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射手座的通病。”娟娟从以前就这么对她说:“你在冬天寒冷的季节出生,你的性格有狂风猛吹般的快速,温和之中又带着激烈,心胸开阔而具有强烈的感受性,态度是明朗生动且具有鼓舞性的,具有爱好自由的强烈天性,反应快速,所有举动均依着细腻的感觉而行,刹那间的吸引到后来常转变成永恒的友谊。对任何事都充满好奇心,若发现可以狩猎之处,必如满弦之箭瞄准猎物,生命过程中的目的永远是最重要的,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吸引你撞破头去寻求的绝非答案,而是那个具有挑战意味的问号。”
的确,她随时随地都充满了热情与活力。
而娟娟呢?也的确表现出巨蟹座的所有特质,温厚老实、多愁善感;对过去的一切怀念不已,有强烈的恋家癖,重视家庭的温暖与安定,擅理家务,心思细腻。
她最受不了巨蟹座老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娟娟跟伟帆都一样。
娟娟非常喜欢看星座、血型类的书,甚至到现在她已开了家美发院,店里最主要的书籍仍然是有关于星座和血型的。也不知道是星座书上写对了她的个性,还是她无意中都照著书上说的走,白伟蓁总觉得那些书根本就像是为娟娟所写的自传,一五一十切中要点。
娟娟也非常热中于研究她周遭朋友的星座个性,然后就她所想、所得再加以综合。直到现在,偶尔做梦梦到娟娟,她在梦里所扮演的角色都是一副星座专家的模样,时时对着自己谆谆教诲。
因着恋家的个性,娟娟很早就结婚了。高中她念的是美容学校,毕业后到高雄的一家连锁美容院当学徒,学成后回到故乡便自己开店当起老板娘。她的先生是以前国中隔壁班的,来到店里让她理发,理了那么几回就变成老板。
她以前曾经很热心地要把娟娟跟白伟帆送作堆,但是那两人不知是因为太熟还是怎么搞的,始终都不来电。后来娟娟跟现在的老公看对眼,很快便步入礼堂,她们的宝贝今年都五岁了。
喀喳喀喳的剪刀声停了,白伟蓁左瞧瞧、右看看,这像剪过的头发吗?她实在看不出这跟进美容院前有什么不一样,娟娟果然谨遵姑姑懿旨,刀下留发。
娟娟把她额前垂下的浏海修剪成自然飘动的发式,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因为前头过重而感到负担,又可以保有她逐渐留长的头发。轻轻将两侧头发塞至耳后,鬓边垂下几根发丝,造成一种利落又不失飘逸的效果。
“怎么样?好看吧?”
“不尽理想但勉强可以接受;反正鸭舌帽一戴,什么造型都给遮住了。”
“呐,最新一期的,看看你本周的运势吧!”
趁着洗头,娟娟拿了一本周刊给她,上头有娟娟必看的星座一周运势。
“这会准吗?”她随意翻着。
“好准耶!像书上说我本周要注意身体健康方面的变化,我今天果然就觉得喉咙有点不舒服,你看书上说的多准啊!”
她不以为然地笑着,不好意思违背娟娟的一把热情,便装模作样地翻阅起来。
“射手座是在第一七九页。”
“喔!”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吧!
射手座本周运势:
一直想不通的事,在本周会稍有眉目。因为兄长或亲戚的缘故,将会为你带来一些麻烦,但麻烦过后,会有新的收获。本周要特别注意身体的健康,可能会因为外来因素带给你身体上的伤害。
什么嘛!难不成等一下她也会突然间喉咙痛吗?对这种事,她通常是一笑置之。
这时外面忽然飘起了雨,雨势渐大,一下子就把柏油路面染湿。
娟娟的店开在热闹的三叉路口,大型落地玻璃窗的装潢,她就坐在窗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路边行人、摊贩走避雨势的情形。
奇怪的命运在此刻开始运转——
第二章
一辆白色的BMW轿车缓缓驶过,黑色的车窗在经过娟娟的店门时摇了下来,车内主人一双自信的眼神寻找似的向周围扫射,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将眼光停驻在美发院前,正好与白伟蓁的视线相接触。
“咦?那个人……”行动永远比思考快一步的她已经冲了出去。
发上的白色泡沫在雨水的冲刷下沾满全身,顾不得路人疑惑的眼光,她追着已经驶向前的轿车。
拜平时训练之赐,在一百公尺前的红绿灯下拦到那部车。
“开门,请开门好吗?”她拍着车窗玻璃。
车窗摇下,一张疑惑不耐又带着点防备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是他!成熟了点,脸色也不好看了点,但——没错!就是梦里的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
“喂!你……你认识我吗?”因为太过兴奋而忘记现在的她其实是很狼狈的。
好冷漠的眼神,不过没关系,获得她想要的答案才是最重要的。
“说出来你一定不相信,但是我的确见过你,你呢?你认识我吗?你见过我吗?”
他还是没答,不过后面一个比较成熟的声音说话了:“小姐,你们是哪个电视台的恶作剧节目吗?”
“不是的,我……”白伟蓁正要解释。
一直不说话的他从几乎没张开过的嘴里,吐出简短的两个字:
“滚开。”
那个人用着平静却可以很明显感受到怒意的语气对白伟蓁这么说,同时加足油门往前冲去。
“等等……”她还想追,娟娟却从后面撑着伞跑来。
“你在干嘛呀?瞧你全身都湿了。”
“娟娟!”她兴奋地摇晃着娟娟的肩膀,“是他耶,真的是他!原来星座书有时候是会准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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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电视节目老是做一些捉弄路人的剧码,真是无聊透顶!”殷祺对于刚刚受到的冒犯,仍然感到很不高兴。
“嗯。”
“伯父,我们还要再继续绕下去吗?”
“不用了。”殷桦敛起沉思的脸,就算见到了,又能如何呢?“回去吧!”
看伯父似乎颇为失望,殷祺又问:“要不要我调几个兄弟来帮忙找!”
“不了。只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没关系的。对了,殷祺,晚上的谈判得留心点,大春这家伙的耐性奇差无比。”
“知道了,伯父。二个月前帮里新进来一个兄弟,看来挺斯文的,我到时会派他去,顺便看看他的实力。”
“你是说白伟帆吗?”
“是的。”
“殷祺,我告诉你。”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比较严谨,“这个白伟帆,你得多照顾他,知道吗?”
“咦?”殷祺淡漠的双眼透出一丝惊奇。
“总之多照顾他就是了。”殷桦再次强调,口吻异常认真。“你要锻链他也可以,但千万不能让他出任何差错,我这样讲你明白吗?”
“好的。”
虽然心存疑惑,但殷桦的命令一向是绝对而不容置喙的。
殷桦深思熟虑的双眼一下子变得孤独而深沉。这么多年了,石静,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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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中带着浅黄的蝴蝶,成群地在花丛间翩翩飞舞。
“白伟帆、白伟帆,你在哪里啊?我肚子快饿死了!”像个孩子般嚷嚷地跳进了家门,白伟蓁探头到处叫喊着。
虽然满腔热情遭那个陌生人泼了盆冷水,但她一点也不以为意,在娟娟硬拉着她回去吹干头发并借给她一套衣服后,她仍不死心地满街寻找他的踪影,到最后还是因为肚子不争气,才不得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