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太过分!我是在给你机会,你现在说话尽可能再更狠毒一些,到时候不要怪我绝情。”
“绍文,我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会不知道你的最后一招吗?试试看吧!”她推开他,使自己能经由一道细小的开口快速的钻入驾驶座内。
绍文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是从没想过雨桐竟然也如此伶牙俐齿!她是怎么了?竟像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跟他做对!他头一次感到自取其辱了,难道他真的已经失去她了?不,他不甘心!
“绍文,我跟你一样已经失去耐性了。你真要谈,星期天晚上,我会把所有人都约到,大家摊牌!”她摇下车窗说,说完就走了。
星期天晚上要摊牌了!?雨桐刚刚说,要摊牌了!
绍文冻结在原地,感觉有一种东西不停的从他的指尖流失掉,像是生命。
自来到台湾后,他的心情分成三个阶段:一开始是采取高姿态,言辞犀利,句句都在警示她;接着雨桐的父母来了,当着面,也只能拚命表现君子之风,企图以此来感动她和她的双亲;如今,在试过一切方式,证明都是徒劳后,对于最后该不该搬出父亲来镇压、父亲愿不愿出面镇压,他是没把握了。
没错,从小,父亲宠他、溺爱他,他要什么,没有得不到的;但对于他的婚事,父亲也像看出了什么端倪,在他来台前夕,只说:“我知道你是真爱雨桐,绍儿,但感情的事是外人不能干涉的,爸爸能为你做的,就到此为止。你回台湾,我准你,不管时间多久,只要你能把雨桐带回来:如果不能,不要强人所难,雨桐那孩子,我知道她,你将她逼急了,她会放把火,与你同归于尽的!”
这话,不是再清楚不过了?父亲是不能再帮他什么了。
绍文在原地站了多久,他不知道;冷风迎面吹打而来,他也感觉不到。
只一心一意的在想,他是连雨桐说的“最后一招”也使不出来了。是不是真该听父亲的话,“不要强人所难”,放了雨桐!?
Φ 风の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风の谷
“杜先生,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惠晴热情的拿出从英国带回来的上好咖啡豆,煮了一壶咖啡出来。
“伯母,上一回实在很失礼,没有好好的向你问候。”耀晖起身说。
“来,坐!不要客气。上次是我们不对,没给你机会。”她坦白说,一点也不顾忌坐在旁边的廷山。
廷山这时清了清嗓子,突兀的说:“绍文怎么还没到?”
雨桐和惠睛互看了一眼,心知肚明,他还是独钟于绍文的。
“他该不是想耍赖吧?”惠晴不客气的说。
“惠晴,注意你的态度!”廷山严辞制止了她。
“我不是心眼太小,廷山,是你自己——”她正说着,门铃响了。
惠晴走过去开门,果然是绍文。
“伯父、伯母,对不起我迟到了。”绍文歉然的说。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绍文,你也坐,别净站着!”廷山和蔼的说。
“多谢伯父。”他边谢边看了一眼惠晴,发现她寒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跟他说,顿时心凉了大半截。
“好,既然大家部到齐了,就表示没有人想逃避今天我们要谈的问题,那么可以开始了。”惠晴毫不浪费时间,直迫主题。
“惠晴!”廷山出面阻止,心想,他无论如何是不会开口质问绍文有关信的内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是给绍文难堪了吗?
“雨桐,争端都因你而起,就由你开头吧!”惠晴示意雨桐,想立刻进入情况。
“好,我先说。”雨桐看了看在场的人,说:“爸爸、妈妈,我很遗憾事情要扩大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虽然我们都知道这当中只要有一个人让步,就能让一切得到解决,但是我们没有一个人肯让步。
“我错在没有一开始向大家表明自己的态度,以至于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我并没有和绍文相爱;但是,在这件事中,我是深深感到为难了。爸爸,”她转向廷山说:“我又想做一个好女儿,又想拥有自己喜欢的未来,而两边冲突,该怎么办?”她低下头,
“我没有选择,只能在一开始的时候答应绍文,得到你们的欢心;但是自订婚后,我开始感到恐惧,难道这一辈子,我就真的要和绍文共同生活了吗?”她抬头,眼神清亮的看着大家继续说:“谁能感受那种巨大的恐惧感降临在我身上时,我是如何难受呢?所以,我逃开了。”
“是的,我对不起每一个人。逃回台湾时,我并没有准备得到一份真正的感情,只是想远离一段时间,看看和绍文的事会不会因此冲淡一点。没想到,我却遇到了耀晖;我们心意相投,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于是他也成为我另一个对不起的人。因为我在和他交往的时候,并没有坦白告诉他我是订过婚的,对他而言,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然而当时的我只能以鸵鸟心态,盼望绍文会主动要求分手,不敢跟任何一个人说出自己的心事。”
“绍文,关于你曾经对我说过的每一句难听话,我父母都知道了。请你谅解,我不是出卖你或扯你后腿什么的,只因为他们被蒙在鼓的事太多,我在向所有人坦白后,无法独漏掉这一桩。你有疼你、爱你的父母亲,我难道就没有吗?你神通广大的父母能提供一切你要的东西,我的父母或许不行,但世界上有哪一个做父母的,会故意要将自己的孩子往火坑推呢?”
“雨桐。”绍文开口了,声音异常的平和。
“有一度,我是为想得到你而疯狂了!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夺取自己喜欢的东西,夺不到就说难听话。雨桐,这些都是我最近这些日子才想通的道理,请你也想一想,说难听话是为了什么?说难听话的‘前因’是为了想得到那样东西啊!是的,你说对了,我修养不好;很多人想得到一样东西,是不会用‘说难听话’这个下下策的,但我用了!我用的原因,除了我个性上的跋扈、霸道,还有,我以为你畏惧你的父母,而你的父母畏惧我的父母!”他理智且缓慢的说。
“没有想到,我真是自食恶果了!雨桐,我不知道这位杜先生爱你有多深,爱有多深好像也不是可以随便衡量的,但我对你的感情绝不亚于他!你常觉得我外交辞令说得太多,可是这却是出自肺腑的真心话!只是,事到如今,真心话又怎么样?”他落寞的自问。
雨桐目不转睛的看着绍文,表情既惊且疑,心想,他是因为有爸妈在场,说起话来竟成熟懂事多了?或是真的自己领悟的?
“绍文,我并没有嫌弃你!坦白说,能听到你这一席话,像是让我吃了一粒定心丸呢!”廷山在一旁看绍文如此沉稳,不由替他打气。
“谢谢你,伯父。”绍文感激的向廷山笑笑。
惠晴一听,心紧张起来,就他们俩一搭一唱的,别人都没戏唱了?“绍文,你倒是口才流利!怎么以前不用你表明,我也都不怀疑你的真心,现在你说得煞有其事的,我竟察觉不到什么了?”惠晴讽刺的说。
“惠晴!”廷山叱了她一声。
“干什么呀!怕说吗?怕说就不要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嘛!”她激动的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