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他执着多年,对她念念不忘的原因吧?
她是那 的自然,不求回报、不计较的付出一切,更不会将小小的施舍放在心上。
“你不记得了?那个抱着肉包子分发的姑娘就是你,到今天,我都还记得你那时可爱又严肃的模样。”他用最最平静的口吻,说出最最动人的赞美语句。
他相信真的邵徥轩若是在世,也会如此称赞她的。
童敏艳经他的提醒,才想起往事。
当初的她确实时常做这种事,还因此遭到爹亲的唠叨呢!
爹亲总说这个社会有数不尽的贫穷隐藏在不知名的角落,并非她一个小小弱女子可以解决得了的。
“想起来了吗?”他瞅视着她。
童敏艳害羞的点点头。
“你……是说,那时候你就认识我了?”他该不是在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吧?
“不!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住在何处?直到新婚之夜见到你,我发现我的妻子居然是你!”真实的情况是,他代替邵徥轩回到邵家的那一刹那,他才惊讶的发现。
既然已经开了头,他干脆将自己思念她的心,借着邵徥轩见过她的心情吐露出来。
“在那之后,每逢十五,我就会来这儿痴等,有时候肚子饿了,才偶尔进来童家的饭馆用膳,所以,才和童家饭馆结下不解之缘·但是,自那次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了。”他感叹的道。
有时候他曾想,至少他和邵徥轩的眼光一致,爱上了同一个女人,甚至对她念念不忘。
他们真不傀是孪生兄弟。
自从在水潭见过她后,他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老天会巧安排……
或者说,老天感念他的痴心,所以,才会将他们又凑在一起。
“我不是没出现,只是因为爹亲说我年纪越来越大,姑娘家不宜再四处抛头露面,所以后来上庙里拜拜都乘坐轿子。等我再长大一点的时候,连上庙里烧香拜拜的自由都被剥夺了……”原来他们早有过一面之缘。“听你的言下之意,这桩婚事并非完全是你爹的意思了?”
他并未正面回答,只是淡淡的说:“我很庆幸我答应了这桩婚事。”
或许冥冥中自有安排,邵徥轩必须将她娶进门,然后再完整的将她交给他,以弥补他这些年来没有父母疼爱的遗憾……
童敏艳接收了他刻意营造的淡然。
这不禁让她想起沈耀廷。
沈耀廷完全不同于邵徥轩,他对事情有着一定的执着,只要他想得到的东西,必定会全力以赴。
邵徥轩凡事皆淡然处之,她不禁好奇,在这世界可有任何东西是他真心想追求的?
从他的谈话中,她可不可以将自己当成是他真心想追求的人?
用完膳,邵徥轩带着童敏艳逛过一家又一家的店铺。
童敏艳不想受到路人的侧目,刻意放缓脚步,与邵徥轩保持两步之远的距离。邵徥轩却细心的停下脚步,等到她走上前,表情严肃的伸出大掌握住她的小手。
“我要你一辈子与我并肩同行,不要你墨守成规的当一个男人的附属品!”他相信真的邵徥轩也会同意他的作法。
多感人的话呵!
童敏艳就这么让他牵着,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在她的脑海中,她仿佛看到将来两人白首偕老的模样……
倏地,她自幻想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驻足在一个卖胭脂珠花的小贩前。
“这儿的胭脂调色不匀、水粉粗糙无光,全是一些粗制滥造的劣质品,我带你到别的地方买。”他以为童敏艳看上了这儿的杂货,拉着她往前走,来到一家店面精致的誧子。
他信手拿了几样让她挑选。
童敏艳对每一样都点头表示喜欢。
邵徥轩听了很高兴,让店家全都包起来,却被童敏艳阻止。
“不!徥轩,我并不是全部都要,你已经送过一支粉色珍珠头钗给我了,不需要再这么破费。”
他一听见真的邵徥轩已经先送了一支头钗给她,更加坚持必须送点别的东西给她。
童敏艳只好随手拿起一只手镯。
“那就买下这只手镯,这样你满意了吧?”
他笑了笑,拿起手镯替她戴上。
不知为何,他认为有了这只手镯,他将可以牢牢的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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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镇远忽然派人到邵家报讯,说是身体不适,希望童敏艳回娘家探望。
童敏艳着急的回到童家,才知道原来是爹不放心她在邵家的生活,又不好意思过府去询问,所以才用计让她回来。
五月的微风带着凉意迎面而来,童敏艳坐在窗边,微微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属于童家的空气。
其实,她也说不上来在邵家的生活过得好不好,除了邵徥轩奇怪了一点之外,到目前为止,倒是都还好。
不过,邵徥轩的脾气她还是有些抓不准。
他高兴的时候,她仿佛是他手中的一块宝;但是当他心中有事,或是心里不舒坦时,她又像废物一般的不值钱……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也不想知道。
总之,只要日子能平顺过下去,她不敢渴求太多。
正在沉思之际,蓦地,她瞥见花园有条人影闪过。
那身影是那么的熟悉……
童敏艳屏住呼吸、睁大眼,震惊莫名的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人影。
“耀廷……”
沈耀廷缓缓走向她,在深沉的夜色中,那一双异常璀璨的黑眸,在月光的照耀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她觉得陌生的气息。
“表哥……你好吗?”童敏艳没想到会碰上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平复惊愕的心情。
“我不好!”沈耀廷低哑迷人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怨恨。
“……”童敏艳只能无言以对。
两人就这么隔着窗,不发一语的凝视着对方。
沈耀廷首先打破沉默。“不请我进去坐坐?”从前他也曾经进过她的闺房。
童敏艳犹豫着。今非昔比,如今她已经是有夫之妇,当然必须避嫌。
“嗯……还是我出去好了。”她说着,转身前去开门。
可她一打开门,沈耀廷却乘机挤进房内。
“表哥?”她讶异沈耀廷不得体的举动。“这样不合礼教。”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要是传了出去,她的一生清白就会毁于一旦。
“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难道你信不过我?”沈耀廷以责备的口吻说着。
“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而且他也已经使君有妇,他为什么还要强行进入她的房内呢?
“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于礼不容的举动,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不想让别人听见而已。”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她语调凄凉。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更不可能在此时此刻提起。
沈耀廷紧紧盯着她有些消瘦的脸庞。“艳儿,邵徥轩对你可好?”
“我……他对我不错……”好不好的定义因人而异,要她怎么回答?
不错?
那就是不好啰!
因为,“不错”这两个字里有一个“错”字,而“错”这个字本身就是个错。
“你在邵家快乐吗?邵家的人可有为难你?他们可有将你当成邵家的一分子?或者只是把你当成买来的货物而已?”沈耀廷就像县太爷在问案一样的审问着她。
“为什么要问我这件事?”
“因为我过得不好!”沈耀廷痛苦的以双手掩面。“跟林家的千金成亲,让我心里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