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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志妍从跟着郑妈打扫一间间房子开始,到现在的独当一面,这个工作给了她稳定的收入,能够养活自己及付学费,也多了个照顾她的家庭,让远在台中的伯父和伯母比较能放心,同意她一路连大学都选台北的学校。

  只是没想到她越做越有兴趣,无论怎样乱到不行的房子在她手上就是可以快速变得整齐干净,于是几年后她帮郑爸和郑妈成立了“合美钟点人力仲介公司”,不再被动的靠口碑介绍客源,而采取主动出击的方式。

  可是,她为何执意离开台中而选择从事这份工作呢?

  想来想去,除了归因于那些总爱“同情”她的亲戚外,她还真要感谢国小到国中时期的那两个兄弟,尤其是那个明明大她一届却一天到晚找她碴的哥哥,说实在的她还真不愿去想那段过去,可是说来人一生中的决定总是有迹可循的,为此,她还真是要感激那个在她最沮丧的岁月中给她无限战斗力的死对头,那个哥哥叫什么名字她还没忘记,虽然现在在萤光幕上看见他用了另一个名字……

  屋顶吹来热热的风,志妍抹抹汗湿的额头,望着夜空叹口气。郑爸替她找的房子位于顶楼,虽然安静安全,可就是热,后来和那个长她一岁的死对头斗久了她才知道,他会和她这样不对盘,也都是热气惹的祸……

  想起那几年的天气啊……

  那真是说都说不完,尤其是他们结下的梁子。

  第一章

  炎热的夏,热气薰染得人要发脾气,不管是新调职的小学老师,或是已经失业半年的中年男子,个个脸上都是“天要亡我啊”的悲惨表情。

  就连还不太热的清晨都笼罩一股紧绷的气氛。

  所以那应该最是活泼无邪的小学生,都无可避免的被牵连进大人的伤怀里,不小心被迁怒,几个拳头挥过来都算是家常便饭。

  苏任樊一跳下老爸的机车,便扯下机车头的便当并牵起慢吞吞的小弟苏任垚的手,急匆匆往校门奔去。

  妈的!他这双手是用来弹钢琴的,不是用来挡老爸拳头的!就不知那个一向高级经理阶级模样的老爸最近是吃了什么炸弹,害他现在手掌侧还有一块黑青。

  “叫你快一点你是听不懂啊!”说着一扯,将小弟拉近自己身边,顺便将他歪歪斜斜的帽子整好,看老弟一脸惊慌样,他就一阵心烦,冲口又问:“你们班那个恰查某有没有又欺负你?”

  哥哥说话的口气没比老爸好多少,苏任垚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小小眉头皱了一下。

  他气怒的往小弟后脑挥一拳,既然怒气没处好发泄,那有什么问题,自己找个出口就对了,自家残杀没什么好骄傲的,他可不像老爸,拿手无寸铁的他开刀当心情不好的出气口,他一向有他自己的目标,而且那个长头发的白目恰查某早就惹毛他很久了。

  “有没有?!”

  “你……你说哪一个?我们班的女生都很恰啊。”苏任垚说得委屈,明明小苏任樊一岁,可是论身高论气力,结结实实就是输上老哥一截。

  “还哪一个!难不成欺负你的女生还不止一个?!”要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弟啊,他这个老哥当得这样称头,无人不敬他几分,那些个女生天天写情书给他,只差没淹没他,哪还敢对他粗声粗气,怎么他这个弟弟这么不称头啊!

  苏任垚看看高他一颗头的哥哥,接着头一低眼睛一转竟是沉沉的叹口气,那成熟的模样还真令人不知该喜该忧。

  “哥,你就别再去堵她了啦……”他真的是在求他哥哥,哥哥到底知不知道他每次去“教训”完范志妍一次,隔天他就被她给“教训回来”一次啊?

  他还是别再提那个恰查某的名字了。

  “她是不是还在欺负你?这次又用什么方式?”

  “哥……”你也毫不逊色啊,她那头滑亮亮的长发都短了十公分了,你还想怎样啊?

  苏任垚边想边心惊的拍胸。我的妈,那个早自习真是吓坏一堆早到的同学了,老哥竟是拿把剪刀直接就把范志妍的麻花辫一边整段给剪掉,之后还拿着那被剪断的头发甩啊甩的踏出教室。

  厚,若他没记错,当时麻花辫上的缎带还是浅蓝色的……

  呜……他摸摸刚理好的平头,所以后来他被范志妍叫去开了条高速公路他也是没怨言啦,毕竟女生比较重视头发嘛……可是……奇怪耶,怎么头发一边长一边短的她没哭,反而是看着她被老哥剪掉头发的他哭得唏哩哗啦?

  “我只记得她姓范,至于名字……她到底叫什么?”

  “哥,纠察在看了,你小声一点啦。”

  苏任樊白眼一飘,锐利地瞪向脸色也不太好的校门口纠察,警告的意思带到,那纠察赶紧换上和颜悦色,视这个没戴帽子还屌个二五八万的同学于无形。咳咳,人家没戴帽子就没戴嘛,装成没看见比较好生活。

  回归正题,苏任樊看向小弟那双挂着镜框的眼睛,严正声明,“今天上体育课时,你给我和她不同组,听见没?”

  “哥……”被球K真的不好受耶,更何况还是被有神力的老哥K,呜……可是被范志妍那不知哪来的蛮力K也不好受啊!

  苏任樊揉揉还在微疼的掌侧,喝,要不是心情太差,要他体育课下场玩躲避球?门都没有,弹琴是他的生命,他根本不会让他的手指头冒任何一丝危险的可能,会下场是给那个白目的女孩子面子!

  说来那女孩还真是带种,他们两个结怨都快两学期了,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把她的恶劣行径一一“回报”给她,这女孩竟也没对父母老师多哼一声或掉一滴眼泪,真是……呵呵呵,很好!

  看见老哥的贼笑,苏任垚一阵晕眩,步子是更加沉重了。

  有谁来救救他啊!为何连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明剪头发事件后就有人去告状了啊,老师竟也可以相信范志妍的说法——早上被公车门夹到,情急下她拿出剪刀自己剪的。

  这新调来的老师根本是状况外!范志妍根本是走路上学的,哪可能被公车门夹到头发,还什么差点被公车拉走,有人会倒楣到走在路上头发被公车卷走?这种烂说词老师都相信,厚……

  苏任樊一掌拍往小弟头上,“你是摇什么头!我说体育课修理她就是体育课修理她,你怕什么?!”

  “我……”呜……连摇头的权利都没有吗?可是也没错啦,他还真是怕啊。苏任垚一脸凄苦,眼镜就像千斤重般压得他连眼泪都快掉出来。

  英明的老师啊……您在哪里……

  哀号不过两秒,苏任垚万万没想到会让遇上英明的老师,以及英明老师身旁的……范志妍。

  “这位同学!”出声的是陈英明老师。

  这老师教体育,平常总是在穿堂指导一些有特殊表演天分的同学耍棍弄枪或舞龙舞狮,今天怎么会在校门口不远处就出现,还拍着他老哥的肩,这看来是不太妙,而且旁边那个脸小小却坚持得很的范志妍也令苏任垚心中一阵忐忑。

  至于苏任樊则是暗自嘀咕,又是这个教杂耍的老师!自从小四时他拒绝加入他带领的杂耍团,陈英明老师就与他不对盘,每次经过穿堂难免来个视而不见,今天竟还会主动打招呼……还和那个白目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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