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捏住裙摆,对他而言,她只是个互相认识的陌生人,所以他可以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走得潇洒,却不晓得他也带走了她的一颗心。
“再见。”他见她没说话,于是低声道别。
“赛尔凯克。”全兰黛叫住转身下楼的他。
“还有事?”
她走近他,四个阶梯的距离让他们身高齐平。
“她会跟你一起走吗?”
“谁?”他不明白。
“公园里和你走在一起的女孩子。你爱她吗?”
“爱?我没想过。”
全兰黛咬着嘴唇,突然提出,“我们吻别好吗?”
不让他有拒绝的机会,她的唇就印上他的,她不熟练的用柔软的唇在他的唇上揉贴,主动的将舌递进他的口中与他纠缠……
她口中的味道让他怀念,那股软软甜甜的滋味带动他深沉的心跳,他回吻着她,以着他不自觉的热情吸吮着她的唇、她的颈……
“地司忒告诉我,接吻可以让人知道自己爱不爱对方。”她喘息着。
“本来我不确定,但是我现在很肯定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吻着他,每吻一遍就诉说一遍心底的声音。
“这是欲望。”赛尔凯克推开她。
“爱一个人才会有欲望。”
“那是对女人而言,男人可以无爱而性。”
她靠近他,与他额头碰额头,他本能的就要找寻她的唇。
她迎上他,四唇蜻蜓点水般互相碰触着。
她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有股吸力在互相拉扯,他们就像磁铁,一正一负的互相吸引。
“我爱你。”
简单的三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深刻的撞击他的心,重复呢喃就像咒语,催人心智。
赛尔凯克脸上在不自觉中布满了细细的白毛,绵密地在他干净的脸上滋生,让她转移了注意。
对这些白毛全兰黛并不陌生,就在他生病高烧不退的时候,她和它们厮缠了一个晚上。
她的专注引来他的注意,在她的瞳孔里他看见自己的倒影还有──
他眯起眼,不确定的伸出手触碰自己的脸,柔软的触感让他得到证实也让他惊骇。
他的猫毛?!
“你看到什么?!”
“毛。”她诚实回答,“白色的──体毛吧!”
他放开搂着她的手,转头狂奔下楼。
他被原谅了吗?
在他选择圣地是他终生的归属后,他获得赦免了吗?
全兰黛的身影在他脑海浮现。
那──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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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晨两点扰人清梦实在是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渥夫沃才挂上门房通知有访客的电话,房间的门铃声就跟着响起。
光着臂膀拉开房门,他强睁着昏沉惺忪的睡眼瞪着来访的地司忒,“你怎么──”
地司忒怀里的大猫让他惊愕得忘了说话,昏沉的神智也霎时清醒。
他认识这只大猫!
庞大而优雅的身躯、像羊毛般柔软卷曲的白毛以及那黑亮的双瞳……在记忆深处,那个自以为血统高贵的赛尔凯克的“拔”就是寄附在这样的大猫身上。
“它、它、这、这──”渥夫沃结巴了,半天不晓得如何开口,最后他下了个结论来解释他怀里的大猫,“你在开玩笑吗?”
寄附在猫身上的“拔”离开圣界非得幻化成人形和“卡”结合才可以在人世间活动,从来没有“拔”是以猫的形态出现在人世间的。
“我也希望是在开玩笑。”若非他亲眼看到赛尔凯克在他面前转为猫身,他也不会相信怀里的大猫就是他。
“它是赛尔凯克?”
“喵……”大猫张开嘴,给了他回答。
“赛尔凯克?!”渥夫沃瞪着猫,“这是怎么回事?!”
“喵……”大猫挣脱地司忒的怀抱,脚步轻盈地走在地毯上,然后跳上沙发。
“我们获得原谅了吗?”
“我不晓得。”地司忒摇头,“这个问题得在圣界才能得到答案。”
“他妈的!那我们还待在这里做什么?!”他日盼夜盼的就是有一天能再回到森林里,现在奇迹出现了,他一刻也不想多停留在人世。
“在走之前我想去见全兰黛。”
“见她做什么?!你舍不得她?!”
“舍不得她的人另有其人。”地司忒努着下巴,趴在沙发上的大猫眼神涣散,并没有预期中该有的喜悦。
“两者之间,他选择了圣界。”渥夫沃提醒他。
“或许情况改变了。”他勾起嘴角,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渥夫沃没错过他眼中的算计,认识这么多年,当他一改懒散突然积极起来,背后隐藏的企图绝对是折磨人的,地司忒有着最恶劣的基因。
“你很可恶。”
“我只是给他一个好好选择的机会。”被发现到意图的地司忒笑了开来。
“他这么骄傲,不会给你嘲笑他的机会的。”
“那么看他备受折磨也是一项乐趣,不是吗?”
“去你的!我先警告你,你这种见不得光的小把戏千万别用在我身上,否则我会拆了你的骨。”渥夫沃啐道。
“我保证。”保证有机会一定不会错过,地司忒在心底暗暗加个但书,“可以带我们去找全兰黛了吗?”
“我不知道她住哪儿。”渥夫沃道,“不过我晓得谁知道她住在哪儿。先上路吧!”
他套上黑色T恤,粗鲁的一把抓住大猫的颈项,将它提吊在半空中,引来大猫的大叫和爪子的飞舞。
“赛尔凯克,当猫时我就一直想这样抓你在空中荡了。”渥夫沃朗朗大笑,一解当时在森林中所受的鸟气。
“你又何尝不可恶?”
“至少我从不掩饰我的可恶!哈哈!”
第八章
一路上万垂青动都不敢动。
一个野蛮的男人和一个阴险的男人加上一只超级大猫,这种组合实在让她害怕。
“到了,兰黛住四楼。”她鼓足了勇气怯怯的开口提出疑问,“渥夫沃先生,请问你们找兰黛做什么?”
“有人托我们带口信给她。”坐在后座的地司忒开口。
他顺着猫毛抚摸着猫身,车子才停住,赛尔凯克就明显的焦躁起来。
“它好像不愿意下车。”她看着他怀里呜呜不停叫着的大猫。
“猫一向怕陌生的地方,不碍事。”他打开车门,抱着猫径自下车。
“喵──”一下车,大猫就发出凄厉的抗议声。
它的叫声让跟着下车的万垂青结结实实吓了好大一跳,她下意识的缩到渥夫沃的身后,“它会不会咬人啊?”
“放心,它只是不高兴。”渥夫沃哼着,扫了拉着他衣摆的小手一眼,细细短短的手指头让他莫名的烦躁起来,他粗着声音说:“别像只壁虎一样贴在我身上!”
他的话让她惊觉到自己正贴在他的身上,她像被电到般弹离开他,然后像个火车头,一马当先的领着他们一路冲上四楼。
当地司忒、渥夫沃跟着走到四楼时,全兰黛同时打开了大门。
“垂青?”她揉着眼,“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们有话要跟你说。”她指指身后的两人一猫。
全兰黛循着她的手,将视线落到他们身上。
“这是什么?猫还是羊?”大猫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感兴趣的伸出手抚摸它蓬松的鬈毛,“它好美……我可以抱抱它吗?”
“兰黛!”万垂青急急的要制止她,“不、不好吧!你没听到它的叫声,很恐怖呢!说不定它会咬人。”
“它会咬人吗?”全兰黛抬头问地司忒。
“它不会咬你。”他将猫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