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锁住她的。“内心的愧疚让我不得不将她接进宫里,以便就近照顾她。她是受不起打扰与惊吓的,这是南宫之所以如此戒备森严的理由,绝非如你所想的‘暧昧’,而且……”倾过上半身,他手臂越过桌面,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她姣美的下颚。“并非所有的男人都能忍受三妻四妾的。”
“我……”她被那对炙热的眼睛瞧得心慌意乱,双颊酡红。“我可以前去探望她吗?”她忙将目光移开,低声问道。
“为了什么?”
“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认为她会变成这样子,自己似乎难辞其咎。”
她让他变沉默了。片刻后,他开口:“现在的她是再也禁不起打击,不过,你若愿意以不惊扰到她的情形下去探望她,我不会阻止你。”
“嗯,我不会吓到她的!”她点头保证。
戢枭双眼凝视妻子真诚的神情半晌,轻轻放开她下颚,坐直身子。
“有件事,我想与你谈谈。”
“哦?”姒矞两眼好奇的瞪着夫君。
“打从你无故失踪之后,你父亲便一直为你的安全忧心,知道你平安无事的消息后,他欣喜的托人捎口信来,希望我能让你回家与他一聚。”
“你同意了吗?”
“不,我想该先知会你一声的。”
“什么时候启程?”
“如果你愿意,最好是在下个月底前。”
“最好?”如此这般着急?“为什么急着送我走?”
咦?“我只是认为你或许也渴望见到亲人。”他愕然的看着她。
“这不是真正的理由,我要听的是事实。”
戢枭蹙眉瞪着妻子。“你的父亲想见自己女儿,这就是事实。”
“好吧!那么你可以告诉阿爹说,他女儿并不想离开自己好不容易相聚的夫君──”
“该死,你得离开这里!”蓦地,他扬起一阵低吼!
不过,这并未能让姒矞有所畏缩。
“为什么?为什么你千辛万苦将我找回之后,又突然处心积虑的急着送我走?理由不该如此简单的!我平时糊涂归糊涂,可不表示我没脑子。除非你告诉我实情,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
两人眸光瞬间在半空中交战起来,四周空气也为之突然变得紧绷。最后,灰眸的主人首先软化了。
唉,自己怎会忘记将她的倔强计算在内?内心一阵叹息,戢枭松弛了眉头。
“好吧!我说出实情,而你得答应我,你会听话的暂时离开这里。”
柳眉轻轻勾起一边。“现在我无法给你任何保证,那得看你要告诉我的是什么!”
浓挺双眉不禁又拧起了,瞪着她片刻,他这才缓缓开口。“我的父亲并非如外传的,是被狂性大发的马匹摔落马背,而意外猝死的。我在他的马鞍下方发现了数颗长满坚硬芒刺的球果,那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正如你之所以会被蜂群袭击……是一样的,有人也想要你的命……”对她隐瞒的用意,是不想吓着她。
戢枭望着苍白一张脸、倒抽一口气的妻子,他接着继续说:“银狼、赤狼二族的联姻并非所有人都赞同,我想这点你也明白,所以,有人想极力破坏这一切,只要杀了赤狼族的你,那么两族之间的合作便成了天方夜谭,再无可能性,躲在暗处的那个人一定也明了这一点。敌暗我明,让你继续再待在这里是不智的,在我揪出那个人之前,我不能再冒任何险了,这就是我为何急着将你送回你族人身旁的原因。”
戢枭的一番话确确实实吓坏了姒矞。只不过,她比较担心的倒不是自己,她害怕的是夫君的安危!
“这么说来那个人为了坐上你的位置,必定也会使尽一切卑鄙手段,不惜一切的除掉你!就像当初除掉你父亲一般,那么你的处境岂不危险?”
呃,她……“该死!现在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该死的!”
“为什么我不能为你担心?!”她禁不住露出受伤的表情。
“因为我不需要!”该死!她该担心的是她自己呀!
天杀的男人!“你不能剥夺身为妻子关心自己夫君安危的权利!”她鼻翼翕张,嘴唇翘起,眼里闪着怒火。
“既然知道自己身为妻子,就不该忤逆丈夫的意愿,下个月底前我会安排你上路。”为了她的安全,她可知他是在多么艰难的情况下下定决心的?送她回族人身旁并非他所愿,他是情非得已啊!
戢枭眸底闪过一丝心痛。
瞪着夫君那张好看,却又教人气得想跳脚的俊脸,燃烧在美眸里的两簇火焰倏地熄灭了。她由他面前缓缓站起身。“我知道了。”
她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戢枭一时怔忡不已。“你要去哪里?”他愕然问道,却没想到她的回答竟让自己顿时呆若木鸡!
“睡觉。”
姒矞对着身后的人头也不回的丢下这么一句。她边走边想着,反正办法有得是!
她走到靠窗的桌几旁,端起参茶,掀开杯盖,正准备就口啜饮,杯中的景物猛地在她脑中重重敲下一记,教她倏地停止将杯口靠向唇前的动作。
姒矞视线由杯内移往窗外,投向远方天际──皎洁的明月蓦地出现在她双眼,她唇角不觉缓缓漾出一抹笑意,一对星眸则闪烁着比星子更为耀眼迷人的光芒。
是的!这真是个迷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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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深夜,由远方山谷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声凄凉的狼嗥叫声,那似乎是在呼唤着自己伴侣。一轮明月将落单的狼只背影映照得更显孤独与寂寞了。
床上的男人皱了皱眉头之后,手臂突地横扫半空,攫住了在其胸前作怪的纤柔玉手。
戢枭蓦地睁开双眼,偏过脸庞。“做什么?”双眼望进一对美眸。他发现那对远比任何宝石更为迷人的星眸正在微笑着,然后它们的主人开口了。
“你认为呢?”
“你想诱惑我?为什么?”他狐疑盯着唇角含笑的妻子。
“嗳,”躲开夫君鹰般锐利的逼视,姒矞轻轻抽回被握在他手中的柔荑。“这里可没有律法规定妻子不可以诱惑自己的夫君!”
古往今来,普天之下确实没有这项条文,但是……戢枭不禁想起姒矞稍早还抵死不从的不愿离开这里,却突然之间又像换个人似的乖乖应允了。而现在这小女人又打算在床上诱惑自己,这除了诡异之外,就不知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戢枭不能多想了,因为躺在他身侧的女人突然一个起身动作,下一秒已大胆的跨坐在他身上,衣衫下摆因而高高卷起,一对均匀纤细的玉腿倏地展露在他眼前。
喔,天啊!他敢发誓,他的妻子身上除了那件随时会滑下肩头的单薄白衫之外,里头根本什么都没有穿。
视线由那双裸露的大腿快速的往上移动,戢枭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双眼紧紧盯着那吊在她肩侧的布料。“该死!你得将它拉好!”它看起是那么的不可靠,而他敢说只要它的主人再轻轻动那么一下,遮住酥胸的整片布料就会往两旁滑──
“是吗?!”唇角含住笑意,姒矞扬眉地循着他的视线低首瞧去。
不过是个低头的动作罢了,戢枭却看见它们在他眼前迅速滑落,他两手反射性的马上抬起,按住她圆滑柔嫩的肩头,制止了它们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