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上,党辰飞表现越不在乎,就代表了他心底其实是非常在乎。
打过照面后没几天,她就已经摸清楚田芯的底细。在知道田芯是党辰飞交往过最长、追求最久的女孩子之后,她更觉得不安;为了让田芯死心,她还花了不少力气在校园里散播谣言。
虽然党辰飞没有再提起过田芯,也没再去找过田芯,但她心中总觉得不安,所以,一打听到田芯出国的日子,她马上要求将婚期往前挪,刻意安排在同一天举行。
结婚那天,党辰飞称职地扮演了新郎的角色,只是他无法交代,当天下午失踪的那四个小时里,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随着田芯落脚在日本,她渐渐地忘了这个人。
她相信党辰飞也忘了,因为就连在她床上时,他也不再喊着“甜心”,只是闭着眼,埋头在她的身上进出冲撞。
多久了?田芯现在突然回国,代表着什么吗?
纪采纭扯着嘴角,声音沙哑地假笑着,“田芯、甜心,好几年不见了。有七、八年了吧?”
“老板娘,你搞错了——”黄明洲出声解释。
田芯打断了他的话,“没这么久,才四年。”
“是吗?时间过得真快。也难怪,我一起觉得和党辰飞已经像是老夫老妻了。”
“你们……认识呀?”两个女人不甘示弱的对视着,让黄明洲一头雾水地夹在中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曾经有过相同的‘品味’。”纪采纭打开皮包,拿出一根烟点燃,“和党辰飞见过面了吧?”
“他是老板,不见面实在说不过去。”
面对气焰高涨的纪采纭,田芯这次不再像四年前一样的任人宰割侮辱。她没做什么肮脏的事,更可以抬头挺胸地迎视着纪采纭咄咄逼人的目光。
“他专程带你回来的?”纪采纭在烟雾中眯起了眼睛。
“没什么专程不专程,我只是接了他公司的一个案子。”
纪采纭恶毒地笑着。“和一个男人还有什么案子可以接?搞来搞去,还不就是那档事?”
田芯和黄明洲都被她不经修饰的话吓到了。田芯气得差点冲过去抓她的脸,但她忍下了,只是冷冷地哼道:“我不像你,什么都没有,只有那项才能。”
纪采纭的脸上顿时一阵惨白,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昂头放声大笑,但刻意笑得肩膀抖动。
“真是不简单,要不是我的记忆力好,我还真的无法把你和以前的那个哭成小花脸的女孩联想在一起。不过,你怎么老是喜欢硬闯进人家的家里来?想要抢钱,还是抢人呀?还是——钱和人都想要?”
被指控为淘金女郎,田芯的双颊爬上了红晕,开始全力反击。
“你搞错了吧?四年前抢人的是你,不是我。”
“所以你现在要抢回去吗?”纪采纭将烟蒂丢在地上,用鞋底用力地踩熄它,然后抬头恶狠狠地对田芯说:“告诉你,党辰飞是我的。你想抢?没这么容易,也不秤秤自己有几两重!”
“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以为自己的东西都是好的,我的品味可提高了不少。”
“品味提高?我看,应该是饥不择食吧!我用膝盖想也知道一个穷画家要的是什么。”
一旁的黄明洲忍不住出口为黄明洲辩护。“田小姐可不穷,她是当今日本最红的——”
纪采纭打断了他的话。“漫画家就是漫画家,整天不切实际的画些风花雪月。以前你就满脑袋的浆糊,也不张大眼睛看清楚自己的斤两,整天死命地缠着党辰飞,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
“你少含血喷人!我才不像你那么……那么……”田芯气得挤不出一句狠毒的话。
“下贱?”纪采纭悻悻然地道:“等你光着身体躺在党辰飞身下的时候,你再想想谁比较下贱。你给我离他远一点,他现在可是有妇之夫,别让我逮着你们两个有什么暧昧,不然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说完,她转身朝车子走去,浓郁的香水味直扑进田芯的鼻子。
田芯气恼地在她背后吼着:“纪采纭,有办法你就捉住他的心,不要像守着钱一样地看住他,他不是你的财产!”
纪采纭头也不回地撂话,“他不是吗?结婚证书可不是这样说的。我看,你还是早点滚回日本吧!不要在这里看着别人的东西流口水。”
随即,轿车便扬长而去,留下受到屈辱的田芯,与一头雾水的黄明洲。
近午夜,门铃响了,田芯从温暖的被窝里翻身起来。她坐在床边,揉着发酸的眼睛。
从党辰飞的家回来之后,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关进了一片黑暗里,眼泪开始有一阵、没一阵地掉下。
四年前的景象全一幕幕地回到她的脑海中。党辰飞与纪采纭光裸相叠的身子,以及他在纪采纭身上进出的景象,仿佛发生在眼前一般,她的耳边还可以听到他低吼的声音与她高昂激烈的叫喊。
纪采纭得到了一切——他的身体,还有党太太的位置。
而党辰飞得到什么呢?难道当初他真的是为了纪采纭的身体,才投入她的怀抱吗?难道自己真的不如她吗?
田芯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客厅。
父母退休之后,已经搬到乡下养老,因此回台湾之后,蓝桀凯临时帮她打了这个栖身之处。
她瞄了一眼墙上的钟,这么晚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蓝桀凯。他最近正准备开一个画展,每天虽然都忙到三更半夜,却还是喜欢绕到她这里坐一下、喝杯茶再离开。
她一把拉开里层的木门,隔着铁门对着门外的人埋怨。
“又忙到这么晚?每天这样,你不累吗?”
门外的人没有出声。
铁门一拉开,见到党辰飞站在外面,田芯当下愣住了。
党辰飞听见了田芯所说的每一个字,他苦涩地说:“很抱歉,我不是你在等的人。”
田芯拢了拢睡袍的领口,庆幸自己多套了一件长睡袍。看见党辰飞,今天下午受辱的感受又加深了,因此,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凝视着他。
“我刚去了‘明日游戏’的办公室,傍晚的事,黄明洲都跟我说了。”党辰飞眼神扫过她苍白的脸,以及双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还有眼眶内的血丝,明白她一定是大哭了一场。
“你还好吗?”他担忧地问。
田芯淡淡地扯着嘴角,仍是没有回答。
“对不起,警卫曾打电话通知我你们进去花园的事,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唉——”他长叹了一口气,“她——最后情绪不太稳定,看到你可能误解了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
田芯拉开门,转身回客厅。
“进来吧!”
党辰飞只犹豫了一会儿,便踏进了客厅,并顺手关上门。他试探性地问:“蓝桀凯……他什么时候回来?”
田芯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抬眼觑了他一眼。
“他不住在这里。”
党辰飞紧扯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她和蓝桀凯可能同居的事实,刚刚像刀一样地刺进他的胸口。
他知道自己是最没有资格过问的人,但在情感上,他却始终无法放开。
两人沉默地对坐着。田芯弓起膝盖,将下巴埋在睡袍里。
“今天下午我看见了你父亲,他正在花园里晒太阳。”
党辰飞苦笑着说:“我想,他没办法和你打招呼。”
“黄明洲说他中风了?”看见他颔首确定,她又问:“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