、你在做什么啊?下流!”她赶紧护住胸口。这家伙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解开她的衣服。
铁穆尔一怔,随即苦笑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邪恶好吗?”
碧绿色的眼中出现更多防备,身子也在寸寸后退。他不邪恶?如果他不算邪恶,那世上就根本没有邪恶的人了。
铁穆尔轻轻一拉,就把她拉回怀中。
对于如何快速解开女孩子身上的衣服,他相信没有人比他更有把握;而且他采取的方式也很简单,即破坏式的撕裂法。
当香雪的全身瞬间只剩下一件抹胸时,她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惊愕。
“你、你……”她的脸像突然被权了一杯烈酒一样的通红,雪白的肩膀也泛着淡淡的玫瑰色。
她一直知道铁穆尔很放荡,但是不知道他居然放荡到这种地步,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一堆令人触目惊心的尸体前,他居然还有那个“性”趣!
“你想太多了。”铁穆尔先帮她套上白色单衣,再把红色右衽的蒙古袍套上。“我虽然无时无刻不想要你,但是我可不希望跟你在一起时有任何闲杂人等在一旁,包括死人。”
原本只红到肩膀的颜色,现在直红到脚跟了。
原来他是要帮自己换衣服,瞧她想到哪儿去了。但是,现在绕过腰,把白色腰带固定在腰窝的那双手,不就是那日抚遍她身体各处的那双手吗?
想到这里,香雪垂下眼,像是害怕眼睛泄漏自己心底所想的,连忙抢着去接腰带。
“我自己来就好了,我自己会……”
“这可不行。”他熟练地将腰带绑紧,并在腰侧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你不能剥夺我为你换衣服的权利。”
帮她穿好衣服,铁穆尔居然顺手帮她编起辫子。
那动作是如此熟练,丝毫不显笨拙生涩。香雪心底忽然泛起又苦又涩的滋味,她的眼前忽然浮现一种画面--
在某张馨香的床上,经过一夜欢爱,女主人娇慵起身下床,懒懒地在梳妆镜前坐下,伟岸的男子跟着来到她身后,自后面轻柔地拥住她,俯头在她圆滑的肩膀上轻轻一吻,然后帮她梳起头发,编起辫子。
那伟岸异常也邪美异常的男子赫然是铁穆尔!
她浑身突然一震,因为铁穆尔冰凉的唇正吻住自己的脖颈,并且霸道地在上头留下他独特的记号。
“好痛!”铁穆尔的嘴唇松开的刹那,她感到一阵刺痛,忍不住去碰触它。
铁穆尔拍拍她的肩膀,笑道:“走吧!在太阳下山前,我们得赶到驿站。”
她像是充耳未闻。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竟看得痴了。
包括这个吻,他之所以会如此熟练,是不是因为这些事他经常做的关系?
唉,这不是个很愚蠢酌问题吗?你若去问一个妓女,为什么她脱衣服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都熟练,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因为我练习的机会比别人多。这些道理,岂不是也可以用在铁穆尔身上?
她再度凝视他的背影,只觉得那又苦又涩的滋味不断在心底深处扩张。
“快来啊,想什么呢?”他回头低柔地唤她。
四月温暖的阳光直接照射在铁穆尔的脸上,使得他俊逸非凡的五官更增添了动人的光彩,这么一个英俊出尘又充满男性魅力的人本来就是女人渴慕的对象;如果这样的男人刚好不喜欢拒绝女人,也刚好拥有能够满足女人虚荣的身分时,那么臣服在他脚底下的女人就绝对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