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尹瀚江叉块苹果吃,有些质疑妻子的推论。可仔细想想,又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找个时间你问问儿子,有些事你们男人比较谈得开。”赵翠岚是给儿女充分的感情自主权,女儿想先完成珠宝设计的课业再考虑终身大事,她没意见,但儿子的情况特殊,她实在担心他不娶老婆,到时她如何抱孙子。
“等我们到日本旅游回来,我再找他谈谈。”他们夫妻俩过两天要跟左繁的父母一起到日本玩几天。
就不知事实若真如妻子所想,他们是否要登报找出当年那位胡乱撞倒隽尧就开溜的小女生,为造成他心里不正常的阴影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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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文静刚洗好澡,擦着头发走进客厅,匆地打了个喷嚏。
“喔,姊该糟了,有人在骂你。”窝坐地毯上看电视的文谚,转看着她揶揄。
“胡说八道,谁舍得骂乖巧又秀气的我。”她一屁股坐入沙发。
“那是因为没人发现你恰北北的真面目。”他不怕死的吐槽。
“谁说没有?”她冲口反驳,“我教训混混的凶悍模样,他看得可仔细了,也没听他骂过我。”
“哪个他?”他疑惑又好奇。老姊装淑女的功夫向来滴水不露,怎会在不认识的人面前NG?
黛眉一蹙,文静擦头发的动作跟着停住。
连着今天,她已在随心所欲上班四天,也在他面前当不成百分百的淑女四天。
她发誓从没忘记提醒自己,一踏出家门,她即是最完美纤柔的淑女,可、是,只要一到公司遇见尹隽尧,她的乔装系统也不知怎地,就是会自动失灵,半个矫揉造作的甜笑都挤不出来。
真的很诡异。
照理面对他那样斯文无害的书生型帅哥,她更容易扮演柔弱的女孩,但事实却恰恰相反,而且说不上来的,她总觉得他是个令人捉摸不定的男人——分明斯文俊逸,深炯瞳眸却隐约闪着让人驾驭不了的霸气,令她老在恍惚迷糊间教他牵着鼻子走,胡里胡涂顺从他的意思。
他当真聪明吗?瞧见她以一敌三击退混混,一般男人该会躲她躲得远远的,可他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几天前还在公车上,向天借胆的要她抱紧他。
纵使他是出于好意,就不怕她误会他意图不轨,给他两记超级铁沙掌?
还是他认定她刻意与他唱反调,否认自己就是那位无敌霸王花,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他动粗?
“姊。”文谚摇下神思游栘的她,“我在问你话,你怎么不理我?”
“说了你又不认识,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么?”她暗恼自己竟让尹隽尧在下班时间也介入她的生活,影响她的情绪。
他不服的坐到沙发上,“什么小孩子,我已经大三……哇啊!”
衣襟突然被揪,他立刻头皮发麻的大叫。他说的是实话啊……
“奇怪,没什么味道啊。”没揍人,文静只是凑近他的胸口嗅闻。
“废话,我又没狐臭。”
趁机格开她的手,他明哲保身的退站到一旁去,免得被不晓得发啥神经的姊姊“辣手摧草”。
她盘起腿低喃,“怪了,为何他身上就有股阳刚好闻的独特味道?”
她依稀记得在公车上与尹隽尧贴身接触时,他伟岸胸膛那股淡然隐约的魅惑气息,不是古龙水或烟草味,而是种很干净舒爽的气味,为何同是男人的文谚身上,没有那种味道?
“姊,我有件事想跟你讨论。”文谚没听清楚自家姊姊的嘟哝,但她今晚怪怪的,他决定丢个问题,引回她正常的反应。
“什么事?”她终于抬起头来。
他颓丧坐入另张单人沙发,“这次期中考,有几科成绩已经出来。大致上我都考得不错,八十几分居多,可是……”他为难的把话停下。
“男孩子讲话别吞吞吐吐,就算你的脸皱成苦瓜,也改不了抱鸭蛋的事实。”
“谁说我抱鸭蛋,你弟弟才没这么差劲。是财务管理学啦!那个教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题目出得超难,一道题目就搞得人头昏脑胀,我们班及格的人数不到二十个。”
“你拿几分?”文静问得平静。学生她也当过,自然碰过喜欢在考题上刁难学生的老师。
“五十九。”他说得一脸气快,怎么会有老师这么没天良,多一分给他会死啊。“你知道吗?小高……就是来过我们家好几次那个高智升,他每科都只是低空飞过,这科也好狗运的多我一分,恰好及格,呕死我了!”
文静记得那个高智升,来他们家老是左一句文静姊、右一句文静姊喊个不停,听文谚说他平时满混的,笔记都向他借,这回他不及格的科目他却刚好Pass,难怪文谚心有不平。换成她,说不定会直接赏高智升一个响头尝。
“事已成定局,你只好拚一点,期末考考好些补回来。”
“这我当然明白,重点是那个财务管理学教授听说很爱当学生,对于期中考不及格者,除非期末考拿相当高的分数,否则稳被死当。”
“意思是要我去修理他,警告他不能当我亲爱弟弟的学分?”
文谚双眼骇然大睁,“你想害我直接被学校退学啊!我是要请你帮我加强财务管理学的能力,你以前也学过这门课,又在管理公司上班,教我应该没问题。”
她兜头泼他一盆冷水,“你别指望我,基本的管理与财政概论我是懂,但要教人还差得远。”
“那怎么办?”等着被当吗?
“请家教你认为呢?”
“你这个最现成的家教都不行了,我不知道要请谁。”他没劲的倒向椅背。看来他最好有重修的心理准备。
将擦发的毛巾搭在肩上,文静一时也答不上话,这么突如其来,要上哪儿替弟弟找个精通财务管理的有实力家教。
突地,尹隽尧闲适从容的身影窜进她脑海。“对了,也许可以找他试试。”
“你有认识的朋友可以教我?”文谚霎时如充气皮球弹坐起来。
她努嘴撇清,“谁跟那只会压榨人的软脚虾是朋友。念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明天我帮你问问他有没有能力当家教。”
直到她走进房间,他仍呆坐在椅子上,满脸错愕茫然。
“谁是会压榨人的软脚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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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别于前几天上班的不甘愿,文静今早的心情格外飞扬。
她想到个可以不用再勉强自己当商业间谍的方法——直接问尹隽尧随心所欲在同行间一枝独秀的原因。
与其费时又可能引起怀疑的向其他部门职员探听她要的情报,不如开门见山对主掌一切的头儿下手,得到第一手资料后再拍拍屁股走人。
横竖她现在是尹隽尧的特助,总有资格了解他的成功史。虽然她仍存疑是他父亲帮他打下江山基础。
打定主意,文静愉悦的走出租屋处,背包里的手机在此时响起,通常只有母亲会这么早打电话给她,她抓起电话就道:“妈,早。”
“早。不过我不是伯母。”
厚实的嗓音让她煞住脚步,“尹隽尧?!”
“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质问的语气带着怒意。
“你又忘了我看过你的人事资料。”低声淡答,尹隽尧没说自己很擅长记跟数字有关的事物。“你已经准备出门上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