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的意义……”暂捺下怒火,她抬高了写着期待的眼睛看着他,“就仅是这样而已?”
伊龙低头睐着她因哭过而微红的鼻头,再瞥了眼她那在这段日子里总会三不五时在他脑海中出现,扰乱他心绪的娟秀五官,不许自己再多想,他冷冷地一字一句吐出口。
“就仅是这样而已。你和小豹已有婚约,还能希冀我再说什么?”
凯怡不说话了,闭上恨睛、咬紧唇不敢再看他。
他终于让她多逼问出了几句,而结果,却只是更乱了她的心而已。
是她先把事情给弄乱了的,不是吗?
你和小豹已有婚约,还能希冀我再说什么?
他说得对,她到底还在傻傻地期盼他能说什么呢?
两人沉默着,伊龙将凯怡抱回主屋,庄馨见着哇哇大叫,赶紧差人去找郦医生过来。
“哎呀!怎么会受伤呢?还伤成这样,要是让小豹知道会心疼死了,说不定还会怪我们没把你给看好。”庄馨心疼地直嚷着。
“伯母,没事的……”凯怡挤出笑容安慰她,“是我自己不对,不干别人的事。”
“怎么会不干呢?女孩子呀,生来就是要让男人好好照顾的……”
庄馨转身,用声音拉住了正想要离开客厅的伊龙。
“我这大儿子样样都行,就是不懂得该怎么照顾女孩子。龙,你想上哪去?小豹将凯怡交给你,就是信任你这当大哥的,你怎么会让她受伤?还想偷偷摸摸溜走?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呢?”
伊龙皱眉正想说他并没有偷偷摸摸溜走,而凯怡,也不是他的责任,她会受伤是咎由自取,但此时就住在伊庄里的邝医生已被带来了。
十分钟后郦医生离去,凯怡脚踝上则多了个纱布大肿包。
真有这么严重吗?
凯怡看得几乎要变成斗鸡眼了,她有些怀疑那是因为这医生在庄里,闲闲没事干的成果。
不但如此,方才医生还用强烈警告的语气说:“每天换药,不要碰水,还有这几天千万别让她用脚走路,若是让伤势变得严重,恐有跛脚之虞。”
跛脚?这么严重?
庄馨脸色一白,凯怡是在这里受了伤的,如果真有事,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更何况,凯怡极有可能是她未来媳妇。
她先打了电话到学校帮凯怡请假,接着打给伊豹。
“凯怡受了伤,伤得很严重,连路都不能走了……什么?你不能回来陪她?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是你爸爸交代的呀……那你可以叫他派别人去嘛……不行?你已经在机场准备要飞往越南,要好几天才能回来,连学校方面都还得我去帮你请假……这个样子呀……嗯,好,妈知道,你尽管去吧,我们会帮你照顾凯怡的。”
挂上电话,庄馨将视线转往面无表情的大儿子。
“龙,把外面的事情找人代一代,这几天你就留在家里照顾凯怡,她想上哪儿你就抱她去。”
“妈!”伊龙蹙起眉,俊脸上写满了不愿意,“我还有正事……”
庄馨瞪着他,没好气的说:“正事?还有什么事会比照顾你未来弟媳更重要?她如果再摔倒伤势加重,你不怕小豹回来找你算帐吗?现在伊庄里只有你是姓伊的男人,妈是女人,没力气将受伤的凯怡抱过来抱过去,更何况明天我要到东部参加花艺博览会三日行,你还是可以在书房里办公,我会让凯怡暂时搬进你那边的客房,她专心养伤,你专心办公,凯怡那么乖,她可以自己看电视、听音乐打发时间,除非她真闷得慌,否则是不会去妨碍到你的。”
“伯母!”凯怡惊惶出声,不只伊龙,她也同样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呀!“您别为难伊大哥了,只要派人将我送回我的住处就可以了,相信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庄馨温柔浅笑,不舍地拍拍她的小手。
“孩子,伯母当你是自己人,你再客气我可要生气了。你是在你伊大哥眼前受伤的,他可推卸不了责任,你没听邝医生说吗?你下半辈子想当个瘸腿美人吗?乖!这几天你就忍耐一下,能不动就不动,若要动,就一定要喊伊大哥过去帮忙,刚好这几天小婕也不在,你们两个不互相照顾,伯母怎么放心离开?不单是伊大哥要照顾你,我也要你帮我看着他别为了工作而忘记吃饭。”
“我……真的……不想……”凯怡一想到要和伊龙单独相处几天,脑袋瞬间当机还吓得结巴。
“伯母知道,你是有些怕和你伊大哥单独相处吧?”庄馨善体人意地笑着,“别担心,你伊大哥人是凶了点,冷淡了点,但绝不会把你给吃掉的。”
真的不会吗?
凯怡没法像庄馨那么肯定,还有一点,她比较害怕的是,他如果真想吃她,她不会有太多的抗拒。
“要不……”她仍做着垂死前的挣扎,“您帮我请个看护吧?”
“看护?”庄馨摇摇头不表同意。“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让伯母上哪儿找个信得过的看护?你伊大哥拿你当妹妹一样,我会叮嘱他千万别对你太凶,你放心吧,没事的。”
真能没事吗?
无人出声,没人肯定。
第五章
凯怡被迫连人带行李,打包住进属于伊龙的院落“龙穴”里。
一到这里她就发现了,不像豹园的春意盎然,也不像狮苑的朝气蓬勃,这里虽一样也有阳光,阳光却是冰冷的。
这里的仆人很少,能有幸被大少爷点中的多半都和主子一样,有张冰冰冷冷的脸,不多事,也不多嘴,除非出声大喊,他们几乎是自动隐形见不着人的,让凯怡就算想另外找人帮忙都不太容易。
所以她进进出出,上上下下,都得搭乘“伊龙专车”,换言之,就是让他当抱着包垃圾一样地将她抱来抱去。
或许是肢体接触频繁,她已不再像初时有那么剧烈的触电反应,但伴随而生的脸红心跳却只是加剧,至于他,什么感觉都隐藏在冰冷的表情底下,觑不出一丝端倪。
凯怡在龙穴里住的是一楼客房,房里有整套剧场环绕影音系统及卫浴,伊龙睡在二楼的主卧室,两个人有志一同都尽量避免碰面,但因为他工作时的书房就在她房间隔壁,而他又多半会在里头处理事情,所以她只得选择关着门躲在房里看电视,拿他当瘟神一样,能避则避。
因为伊家人除了他以外都不在,伊龙索性不在主屋用餐,三餐都让佣人煮好了再送过来,更避免了两人之间的不得不碰触。
平安无事过了一天,第二天晚上伊龙在书房里藉由计算机视讯,听取香港煞道盟分会堂主顾崇德解释最近与潮州帮结下的梁子。
梁子起源,煞道盟香港分会在潮州帮的地盘里开了一间俱乐部,虽说是事前已打过招呼,也懂得孝敬些许,但因为对方原恃着自己招牌老,压根未将这间新的俱乐部放在眼里。没想到煞道盟的场子一开之后,潮州帮生意一落千丈,就连俱乐部中的舞小姐也为了生存纷纷求去。
潮州帮人气愤之余,三不五时就故意到煞道盟的场子里惹是生非,不但影响了煞道盟这边的生意,也因为大大小小纠纷不断,现在双方人马连在街上看到对方,都会拿起刀子追砍干上。
“阮贤呢?”
阮贤的地位在香港分会形同军师,他口舌圆滑,足智多谋,向来是个很能出主意的高手,深得顾崇德及帮中兄弟们的仰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