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今晚我们就搬过去,麻烦你回去跟你爹娘说一声。”
她傻眼了,“这,可是——”
他冷笑一声,“我这个人很厚脸皮的,别人越不欢迎我去,我就越想去住。”
“你——”她瞠视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她完了……
她行尸定肉般的回到家,跟爹娘说了这事,两人也是瞠目结舌。
但能怎么样?小王爷点名了,两人连忙唤家中仆佣清理打扫冠玉斋、留芳楼好迎接贵客。
而这几日,几乎都以绸缎厂为家的姚宇钧也在父母的叫唤下回来了,知道一堆皇家贵族要住进家里,也是傻眼。
“那妹妹——”
大家担心的不就是同一个问题吗?要不,小王爷等人要住进来是何等的荣耀啊,哪会这样沉眉锁眼的。
“妹妹,你尽量别紧张。”
“我也知道,但有时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姚采香欲哭无泪,就怕这关在门内的缺陷会这么曝了光,摊在阳光底下了。 ·
傍晚时分,赵文步等人就大剌剌的上门了。
一桌好酒好菜欢迎贵客,连风的食物也特别准备,但席间却不见姚采香。
“令瞹呢?”赵文步不解的问。
“她说头有些疼,在房间休息。”姚伦德连忙回答。
“不会是某人来了,造成她的头疼吧?”孙康义的话一向一针见血,让姚家三人是尴尬的干笑不已,手足无措的招呼几人用膳。
饭后,三人回到冠玉斋,这间精致的楼阁典雅大方,花木扶疏,围绕着一小池水,映着天上明月,秋风拂面,予人一种恰然自得的感觉。
但有人的心情可没那么好。
孙康义跟江圣祥走到赵文步身旁,看着他绷着一张俊颜,无意识的来回抚摸着风的头,两人纷纷开口。
“别这样好不好?自从接到李知县交给你的那封家书后,你就这么闷。”
“你哥跟毓玉来又如何?你身边的那位西施横看竖看,除了胆子大得令人瞠目结舌外,可没有一点输给毓玉那个京城第一美人呢。”
“我不想谈这个。”赵文步润润干涩的唇,改变那个让他心烦气躁的话题,“我刚抵杭州的第二个晚上,在林子中曾追逐一个黑衣人未果,上莫干山又有人早我们一步烧了四合院,还有最近我们分头四处找寻花草山石时,我亦感到有人跟踪,虽始终没有面对面,但我已确定有人在注意我们的一举一动。”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监视我们?”江至祥一脸困惑。
孙康义看着赵文步,“你都没有跟那名黑衣人或那些跟踪的人交手?”
他摇摇头,“没有,不管跟踪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们的功夫肯定不弱,好几次我回身追逐,一下就找不到人,”他顿了一下,看着两名友人,“我甚至觉得他们监视我们,只是为了适时毁灭一些不该存在的证据,如莫干山上的四合院。”
孙康义摇头,“这可不好,那我们边收买花草山石,边暗中调查劫走那两艘船的盗匪一事下更棘手了?”
“其实不查也无所谓,时间一到,将买好的货装船运往京城不就得了。”江圣祥原本就觉得不必那么费心调查的。
“可是你不知道,这船一上了运河,难保那群盗匪不会再洗劫一次?”赵文步挑高一道浓眉,反问好友。
“这倒也是,”他无话可说了。
“真是可恶至极,害我们这段时间忙得连想逍遥的时问都没有!哼,一旦揪出那个藏镜人,我们就用那些花草山石将他砸得头破血流、脑浆四溢。”
孙康义还是忍下住藉机抱怨了,要不,赵文步还有个美人偶尔在旁作陪,他们可是全程当和尚呢。
赵文步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笑道:“没人说你们不可以去妓院逍遥,想去就去吧。”
“这话是你说的。”
“嗯。”
两人随即开心的往城另一端的怡红院去,如他们所料,原本也爱拈花惹草的赵文步并没有跟,毕竟姚宅里就有个天仙美人,那哪是妓院里的庸脂俗粉比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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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
姚采香看着窗外那一轮皓月,越看眼睛越亮,她翻来覆去,瞪着天花板,就是没有睡意。
罢了!她坐起身来,下了床,披了件衣裳步出楼台,看着不远处还点着灯的冠玉斋。
小王爷也还没睡吗?都三更天了。
“你这个主人很没有诚意。”一个不怎么开心的声音突地在她身旁响起,她吓了一跳,飞快的抚胸转身,看到赵文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的?”
他一挑浓眉,“我在这儿有什么好意外的?我现在就住在你家。”
“可、可这是我的闺房。”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姚大爷没说这儿是禁区。”
没说是禁区,你就不会分吗?她不以为然的瞪他一眼。
“我住这儿让你头疼吗?”
当然头疼,害我今晚都睡下着了。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亲你了。”
她粉脸一红,急忙道:“要说什么?一连几天没瞧见我,今天看见我也没啥表情,连你的黑豹都表现得比你还高兴看到我呢!”
“我是否嗅到一丝不满?”他眸中闪过一道笑意。
“不满?哪有什么不满?”她越说越心虚。
他执起她的下颚,她心头一震,吓得连忙后退。
他低沉一笑,上前一步,再执起她的下颚。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粉脸涨红:心跳如擂鼓,她知道他想做什么,润润唇,她不知所措的将头往后缩。
他笑了笑,右手拙住她往后倾的身于,继续朝目标前进。
她心儿卜通卜通狂跳,全身血液急速冲向脑门,而这一紧张揪心,她的肚子又开始胀气了。
不行,她要冷静,冷静!就算眼前这个人鼻子不灵光,但还有孙、江两人就住在不远处啊,可看着他倾近的俊颜,她如何能冷静?
“我、我要回去睡了!”逃离现场似乎是唯一的方法,姚采香飞快冲回房,蒙头盖住被子,一、二、三……慢慢的调整混乱的呼吸与心跳。
但就在调整差不了多后,她拉下被子免得窒息时,却见到赵文步还阴魂不散的坐在床沿。
“你到底想怎么样?”生气吧,生气就不紧张了。
他看着她那张生气的小粉脸,“没怎样,只是无聊,睡不着。”
“黑豹呢?还有你的朋友,你不会去找他们。”
“风睡着了,至于那两个朋友则到妓院买春去了,你要我去找他们吗?”
“不要!”她想也没想的就回答,而这一应声,粉脸也红了。
赵文步满意一笑,“这答案我满意,前几天的火气就算消了。”
她皱眉,“火气?”
“是啊,认真算来,钱塘潮一次,疯狂驾马一次,我救了你两回了,但越想越不个值得,对一个自寻死路的女人我何必出手相救?”他双手环胸的倾身看她。
她呐呐的往床里面缩了一下,“胸襟是衡量一个人人品的重要尺度,光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一点胸襟也没有,枉为男人。”
“你这女人到底是跟什么过下去?”这几天,他其实已一直在找答案了。
虽明白他的意思,可姚采香又闷了,不说话。
“我在想你这等逼着自己不示弱的行为,是否与你的‘隐疾’有关?”
她脸色一白,没想到他会将这两点连在一起。
看她的表情,赵文步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实在很好奇你有何种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