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黄河疫区加入义诊行列,大人非医道中人,不可能同行吧?”她以为终于可以摆脱他了。
想不到谷仲臣却抚掌大乐。“太好了,我就说我们的目的地相同吧!我也是要到黄河疫区。”
“大人分明不识歧黄,去疫区做什么?”有种不好的感觉,她似乎踩入他设的陷阱了。
“本官奉圣谕巡视黄河泛滥情形。”他笑得好不嚣张。“那疫区自然是包括在里面喽!”
她眼里闪过两簇愤怒的火焰。〔原来大人是领了圣旨出外办事,却在王府里耽搁了月馀,不怕圣上追究?”
“嘿嘿嘿……”他弯起唇角,露出一抹轻狎的笑容。“圣上英明,是不会去计较这些小事的。”
鬼扯!他分明是使诈诱她说出目的地后,再来说嘴,可恶!敖寒气得悄脸通红,却又欲辩无辞。
“寒儿,”他一时心疼,温言哄劝她。“你何苦躲我呢?”
“我没有。”坚固的心防又在晃动,他的温柔像水一样,一点一滴穿透了她的冰心。
“那就瞧一瞧我吧!只要你看我一眼,就会发现到我对你的爱有如天一般地高、海一样地深。”
“大人,你这样调戏一位有夫之妇不嫌有辱斯文吗?”
“你有夫君吗?我没瞧见。”
“我夫君不在我身边,不代表我未婚。”
“那好,你带我去见你夫君,只要让我亲眼看见你们确实恩爱渝恒,我二话不说,马上退出。”料准她不愿再回“百草堂”品味那不堪的回忆,他决定以更强硬的手段逼她抛弃痛苦的过去,重新面对崭新的人生。
“你——”她脸上青白交错。“你有何资格对我提出如此失礼的要求?”
“就凭我爱你。”他狂傲得几乎令人唾弃了。
“问题是我不爱你。”给他逼的,她已经忘了什么叫守礼、守分、行为严谨的淑女了。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随着他阴沈的话语逸出,一阵冷风直袭她的心窝。
敖寒缩缩脖子,避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
“你不敢说表示你心里有鬼。”他冷笑。
她再一次被他激得火冒十丈。“谁说我不敢说?我只是懒得理你。”
“哦!”他冷沈的黑眸阴阴地眯起。“那就让我来猜猜你的真心话吧!”
她诧然张大眼,怎么有这样难缠、又可怕的男人?
他对她邪邪一笑后,倏然跃起了身子。
“啊——”她惊呼一声,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时,她的腰已经陷入他的掌控中。
所有的事情都在眨眼间发生、完成。谷仲臣跃离急奔的马背,跳上她的马,仿佛他原本就与她共乘一般,自然而然落坐她身后,双手搂住她的腰。
“你居然……”那样危险的动作他也敢随便使出来,她差点给他吓死了。
“你担心我?”他满意地俯头轻吻一下她雪白绵嫩的耳垂。
“啊!”她胸口上下起伏如鼓。“无耻小人——”这是他第二次轻薄她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羞恼地红了眼眶,不顾高踞疾驰的马背上,反手死命攻击他的胸膛。
“别这样,危险!”他一只手操控着缰绳,另一只手用力搂紧她的腰肢,以防她失去平衡而坠马。
“你毁我清白,我跟你拚了!”伴随着她的怒吼声滴下的,是她一颗颗悲愤、不甘的泪。敖寒恨自己为何那么容易被他挑动?难道她对谷仲臣多年的感情比一张纸还不如吗?不过才离开他两个月,她的心又住进了另一个男人!
“我愿意娶你,只要我们成了夫妻,那些动作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这一次他要亲身上场,绝不再教一只“公鸡”代劳了。
“我不想嫁你,一女岂能配二夫?”跟他在一起,把她过往二十八年压抑下来的怒火都一次发齐了。
“还提那件事?你的夫君根本不将你放在心上,真正爱你的是我,请你搞清楚!”
他也弄不清自己的心情;不管是她口中念念难忘的“谷仲臣”、或她现在厌恶入骨的“陈任忪”,不都是同一人吗?偏偏他就是不想她留恋过往,一心只愿牵引着她爱恋上现今的自己。
她颤抖地咬着唇,深吸口气,忽然拉起他紧缠她腰肢的手,用力咬下。
“呃!”谷仲臣吃痛地问哼一声,才想推开她,火热的伤口处又传来另一阵冰凉,是她纷落不停的泪。他忍着痛低喃:“寒儿,这是我欠你的,你就咬到你甘心为止吧!”
她使劲得牙龈都隐隐发麻了,一股咸腥味儿在舌上漾开,然后和着她口里的津液滑落喉头。
谷仲臣一言不发,静静地瞧着她苍白憔悴的容颜。曾经,他伤她很深,所以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的报应。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疾驰中的马渐渐缓了脚步,敖寒的理智也逐一回笼。
感觉到手上的压力减轻了,他用自由的另一只手轻抚她绷紧的背脊。“寒儿,你还好吗?”
她的唇还贴在他的手上,嘴里尝到他血液的味道,又甜、又咸又酸、又涩……百种滋味齐往她龟裂的芳心钻去,才稍缓一会儿的泪又加速落下了。
但这一回引她落泪的却不是激愤与悲伤,而是另一种她很陌生的情愫——怜惜!为什么她会遇上这个男人?而他却不是她的夫君……
“寒儿……”谷仲臣一指轻轻托起她微颤的小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伤心的。”
敖寒摇头。这样的温柔教她怎能不尽抛礼教,化成扑火的飞蛾,自动往他挖掘好的火坑中跳去?
“你走开,离得我远远的,我不想再看到你呀……”
他在那片纷落的泪雨中瞧见了她心底的挣扎与迷惘。是老天开了眼,叫他多日来的努力有了成果吗?他已经成功进驻了她的心。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知道。”望着那被她自己蹂躏得凄惨的红唇,他心疼地俯下头,火热的舌刷过她。
敖寒浑身一颤,还没领会过来他对她做了什么时,他整片唇已经覆上了她。
有一簇火苗从四片唇瓣的接缝处燃起来,一边照亮他晦暗无光的情路历程,一边融化她禁锢已久的冰心。
当他的舌开始在她的唇腔里横行,并且在一个不小心后,勾诱住她的丁香,她脑门像被激电打了一下,霎时所有知觉灰飞烟灭,只留唇际那一道热烘烘、火辣辣的吻——
吻!她与他接吻,在马背上、杵在官道正中央!
理智变成一颗千斤巨石,轰地砸回她体内,震得她三魂飞了七魄。
“唔……”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敖寒好不容易终于推开了他。
“寒儿……”他痴迷地捧住她清秀的娇颜,吻她的感觉仿佛正品尝着波斯国进贡的美酒,香甜绝美,却后劲强烈。他差一点点就醉死在她的柔唇中,直到她的理智拉了他一把。“嫁给我好不好?”
她瞠目结舌,下意识地开始诊断起自己的身体。她没病也没疯,怎会耳聋、心又迷?
“你跟一个有夫之妇求婚?”
“我不介意。”他笑得好不醉人。
“我介意----”这一回,她的巴掌代替了她的唇“吻”上他的脸。
“你又打我!”第二次了,她还真打上瘾了。
她一副“打你又怎样”的眼神瞪着他。“陈大人,你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敖寒虽非高贵出身,却也晓得‘礼’字怎生书写。想我变节另嫁?这一辈子是不可能的。”
“你懂礼?懂礼就不会动不动就出手打男人了!”他这辈子只挨过两次打,凶手都是她,还好意思说自己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