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识货!”在她要悄悄退离他远一点时,他拉起她的手,赞赏地称赞着。
“嗯。”她陪着笑,心却七上八下地狂跳着,生怕他老大一个不爽就当场折断她的小手。
“垂青!”
“做什么?!”全兰黛的大叫让她像是遇到救兵般跟着大声回应。
“你没进厨房啊?”全兰黛回头,“我可以再吃一个吗?”
“当然可以。”万垂青像是逃难般挣脱渥夫沃的手,疾速奔向厨房。
“你怎么来了?”她眯起眼,注意到渥夫沃。
“来看你死了没!”渥夫沃哼着。
“本小姐好得很!谢谢你的关心。”全兰黛对他龇牙咧嘴着。
“喔,其实你并没很爱赛尔凯克嘛!”
“你懂什么?!”她转回头,将视线调向头顶上的看台,然后极小声的自语着,“我很爱他。”
“我是不懂,但我看得出来你的气色很好。”他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
“有人规定失恋的人一定得要披头散发、面黄肌瘦吗?”她摸着自己化着彩妆的小脸,“我爱的人不爱我,我当然得要比以前更漂亮才行,不然哪天让对方撞见了,还会让对方庆幸自己的决定没有错,然后再受一次伤害?谢谢唷!本小姐没有自虐的倾向。”
“你的观念很健康。”
她挑挑眉,没想到一向在口头上和她对杠的他竟然会称赞她?这让她受宠若惊呢!
“谢谢。”她不自在的道谢。
“你还会爱上别人吗?”
“爱上别人?”
“嗯,比如地司忒。”
“地司忒?”
“就外型而言,他和赛尔凯克不相上下,我相信只要他勾勾手指头,所有女人都会愿意爬上他的床。”他看着她,“我知道他吻过你,你敢说你没有一丝丝心动?”
“曾经,我迷惑过。”全兰黛刮着盘子上残余的草莓奶油,“我分不清楚我爱的人究竟是谁,甚至我一度觉得自己很滥情,竟然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后来,和地司忒接吻过后,我很清楚的知道我爱的人是赛尔凯克,对地司忒,我的心比较偏向像是崇拜偶像的心理,觉得他很厉害,又威严──也许在潜意识里我把他和我心底爸爸的角色重迭了,我爱慕他,但并不是爱情。”
“爸爸?”渥夫沃埋在胡子底下的嘴高扬成六十度弧角,如果闷笑能伤身,他相信他体内一定像是被炸弹轰过般一片残骸。
骄傲如地司忒,他如果知道自己在她心底所占的地位竟然是像个“爸爸”般的老角色,怕不七孔流血?
她没听到他的声音,径自说下去,“也许很久以后我会爱上别人,也许不会,不过我可以肯定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赛尔凯克。”
“你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尔尔?”
全兰黛看着他,微笑里有着凄然,“不然呢?为爱终老一生也许很美,但是对方领这份情吗?我这个人怕孤独,不想孑然一身,一辈子只爱着一个不会回报我爱情的人。”
渥夫沃收起嘲弄,他或许不懂爱情,但是她的心态却让他另眼相看。
“我们的话题太沉重了。”她打住话题,拍着咕噜作响的肚子,“我好饿唷!垂青怎么拿块蛋糕拿这么久?”
“垂──青!”她拉开嗓门。
“来了。”躲在厨房里的万垂青听到她的喊叫后,第一时间推开门,端着盘子就冲了出来。
“才三块?”她接过盘子,垂下眉,“我很饿耶!再多拿几块好吗?喂!谁让你吃了?”她眼捷手快的拍掉渥夫沃进攻的手。
“不好意思,我刚刚跟你说过最近她的食欲一直相当好。”万垂青红着脸,替好友道歉。
“可以也拿两块一样的蛋糕给我吗?”
“不、可、以!”全兰黛抢白。“本小店还没公开贩售这种蛋糕,想吃?下个月请早,谢谢。”
“全兰黛!”
“本小姐没有耳聋,你的声音可以小一点。”
“万垂青,拿一块给我!”
“垂青,你拿给他的话,我就跟你绝交。”
“全兰黛!”他看出逃之夭夭的万垂青根本不敢拿蛋糕给他,于是凶狠地瞪向她。
“哈哈!”她堆着笑,“这就叫做现世报,懂吗?谁叫你当初‘绿帽子’不让我试吃。”
总算报了心底的大仇,真是爽快啊!
“不过,我可以让你参与命名的重责大任。”让你只能看不能吃的干瞪眼,这才是最上乘的报仇之道。
“真是谢谢你啊!”渥夫沃站起身,在他克制不住自己掐死她的冲动以前赶快走人。
“喂!”全兰黛叫住他。
“干么?”
“他──过得好不好?”她还是问出了心底一直想问的问题。
“蛋糕给我吃,我就告诉你。”
“那再见吧!”她对他吐着舌头扮鬼脸。
交换条件啊?休想!
他不说,她不会找地司忒问?
“他死不了,活得快活得很。”丢下话后,他大步离去。
唯一获得巴斯特神的原谅,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返回森林里,他当然快活得很!
第九章
上弦明月半挂在空中,白云萦绕在周围,为月晕带来了黑影。
绿烟四处弥漫在森林里,随着夜色愈暗,烟雾愈浓,空气中还夹杂着绿草的清香。
圣界的氛围是宁静安宓的。
通体雪白的大猫形单影只的趴躺在靠近神庙的斜坡草地上打着呼噜,它黝黑的双眼半眯地看着远方,浓密的绿烟模糊了它的视线,干涩让它眨巴着眼,在一闭一阖之间,它的视线穿过绿烟、穿过森林、越过大海……
它仿佛看到了心系的远方,看到了它心里徘徊不去的身影。
“唔……”它的喉际发出声响,心激动地剧跳着。
是全兰黛!
它瞠大着眼,更专注、更用力的看。
她躺在她的床上,身上穿着白色的丝质睡衣,缎面的质料服贴在她匀称姣好的身材上,白色的缎面衬得她的肤色显得粉嫩而柔软。
她……变胖了。
“呼噜……”它发着声响,眉头因为眼前的景象而紧蹙起。
躺在床上的身子在努力伸展着,她的身体因为痛楚而不停伸展着,埋在枕头里的脸不断发出低切的哭泣声,闷闷的哭声伴随着不停伸展的身躯,将它整颗心挤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在哭。
她是因为赛尔凯克而哭,它晓得。
她……还没忘记他吗?
突来的剧痛拉回了它的视线,它的眼前又只能看见一片绿烟和随风发出沙沙声的树群。
“喵──”它拉高分贝的嘶叫,背脊突来的剧痛让它弓起背。
它伸长四肢痛苦地抓着地面,四足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草地中,爬抓着泥土,巨大的身躯似乎快要承载不住源源不绝的剧烈疼痛,有种就要粉身的错觉。
全兰黛……
在痛楚中它的脑海里想到的只有她……
它要死了吗?
那她怎么办?
它想到她在黑暗中伸展的身体以及哀泣的声音,她的苦痛怕是和它此刻一样吧?
死了它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她呢?
在没有忘记他之前,她每夜每夜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不行!不可以这样!”充满磁性的声音将它心底的话宣泄而出。
它会讲话?!声音让它大大惊骇。
刚才的剧痛在顷刻间消失,它瞪着脚下突然变远的草地,白毛的猫掌被干净的大脚掌取代。
怎么回事?!它变成人了?!
它在圣界转为人形?!
他转向神庙,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可以在圣界转成人形。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千百年来从没有猫可以在圣界里转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