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台湾会是臧家人禁止通行的地方?而仲繁是为谁伤心?身为麻吉好友的他,可是从来不敢问。
“因为一个女人。”
“谁?”
听到臧仲繁为的是一个女人,孙泽野立刻将球杆竖直于地。
这么多年来,根本没有女人进得了他的世界。
为了一个女人,他在讲笑话吗?
“你不认识的。”
臧仲繁拿过他手上的球杆,将一颗贴紧母球的球,撞进腰袋。
“我不认识没关系,只要你介绍给我不就得了。”孙泽野兴致勃勃。
“你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难不成……你暗恋我?”
见到臧仲繁暧昧的眼神,孙泽野捉起另一根球杆,作势要狠K他。
“好了啦,别闹了。”
放下球杆,两人来到了贵宾室,嘴里叼根烟的孙泽野趴在阳台边的铁栏杆上。只有在这种偷闲的时光,他才能不用一直顾及形象,像个小流氓一样恣意,懒洋洋的叼根烟。
坐在椅子上的臧仲繁则轻晃着酒杯里暗红的液体,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将跌落入回忆的自己,重新拉回现实。
“我十四岁那年,也曾干下总裁不见了的戏码。”
孙泽野听到他的话,惊讶得连烟都掉在阳台上。为了想知道整件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索性蹲在阳台边,瞅着漫不经心的臧仲繁。
“十五年前那次,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十五年后,我却怎么都找不着她。”
“什么意思?我完全听不懂!”
“很简单,十五年前,我初遇了她,但你也知道奶奶,我虽然九岁就当了檞盘集团的总裁,但很多事情都是她替我决定的,最后,连我的婚事,也是她决定的。在婚礼即将开始的半小时前,我接到一通电话。”
“什么电话,谁打来的?”孙泽野站起身坐在他身旁。
“一个不重要的人,但他告诉我那女孩的下落。”
“你找到她了!”孙泽野替他高兴。
臧仲繁却突然放下酒杯身子站起身,这次,换他倚在铁栏杆上,两眼漫无目的的梭巡前方。
“没有。消息是错误的,她并没有在台湾外婆家,那里也已经成了废墟。”
孙泽野听出他的声音有些落寞。“所以你才来找我,你很难过吧!”
“应该说是很失望,本来,我以为又要失望的离开了,但是……”臧仲繁倏地转过身,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却在兰生街上,遇到了一个女孩。”
“谁?不会是刘秋豫吧!”他开玩笑的猜。
“当然不是,我遇到……那女孩了。”
“真的吗?”他被吓到了。
“嗯,我认为,她就是那女孩。”
孙泽野替他感到很高兴,可是,认为她就是那女孩的疑惑语气,表示她有可能不是那个女孩。
“你不能确定吗?”
惊鸿一瞥的巧遇,他没时间问清楚,再加上事隔十五年,他们都长大了,臧仲繁当然不敢完全确定,但她的确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应该错不了了。
“我只能说,我认为她就是那女孩。”
听到这里,孙泽野也不晓得是应该替他高兴还是难过。
“仲繁,既然你只是认为她是那女孩,还无法确定,你突然不见了的事,把檞盘搞得满城风雨,你不觉得应该先回去纽约,消消老太太的火吗?”
听到孙泽野规劝自己回纽约,臧仲繁那双陶醉的欢喜眼神,立刻凛然正色。
“你不要乱出什么鬼主意,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利用地缘关系,帮我查出那女孩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我可不是让你来劝我回去的。”
没找到她,得知她的一切,他是绝对不会回纽约。
“仲繁……”
“少废话,我只要听你说一句,帮,或不帮?”
这简直是在为难他,他可是被付予找回总裁的重责大任,而仲繁却要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帮他。
“不行,我爸已经先警告我,如果你来找我而我不把你供出去的话,他就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那是你的事。”
听到他的话,孙泽野差点没哭出来。
他算什么好朋友嘛!亏他还替他的事担心得吃不下饭。
“我的事。好,反正你都不管我的死活了,我也不必太在乎你会不会被逮个正着,我立刻告诉你答案,不帮。我决定打电话给老太太,说你就在这附近鬼混。”
“好,请便。还有,替我向奶奶问声好。”
臧仲繁替孙泽野拿起话筒,仍不忘从皮夹里,翻出当年他和那女孩合照的照片给他看。
“我告诉你喔,那个女孩是在兰生街的花店前出现的,这是她十一岁时跟我合拍的照片,看清楚喽,照片我不会给你,所以你得牢牢记在脑子里。瞧仔细没?”
过一会儿,他收回照片,潇洒的挥挥手,一下子消失在孙泽野的眼前。
“什么嘛,以为我不敢吗。”
拿着话筒的孙泽野,拨了总公司的长途电话号码。这一回,他肯定不跟仲繁搅和在一起,这个状,他告定了。
没错,他不能再这么胡里胡涂的帮他了。
孙泽野下定决心,而且是信誓旦旦的要让他得到一个教训。
但是……
翌日的兰生街上。
“小姐,不好意思,请问你知道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女孩,眼睛大大的,嘴唇小小的,模样很可爱,长得很清秀……”
“先生,请你帮帮忙好吗?”
“欸,你说。”
“这满街太多眼睛大大的,嘴唇小小的,模样很可爱的女孩,你说,你是要找哪位呀!”
呵!没错,他这种海底捞针的作法,简直是笨蛋的行为嘛!
昨天那通电话拨出去之后,他立即又心软的挂上,那种通风报信的小人行径,他真的干不来!
于是,他只好投向仲繁这一头。
只是,这么一来,他就得替仲繁找人,所以,他才会在兰生街上到处问人。
而这位粉领族的小姐说的没错,他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逢人就问。
但当年才十一岁的女孩,谁晓得她长大后会变成怎样?
再加上没有姓名、没有照片,仲繁自己找了十五年都找不着的女孩,凭他这个只看了两眼照片的外人,又岂能找到。
可恶的臧仲繁,居然给他出此难题。
他若找得到,那才叫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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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招牌会不会太小了,来了好几次,还是找了半天。”
春水咖啡屋里今天好不热闹,而在众多客人里,夹杂了一个贵客──刚从日本开完会返国的刘家大哥刘普威,意外的现身在小咖啡屋里。
其实在兰生街上,春水咖啡屋是独一无二的,而且对街斜角有间花店,照理说应该不难找才对。
不过因为它设在二楼,所以,比较不那么醒目。
李春水忙着煮咖啡给大量的熟客,没时间招呼刘普威,只有刘普诠坐在离柜台最近的位子,等着大哥说明突然来访的目的。
“看来,你们忙得也挺乐的。只是,这么悠闲的日子,恐怕得断一阵子了。”
浏览一圈咖啡店后,刘普威心里其实有点羡慕这个小老弟。
“大哥,你是知道的,待在松盈让我很不自在,再说,有二哥帮你,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刘普诠的拒绝还没说完,他扯了一抹自嘲的笑,然后啜了口咖啡,蹙紧眉头,冷不防的拉住他的手,打断他的话,“五年了,你让我一个人独自苦撑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