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彧轻轻帮她盖好被子,发现自己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前所未有的恐慌一阵阵向他袭来。
病房外的走廊上,杜敛辰正向星翎询问事情发生的经过。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去打扰嫂嫂的!要不是嫂嫂只顾着保护我,她不会有事的!”星翊的眼泪汩汩流下,嫂嫂拚了命去保护她,却失去了重要的宝宝。
“别自责,就算你不来,慕思还是会受到袭击的。这不是你的错,慕思不会希望你有事的!”星翎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背后有人开口。
冷星翎和杜敛辰同时转身,看见冷天彧从病房中出来,满脸的阴沉,却又镇静无比。
“天彧说得对,星翊,你别难过。还好慕思只是有些擦伤和撞伤,她还年轻,小孩可以再生的。”杜敛辰摸摸星翊的头,给予安慰。
“那……”星翎正要提出问题,便瞧见勒毅从走廊另一端飞奔过来。
他对众人打声招呼后,径自走到脸色阴晴不定的冷天彧身边,对他耳语几句后退到一边,垂手待命。
不发一言的冷天彧眼中燃烧着足以焚灭所有人类的怒焰,血液中冷酷无情的狂霸因子已经沸腾起来。
“传我的命令,调动所有人马去日本,立即灭掉前田组,从今往后,凡见到前田组的成员全部格杀勿谕!”他缓缓开口,语调冷硬如钢,令众人不寒而栗。
众人知道冷天彧动怒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前田组真的惹火他了,结果将是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永不能翻身!
冷天彧握紧拳头,心中暗自发誓,慕思受到的伤害,他要前田组上千倍的还回来!
一夜之间,前田组在日本的老巢被一个庞大的黑道势力所灭。一场腥风血雨后,被此事牵连的人难以计数,毫无疑问,前田组几乎全军覆没了。
至此,前田组的名字正式从国际黑帮名册上删掉了。对这种江湖黑吃黑的争斗,警方自然不会插手,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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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风慕思渐渐从失去腹中胎儿的巨大悲痛中好转过来,但是她不让冷天彧靠近她,更不要他碰触她。每当他一有这些举动时,她就会警觉的看着他,防备生疏的眼神令冷天彧心如刀绞。
他知道这都是他的错,是他太姑息前田组的所作所为。直到杀戮的时刻到来,慕思已经受到难以弥补的伤害了。
她不让他碰,他就自动搬到隔壁卧室与她分房而眠;她不让他靠近,他就尽量远远地不去打扰她。
所幸星翎成了唯一可以逗慕思开心的人,好几次,当他听到两人欢愉的笑声时,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慕思有多久没笑了?他不知道,只是觉得好久好久了,因为每一天都像度日如年。他一直都在盼望她重新露出笑靥,可每当他一出现,她会立刻沉默地垂下眼睑,不去看他,更不会对他笑。
他了解她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受到了莫大的伤害,这种创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弥合的。
为此他深深自责,更做出一个决定--他要将慕思和星翎秘密送走。他不想再让慕思担惊受怕,她留在他身边只会更危险。
今天是前田组,明天是谁?还有后天……他保证不了自己不会惹上仇家,也不要慕思和星翎再受到一丝丝伤害。他宁愿自己去流血受伤,也不愿再承受心理上的无助与痛苦。
他冷天彧生在江湖、长在江湖,就必须遵守游戏规则。
从此,雷盟的盟主夫人及大小姐再也没有露过面,任谁都查不出她们的所在地,就如同气泡般,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因此有人怀疑她们早已惨遭毒手了,也有人猜测是冷天彧将她们藏了起来,面对种种谣言,雷盟从未出面澄清过。
而冷天彧成了最孤单寂寞的男人,但这样的男人却更加可怕。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在他的领导下,雷盟发展得更加迅速、强大,在短短的时间内,一跃跻身于世界十大帮派之列,称霸亚洲、傲视群雄,令其它帮派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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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 瑞士
别墅内,一位美丽娴静的少妇站在窗口,默默欣赏着日落。
薄暮下,天上的白云渐渐被染成了褐色。火一般的太阳剩下最后一点躯体,还逗留在山头,余辉映在水面上,把宽广的河水变成了一幅五光十色的水墨画,一道道金的、紫的、红的颜色闪闪发光,妩媚且亮丽。
慕思看着这奇妙的一幕,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愁意,不知香港的落日会不会也一样美?他会不会也站在窗边和她一样欣赏日落?
岁月匆匆,一晃眼三年过去了,她已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生活了三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家?
在这三年中,慕思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曾经经历过的悲痛更让她远离以往的一切,继续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
三年的岁月,慕思和星翎培养了一种奇特且深厚的感情。她们名为姑嫂,其实更像姊妹,互相关怀、互相依赖,视彼此为自己最亲的人。
星翎自小失去母亲,被古板的冯太太带大,习惯的是主仆之情,从未遇到过一个真心真意爱护自己的人,也从未尝试去关心他人。
慕思的出现,让星翎重新走回属于自己的美好花季,使她真正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因此星翎感激慕思,对她所说的每句话都言听计从,从不违背。
而慕思更感谢星翎,她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习惯了照顾她、爱护她,从未想象没有她的日子自己该怎么过下去?
所以当星翎向她哭诉冷天彧要将她送到英国时,她呆了、慌了、傻了,生活一下子失去了希望、变了颜色。
三年来,他在亚洲,她在欧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他来了,两人也是形同陌路,再没有同床共枕,他总是睡在客房,也总是来去匆匆。
每逢过节或她和星翎生日时,他会送好多礼物给她们。每当那时,慕思都恨不得拿起话筒向远隔重洋的他大叫: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可话到嘴边,自尊心总阻止她说出口。
去年春天,雪儿和沈志远结婚了,这是冷天彧为她做过的所有事情中,唯一令她高兴的。
他派人送了好多照片过来,新娘子雪儿打扮得漂亮极了,从她和沈志远发自心底的笑容就可以知道他们有多幸福。慕思由衷地祝福他们,可是……自己呢?
他已经不再爱自己了……慕思一想到这个就痛苦万分,一对夫妻三年中形同陌路,这还叫夫妻吗?
他不再需要她,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总是离她远远的,生疏冷淡;即使偶尔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也会马上缩回,就好像她是个陌生的女人。
慕思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往日的甜蜜不复存在,她的心也伤透了。也不知道自己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以前有星翎,她可以一切为了星翎,不去想有关他们的事。但现在,她不能再软弱,也不能再逃避现实。
她低头盯住自己手指上的结婚戒指,是的,是应该为自己争取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