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遣那对姊妹去送什么家书!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你也在这里呀!”丽萍没有心机的笑,“别担心。我身为医家子,寻常毒药还认不出来?就算中毒也不至于致命,我医术虽粗浅,替自己解解毒也还是可以的……哎唷!”
墨阳拖得急,丽萍不留神绊了脚,虽然墨阳扶住了她,她的手还是让道旁的芒草割了个口子,指头出现了艳红的血珠。
“怎么这么不小心!”墨阳斥责着她,看她温润如玉的指头出现了这样诱人的血珠,不知怎地,心头一阵干渴,想也没想,拉着她的手就舔起伤口来了。
丽萍吓得扇子都掉了,脸发烧,脑海一片空白。时值夏末,桃花应早已谢尽,只金陵气暖,谢得迟了,正是落英缤纷的时节,薄暮日尽,粉桃凋办映着夕阳金光,被向凉晚风卷着,婆娑飞舞。
美丽的墨阳拉着她的手,可爱的舌头轻轻的舔着她的伤口,这样的专注而迷醉,指尖传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温软,让她几乎站不住。
“还疼吗?”让他美丽的眼睛这样逼视着,丽萍连手都忘了抽,脸孔发烫得摇头。
望着丽萍羞赧的红晕,墨阳看得着迷。谁说他好看的?在他眼中,再也没有人比丽萍好看的了。
他们俩怔怔的对望,像是这世间除了飞舞的桃瓣和彼此外,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杀你的。”墨阳垂下眼帘,“我会保护你。”
丽萍这才有办法从他魔性的注视里移开目光。老天!她在干嘛?“谢、谢谢。”她不自在的抽回手,弯腰拾了三次的扇子才拿稳,膝盖不断的颤抖着。
墨阳想靠近她,却被她闪开,他眼中掠过一丝受伤,“你讨厌我了?我刚刚……我只是看你流血了,所以……”
而且,她的血,闻起来好香。墨阳的目光迷离起来,其实她整个人都好香,他好想吃。
这种莫名其妙的饥饿感是为什么?他的肚子并不饿啊!
他困扰了。把丽萍吃掉可以解决什么吗?但是吃掉丽萍……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不要这样。抬起眼,他求助的望着丽萍,不知所措的。
丽萍比他更狼狈。她毕竟只是个年满十八的少女,几乎跟墨阳相同的纯真。若不是温婉教养下的叛逆,她不会勇于走出闺阁,到银鹿书院当先生,施展她的抱负。她并不完全相信书本,也不认为礼教是百分之百的正确。
隐隐约约的,她知道墨阳的慌张和自己的慌张,但是她不清楚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反应,也不知道怎么面对。
四书没有教这个,诗经又太隐讳,她不懂。
但是,她的尴尬让墨阳难受了。她不喜欢墨阳这样受伤的眼神,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
“没、没有。”她口吃着,不由自主的展开折扇遮面,“我只是吓一跳。而且,你、你该吃药了。”
“真的没有讨厌我吗?”墨阳祈求的望着她。
她拚命的摇头,墨阳握住她的手,她也不敢甩开。这样、这样不合礼教。
但是她乱纷纷的脑子想不起礼教是什么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第二天,丽萍知道自己的心起了一种奇怪的变化。
她的目光会有意无意的追随着墨阳的身影,等墨阳注意到了,她又慌张的挪开视线。天啊!她当男人当太久了,沾染了男人的坏习性吗?她这个样子,根本就像是……像是……
像是涎着脸的登徒子。
啊啊,小夏小秋怎么还不回来?她们不回来,萍踪院就只剩下她和墨阳啊!
但是家里出了大事,她就算手无缚鸡之力,也得去送个讯儿。
西南战事正紧,父亲恐怕还得在西南滞留几年。但瘴疠横行,连父亲都病了,三妹丽郭不辞千里去西南为父亲治病,父亲稍微愈可,就将她赶了回来。
这一赶,赶出问题了。
她这个三妹--通吃暗黑武林赫赫有名的“鬼医死要钱’,居然在回家的路上,让匪人绑走了!
详情她也并不尽知,只是昨日深夜改本子,觉得淮河上的灯光闪烁得有些古怪。她和姊妹们受母教很深,从小就跟母亲玩儿算学声韵。姊妹们玩游戏,还用灯光解谜儿,用的就是声韵排列。
她望着闪烁的灯光,似乎就是她们姊妹游戏时用的暗号。
“劫……速……救……丽……郭……遭……匪……”她慢慢的解译出来,望着纸上的几个字发呆。
丽郭遭匪劫速救!
她惊得站起来差点打翻了油灯,她激动的拿起灯,脑子一片大乱,打了几次灯光,频频出错,论奇门遁甲这些旁门左道,她是远不及丽郭那鬼丫头的。
“丽郭可平安?”终于打出来以后,丽萍焦虑的等着。
“终于看到了!”灯光快得她来不及解译,“快叫四妹来救我!”
当夜,她连忙叫醒小夏、小秋,小夏去找寻灯光来处,小秋送讯给丽刚。她呢,百无一用是书生,就只能坐在书院干着急,顺便当起登徒子起来。
她一点都不愿意这样啊!
见她目光闪烁,心不在焉,墨阳扯了扯她的袖子,将脸凑过来,“怎么了?你为什么不看着我?看我让你厌恶吗?”
不要把那么美丽的脸凑得这么近!丽萍将脸一仰,耳朵都发烫了。“没、没那回事。你好看得很。”她狼狈的想躲开,“你好看到让身为女人的我都没立场了!”
墨阳不肯放开她的袖子,反而欺近了一些,“男人女人那么重要吗?如果我不难看,为什么不看着我?”
他第一次介意自己是不是好看。
丽萍不断的冒汗。她再怎么纯真也觉得这样的对话有点怪怪,好象墨阳是女人,她才是男人似的。
他再不离自己远一点,她恐怕会……会忍不住摸摸他那白皙似雪的脸孔,和淡樱色的唇……
她不正常了!她快要变成不要脸的登徒子了!
她紧张的咳了两声,“咳,因为我要帮你把脉。这几天你心绪太激动,我很担心。”
把了脉,丽萍发起呆来。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脉象居然平顺许多?寒气依旧根深蒂固,却不再胡乱冲撞。别告诉她读书有这种效果,她不相信。
“你吃了什么吗?”她忘了那些遐思,直勾勾的望着墨阳。
“我的饮食跟你一样呀!”墨阳奇怪她的问话很奇怪。
“有在林子里摘些什么吃?或者是捡了些什么?”丽萍又问。
墨阳沉了脸,“你以为我会到处捡东西吃?”他没好气地说,“除了你给的饮食,我不会去吃别人给的任何东西。”
丽萍仔细的回想昨天墨阳吃了什么。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她搔搔头,觉得指尖一阵刺痛,这是昨日的伤口……
血。昨天唯一不在饮食范围内的,是墨阳舔了她的血。
生血可以入药,她是知道的。狗血、蛇血、鸡血都可入药,但是……人血?她一直是个正常人,也没吃过什么神奇的补品,说她的血可以有疗效,真的是见鬼了。
丽萍呆着脸沉思,墨阳肆无忌惮的看着她温雅的面容。这个时候握她的手,她都不会抽走,让他心里很满足。
很漂亮的手……指尖圆润,泛着淡淡的粉红,指腹是这样的柔软,而且……很香。他忍不住一根根指头的舔吻,还在神游太虚的丽萍只顾着思考人血和脉象的关连性,一点也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