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甚至等不及迈开步伐,顽长的身子便已凌空而去。
被留下来的秦方砚捣着发疼的肚子,仍是笑咧了嘴。
啧,这是什么兄弟啊,他费尽苦心帮他娶进了美娇娘,结果他却赏了他一拳,真是枉费他的一片苦心。
不过,能看到涛天那着急的模样,也算是值得了。
接下来,就只剩找出那个幕后的黑手了。蛰伏那么久,相信上官静鸳这个势必受宠的小妾,一定能引蛇出洞。
☆ ☆ ☆
龙凤双烛随着微风轻送,摇曳着几许光明。
“冬儿,去瞧瞧庄主来不来?”
声音里夹杂着一些不耐,上官静鸳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要冬儿去催人了。
“小姐,我瞧这姑爷今晚大抵上是不会过来了,你要不要……”
新婚之夜,新郎倌缺席是一件多么屈辱的事情,她不该这么说的,可是瞧着主子戴着沉重的凤冠坐了一天,想来那颈背必定十分酸疼。
心疼主子的处境,让冬儿甘冒大不讳的建议,并且顺势伸手就要协助主子摘去凤冠。
“别这么做!”想也没想的,上官静鸳拒绝了冬儿的提议。
既然嫁入了浪家当小妾,她当然早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当个最受宠的小妾。
柔媚无骨、声若莺啼、性若流水,至少在还未证明她的夫婿和幸云的死有关之前,她要温温柔柔的抓住浪涛天的心。
所以即便再累,她也会撑着,不想夺去夫婿掀去她红盖头的权利。
“你……”
突然问,耳边传来冬儿的惊呼。
上官静鸳柳眉紧蹙,有些下悦的斥问:“冬儿,怎么了?”红盖头底下,入目的尽是一片红光,让她无法得知外头究竟发生了啥事。
“没……没……”冬儿在浪涛天那凌厉的眸光中咽下到口的话,然后瞪大了一双眼,看着方才进来的他拿起放在红绸布上的杆,一步一步的往小姐的方向走去。
突然间,水灵灵的眸前出现了一双属于男人的脚,上官静鸳的心开始卜通卜通的跳了起来。
眼前站的,想必就是她的夫婿了吧!
上官静鸳静静的等待着,但红盖头却一直没被挑起,直到耳边传来了一记令她感到熟悉且心悸的嗓音。
“你想待在这里看我和你家小姐圆房吗?”浪涛天的问题明显的是朝着冬儿问的,可当上官静鸳听到“圆房”二字时,脸还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红云。
“呃……那……”冬儿在那炯炯目光的逼视下,机灵的走人,然后轻巧的阖上了门。
“现在就剩咱俩了?”浪涛天的声音里有着一丝的紧绷,仿佛正在隐忍着极大的怒气。
那声音窜入了上官静鸳的耳中,她的心头随即泛起了疑惑。
他,在生气吗?
为什么?
他甚至连头盖都还未掀就生她的气,那她想当一个红牌小妾的心愿,岂不是立刻就得夭折。
就在她思绪流转的那一瞬间,浪涛天轻使巧劲,红巾顿时宛若一片红云在两人的眼前同时散开。
还来不及看清浪涛天长得什么样,上官静鸳随即因刺眼的光线闭上了眼。
果然是她!
怒气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的心中积聚着,浪涛天的眼儿微眯,瞪着眼前这个眉如柳、眼如星、颊若嫣云、唇如桃瓣的女人。
如果她固执的想要在这种时刻入浪府,那他之前为她着想的坚持又算什么?
他……气呵!为这个固执的女人。
“睁眼!”浪涛天低声命令。
听话的睁开了眼,上官静鸳原本的娇羞顿时被映入眼帘的那张脸,给吓得烟消云散。
“你……你……你……”她望着眼前那昂藏的身躯,和那张就算作梦也不曾遗忘的脸庞,惊吓过度得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怎么样?”浪涛天趋近她,挟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让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几番的深呼吸,上官静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连忙质问道。
就算他是浪涛天的好兄弟,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这里可是新房耶!
他……他……他……们该不会是感情好到连新娘都可以共享吧?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浪涛天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真不知道该为她的固执喝采,还是气愤,瞧她从一开始根本不知他长得是圆是扁,却铁了心的要嫁他,她……
简直是愚蠢得让人想掐了她。
“你可别乱来,这里可是新房,我若大喊,你誓必在这儿待不下去,还不快出去。”上官静鸳威胁他说。
“我为什么要出去?”他双手环胸的问道。
“这儿是新房,你又不是新郎倌,凭什么待在这里?”
什么柔媚无骨、声若莺啼、性若流水,直至此刻全都被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的她只差没气得尖叫。
呜,她不要她的洞房花烛夜被人破坏啦,她……她……她……
“何以见得我不是新郎倌?”浪涛天反问,眼角刚好瞧着桌上放着的交杯酒,他信步走了过去,两手各端起一只龙凤杯,又踅了回来。
“你……想干啥?”上官静鸳自榻上跳了起来,狠瞪着他,脑子里考虑着她该先尖叫,还是先逃跑。
“我,喝交杯酒啊!”浪涛天理所当然的将手中的两杯酒递在她的眼前,然后拉起了她的手环过自己的。
“你放开我!”她努力的挣扎着,可是怎么也挣不过力大如牛的他。
无计可施的她张嘴正想大喊之际,一杯酒就粗鲁的被倒进了她的嘴里,害她呛得眼泪鼻涕直流。
“你……”
就在她咳得难受之际,浪涛天很是坏心的俯身在她的耳际说道:“知道我是谁吗?”
哪里还有余力回答他,上官静鸳只顾着咳,直到……
浪涛天薄抿的唇再次开阖,她便被吓得连咳都忘了,只能愣愣的望着他。
第六章
“知道吗?我就是浪涛天!”
一句话,突地硬生生的在她脑海里炸了开来。
上官静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企图甩去这句荒谬至极的话语。
浪涛天伸手制住她那摇个不停的脑袋,炯炯的双眸定定的望着一脸惊慌的她。
“怎么,不相信?”他脸上倏地浮现一抹魅诱的笑容,轻喃低问。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你怎么可能会是浪涛天?”她抵死不信。
拜托,如果他这个卑鄙、无耻、下流至极的男人,就是她的良人浪涛天,那她的全盘计划不就毁了。
他既知她入浪府是为了调查幸云的死因,又知她本来的性子,就算幸云的死因真的和他无关,那她一辈子的幸福也跟着化为灰烬。
呜……她不要这样啦!
“我当然是!”浪涛天好笑的看着她那一脸天塌下来的模样,不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甚至还恶劣的建议道:“如果你真的不信,要不要我随便叫个人进来让你问问?”
眼看他转身走向门口,大剌剌的一把拉开了门,朝着外头喊着,“外头有没有人啊?”
这么光明正大的喊法,她还能不相信吗?
想也没想的,上官静鸳冲了过去,一把将浪涛天扯了进来。
毕竟她今天丢的脸已经够多了,在他的面前丢脸是一回事,在下人的面前丢脸又是另一回事了。
“信了?!”浪涛天挑眉问道,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气死人的笑容。
“我……”很想摇头,可是又怕他再度冲到门口大喊,她索性闭唇不语。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啊!她巴望着在浪家一人之下,千百人之上,然后能在他的面前扬眉吐气,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