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从不说假话。今天她和傅永惠约在这个生意最好的露天茶座讨论经济笔记,没想到她占到了一位难求的座位,傅永惠却放她点,不过这边不是令她生气的主因,而是她真的不知道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男人,容忍度竟如此大,更不清楚世界上还存在着这样的女人,比她还没气质!
“你说什么?”黄怡琦不敢相信她竟如此说自己。
“我以为我一点你能就通,没想到你的脑筋这么差劲,没关系,我时间充裕得很,可以慢慢说给你听,让你明白自己有多不配合北这个城市。”她不畏女人已快喷火的眼睛,旋过了身到隔壁桌上拿起自己的饮料啜了一口,继续说:“你身上的衣服将你的缺点展露无遗,我一直以为红配绿可以很漂亮的,可为什么穿在你身上—点也不美丽?”
这年头竟然会有人穿件大衬衫,配绿底白点的大篷裙?可真荼毒路人的眼睛呀!
刚才这一对男女一坐在自己旁边的空位,她余光马上提醒她有怪物靠近,果然,这只怪物大得很,一连串的话没有一句听了她不想吐的,矫柔不说,又恶心到家。
“你识不识货,这可都是百货公司的名牌呀!”一逮住机会,黄抬椅反咬了她一口,真是没眼光的人。
“我是不识货,可是至少我知道并不是每个人穿名牌都好看的。”周易存心想气死这个祟尚名牌的肤浅女人,态度故意轻浮,“还有,你脸上的雀斑、痘痘一大堆,我建议你改善一下,不要想用化妆品去掩盖,会愈来愈糟糕的,我看你有时间就到我母亲开的美容沙龙去好了,我可以叫她给你个折扣,怎么样?”
她的话实在是令人咬牙切齿,黄怡琦快气炸了,这女人怎么可以在自己心恰的男人面前净说自己的不是?一你不要乱说话,我的保养品一大堆,皮肤哪儿会不好了?”什么名牌的保养品她没有,她的东西向来都用最好的。
“哎,治标不治本还是没救,基础都处理不好,即使用最贵的东西,仍是没用。”仿佛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周易替她感到可怜。
很快的做出擦泪的动作,黄怡琦喊着,“左三哥……你看看这个女人啦,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台北的女人嘴巴都这么厉害?”她希望左霆能替她说话。
“你又错了哦,不一定台北的女人讲话就这么厉害,我们要看针对谁,不过综合以上,我倒真的可以猜出你是从南部上来的,对不对?”
其实不用偷听他们讲话的内容,周易光看她的穿着也可以想到,毕竟要在台北看到一个人这样穿,可真是少之又少,不懂得配色,枉费一身的昂贵名牌。
“左三哥……”黄怡琦又喊了一次,但在对方过了三秒仍没有动作后,跺着脚负气离去。
一待黄怡琦走远,左霆原本已经有弧度的嘴更逸出笑声,“周易同学,谢谢你了。
“啊?”男人的打招呼吓坏了周易,她应该不认识他吧?或该说她身边没有脾气这么好的男人?
摘下了墨镜,左霆很惶惑她的反应,“你不会对我仍无印象吧?”他一脸的失望,他们都见几次面了,她怎会如此健忘?
“你是……呀,我想到了,你是书法社的指导老师?”她还依稀记得他的长相,也许还有那么点是因为他曾提起要教她蝶式的游泳吧?
终于有让人较高兴的答案出现了,“谢谢你帮了我,那么我们就算扯平了,上次在咖啡厅的帐就清了。”
他也不是说多讨厌黄怡琦,只是她说话的内容总令他提不起兴致去听,而他父亲又交代得好好照顾人家,所以他不好意思打断她的话,幸好有周易介入他们,否则真的会没完没了。
“啊?”又一次被他的话吓到了,周易仔细看了看左霆,才发现他好像就是那天在咖啡厅解救她的人。
“你不会连这回事也忘了吧?”他佩服她忘记事情的快速。
“喔,不是……只是老师今天穿这样好像刻意装扮过,和我曾在学校看到的感觉截然不同,再加上这副墨镜,就像人家在相亲一样,怕被熟人认出来……咦,你和刚才那位小姐不会刚好正在相亲吧”
她快人快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她的话可让左霆从脸红到了耳根子。
“呃……当然不是……她只是我父亲一个朋友的女儿罢了,我奉命带她出来玩,对了,她真的是从南部上来的。”他强凋着最后一句话,因为他真的很欣赏周易方才处理事情的样子。
“老师……我是说我刚才那样说你不会生气吧?她……那个女人她……”她不像傅永惠那样了解这位新来老师的个性所以有些担忧。
“没关系,我等一下回去再解释一下就好了,她应该不会太小家子气。”这话只是他在安慰自己,因为以他一整天和黄怡琦相处下来,她不是太好说话的一个女孩。
“那就好。”
“对了,你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左霆望了望她的身旁,察觉只有她一个人。
“我和同学约好一起讨论经济的,可是她一定为了练习书法放我鸽子。”
经她这么一说,左霆突然觉得尴尬,他也明了很多学生为了要讨得赞美,时时刻刻都会拿毛笔练习,但真需要这么夙夜匪懈吗?
“那你……”左霆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我要先回去了,反正她是不可能来了,老师再见。”
在左霆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周易一掉头就走了。
☆☆☆
“老三,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受不了,抛下她我只能说你是对的。”左弄一看到左霆走进家门,马上跳到他身旁,在他肩上落下鼓励的一掌。
左霆不理会的饶过他,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他觉得较舒服的衣服。
“坐着,你还没给我你的解释,哪儿也别想去。”左治棋严厉的说了一句话,边阻了他的步伐。
“对呀,我们都在等你的回答呢!”左霖坐在左云的旁边,幸灾乐祸的说。
也不是说他家的老三个性泄泄杏杏,只是他真的从不违逆父亲的意思就是了,不过他今天这个作为可真的吓死人了,原来他只是不做而已,要真让他发起个性来,是真的这样的出乎意料,好玩、好玩,真的好玩!左霖看着自己的弟弟想。
“等我什么回答?”左霆宛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那个女孩是谁呀?”看了老爹的反应一下,左霁大胆的问。
“谁呀?”玩什么把戏?他好累了。
目光炯炯的瞪视着三儿子,左治棋不知道他也会有如此圆滑的一面,“你为什么抛下怡琦不管?”
“我没有抛下她不管,是她自己先走。”严格说起来,被抛下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吧!这会儿他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
“可是她坐计程车回来的时候,可有说起你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联合起来欺负她,这你怎么解释?”左霁接着他父亲之后,成为第二个审判长。
无风起浪,无的放矢的事他鲜少做,不过如果被他抓着了什么把柄,又是一件好玩的事,他可不会轻易放过。
稍早的那一幕实在有够精彩,那个南部来的国小老师,泫然欲泣的下了计程车,挟仇而来直奔他老爹的面前,哭诉老三的不是,然后又说了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只属于她的疑问,莫怪了她的怒火会更高涨,原本跳表才两百元不到的车程,司机却收了她六百元,不是看她土,知道她是南部来的,还有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