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唐恬发现萧潇已经出门了。
她慌忙地梳洗,不禁埋怨起他来。明明说要跟他去医院的,为什么不叫她?
匆匆的跑下楼,却发现萧潇正在街头转角跟人说话。
那位娇艳的美人儿--是宁馨。几乎一年没有她的消息,她怎么又会跑来?
唐恬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她躲了起来。
距离太远,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宁馨在流泪,拉着萧潇的手。
这狠狠地刺痛了她。第一次……她知道嫉妒的滋味,像蛇的毒牙刺进心脏,染毒、也染黑了心。
为什么萧潇不推开她?为什么萧潇反而轻拍着她的肩膀?
最后,她眼睁睁看着他们一起搭出租车走了。
唐恬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滋味。
宁馨脸上的泪,和萧潇安慰的神情……
萧潇说,他爱她。但是,他跟宁馨又是怎么回事?爱……是这样的不稳固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一切部是这样的不稳固、脆弱。
“我还可以去做点心。”她喃喃着,“我还是有地方可以去的。”
惨白着脸,她一大早就到了饭店。
同事们有些讶异,只见她不发一语的卷起袖子,开始帮忙清洗锅炉。
“唐恬,你这么早来干嘛?”同事奇怪地问。
“呵,今天没什么事,就早点来上班了。”她随口敷衍,捧起一大叠沉重的烤盘,沉默而勤奋的工作着。
今天,她的点心做得特别好吃,但是,永嘉却因为这样华丽极致、却隐含绝望的美味,而感到有点担心。
“出了什么事情吗?唐恬?”他试探的问。
唐恬沉默的摇摇头,勉强扯了下嘴角。
“你可以下班了。”一定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她发现了萧潇的秘密?仔细端详她,却又觉得下像。如果是的话,她一定会逼问自己的。
唐恬停下手,抬头望着天花板,“……是啊……我该下班了。”
总是要去面对,躲避是没办法解决事情的。
她沉重的搭上萧潇替她安排的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友善的跟她攀谈,“唐小姐,你中午怎么不在家啊?我按了门铃半天,连萧先生都不在,我只好先走了。”
“对不起……”她呐呐低语,“我早上先来上班了。”
中午的时候……萧潇还没回去?她的心猛然一沉。他跟宁馨……一直到中午还没分开吗?
恍惚中,车子到了大楼门口,她下了出租车,茫然的上楼,脚步是这样的沉重。
她不想回去……那里不再是她可以回去的地方……她呆呆的站在花园里,望着灯光亮起的玻璃屋。
那不是她的家。
“唐恬?”正在窗前沉思的萧潇瞥见了她,立刻开门,“怎么站在外面?快进来吧,很冷的。”
“我能进去吗?”她惨白着脸,“当你不爱我的时候,我还可以以管家的身分进去吗?”
“什么?”他愣了愣,“你在说什么?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啊。”
她冲进屋里,将寒冷关在门外,却无法关住心里的暴风雪。
“……如果你还是爱着宁馨,我可以马上搬家。”她再也受不了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宁馨?”萧潇立刻明白了,“早上你都看到了?”
唐恬默默的流泪,点点头。
他笑了出来,原来……她吃醋了啊。在她心里,他是多么的重要呵。
“……宁馨怀孕了。”
她猛然抬起头,感觉一颗心发出碎裂的声音。
“你在想什么?你以为孩子是我的?”萧潇无奈的苦笑,“我们住在一起一年多了,你还下清楚我吗?那孩子不是我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来找我,当然,她的确是希望藉由这件事可以跟我和好,但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既然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再怎么说都该互相帮忙……”
“……我很想相信。”唐恬哭了起来,“我真的很想信……但是你爱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她那么美……”
“不要让无谓的怀疑和嫉妒伤害你的心。”萧潇温柔的将她拉到怀里,“这种负面的情绪不适合你。”
“其实……”她哽咽得几乎无法说话,“就算你爱上别人,我也……也会祝福你的,因为感情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我只爱你。”
“只要你幸福就好了!谁都可以,就不可以是她!她那么过分……害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要……不要再回去受苦了!”她越哭越大声,“我虽然不够好,但是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他抚慰的拍着她的背,沉默了一会儿,“在大家眼中,的确是这样的。我对她一往情深,而她却用背叛回报……但这只是表面上。”
他诚挚的望着唐恬,“我对她的好太全面,也太自以为是。当我对她越好,周遭的人也会期待她对我一样的好,这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负担太大了,更何况,她的心又比一般人还脆弱,当她觉得压力大时,就只能逃到别人的怀里。
“她眷恋我的好,可这种好却让她感到窒息,为了逃避这种窒息的感受,她只能离开;因为眷恋被爱宠的滋味,才又回来。这不是她单方面的错,其实我也有错,不该一再纵容她的。”
唐恬呆呆的望着他,这些话太深奥,她一下子消化不了。
“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用不同的角度去思考。”他温柔的搂着她,“我不希望你的心沾染了嫉妒和怨毒这种负面的情绪,而轻易的与人为敌。宁馨不是你的敌人,你的父亲也不是你的敌人,只是每个人思考的方式不一样,应对方法也不尽相同。
“对现在的我来说,宁馨只是个曾参与我的青春的朋友,不管是苦是甜,都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怨恨你的父亲,或许他曾因为迷信而伤害你,但是,他的苛求不也造就了今天的你?”
他爱怜的抚着她柔嫩的颊,“这个‘我’和‘你’,都是经历了许多快乐或忧伤,在适当的时间和地点相遇的。我们相爱,必须感谢许多人的帮助,也必须感谢那许多的挫折。”
他垂下眼,笑容里充满了温柔,“但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我是爱你的,用我所有的生命爱你,请不要……怀疑我。”
唐恬看了他很久很久,突然轻轻的啄吻他的唇,羞赧的红了脸。
萧潇温柔的回吻她,却只是礼貌的、轻柔的。
有时候,离开并不是抛弃,而是为了爱。他多么希望唐恬能够了解,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她了解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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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冬天最冷的清晨,唐恬醒来,却没有看到萧潇。
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也找递了整个花园,却都不见他的人影,不祥的预感涌现心头,她努力压抑着。
萧潇应该是去看医生了,所以才不在家,一定是这样。
少了他,这个华美的玻璃屋寒冷得宛如北极,暖气根本无济于事。
等到中午,她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惊喜的跳起来,却看到两张陌生的脸孔。
“唐小姐,你好。”穿着整齐套装的女子,领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走进来。“我是萧先生之前的秘书,我姓刘。这位是李律师。”
她愣愣的接过两张名片。他们来做什么?
“唐小姐,”李律师推推金边眼镜,“我受萧先生之托,前来向您转达几件事。第一……”他念出一个熟悉的地址,“就是您现在所在的主屋与顶楼花园,都已经过户到您的名下,所以,您是这些不动产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