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男友,她脸上焕发光彩,跟两天前乌云罩顶的神情判若两人。
“他一知道我喝醉了,立刻冲过来接我,又跟我说了好多甜言蜜语,对我好温柔……呵呵……”
“你不气他了?”善美好奇地问。
“呵呵……没什么好气的。”玉玲难为情地笑了笑,眉飞色舞地继续道:“其实是我错怪他了,大连没有忘记我的生日。你知道他们干业务的,常常临时有应酬。他有件大案子要签约,发了封伊媚儿约我谈完案子后再帮我庆生,可那封该死的伊媚儿我没收到,又负气不打电话问他,大连以为没问题,也没打电话跟我确认,结果……”
结果她大小姐气得借酒浇愁,拉她这个倒霉鬼进酒吧,一古脑地把她的怨呀、恨呀、愁呀全都倾吐出来,跟她一块喝得醉茫茫,分别被人领回家……想到这里,善美便脸红。
“我隔天酒醒后立刻想到你。”玉玲很快甩去脸上甜得呛人的幸福笑容,强调自己不是有了男友就忘了朋友的人。“大连说他来接我时,没看到你,这可让我担心死了,连忙拨你的手机,可是都没有拨通……”
“手机没电……”
“我哪会知道呀!”玉玲白她一眼,“我还打去你住的地方,也没人接听,真是把我急坏了!我是那么担心你,还逼大连打电话给他的酒保朋友问清楚,才知道你被他们店里的大股东给带走。”
说到这里,她刻意降下声量,眼中有着浓浓的好奇。
“酒保说,你们好像认识,教我不要担心。可是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就算你跟对方认识,但你是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情况下,被对方带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呀!要知道,很多性侵害案件,都是发生在熟人之间耶!”
“咳咳……”善美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左顾右盼,深怕有人听见两人的“悄悄话”。
幸好,附近刚好没人,
“话说回来,也可能是两情相悦,是不是?”
玉玲暧昧意味浓郁的探询,打散了她心头的疑惑,粉颊登时烧烫得厉害,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
从“性侵害”到“两情相悦”,这转折还真大,却道尽男女之间那条不明的界线。
一方不愿意便是“性侵害”,而她……虽然开始时是醉胡涂了,却无法昧着良心谎称须颃勉强了她呀。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玉玲一副过来人的了然。突然,她像想到什么似的叫了起来,“我早就觉得那家PUB店名跟你的英文名字一样不是巧合,果然是……咦?”
她眼睛一亮,“哇,好漂亮的玫瑰花,难道是……”
玉玲兴奋的涨红脸,期待地望着代收花篮的总机小姐走到她面前,以为是男友送给她的惊喜。
“这是送给甄小姐的!”谁知人家是到她面前了,红丝绒般的一篮玫瑰却递给她身旁的善美。
“送给善美的?谁送的?”她语带失落地迭声追问,对方只是耸耸肩。
善美被动的接过,瞪着那篮玫瑰,心跳莫名加速。
“有张卡片。”求人不如求己,玉玲眼捷手快地拿起花篮里的卡片,朗读了起来:“玫瑰如你香甜可口,是我最幸福的餐点。”
善美听得浑身发烫,感觉周遭同事们的眼光全往自己身上集中,急忙从玉玲手中抢回卡片。
那笔龙飞凤舞般的字,即使多年不见,她也不会认错!
是须颃!
送花就送花,写这么露骨的话干嘛?也不怕人家看到,害她发窘!
“咳咳……善美,我不该在没你同意下就念出来……”看到善美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玉玲也很歉疚。但话说回来,要是李大连肯写这露骨的情话给她,她可是暗爽在心呢!
善美沮丧地低头不语,倒不是心胸狭隘地不肯接受玉玲的道歉,而是烦恼着该如何团对同事们“关爱”的眼光。
烦死了啦!
须颃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上班的?
他没问,她也没说呀。
她边懊恼地想,边不经意地抬起眼,发觉包括玉玲在内的众人眼光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被前头传来的骚动给吸引了。
为首的是很少在一般职员面前现身的董事长,领着麾下各大杂志的总编辑,簇拥着一名年轻男子走进编辑部的办公室。
那男子穿着休闲风格强烈的套装,手上提了个跟他的服装很搭配的野餐篮,看起来像是要去哪里郊游似的。即使如此,被簇拥在衣着光鲜的菁英群里,他高大俊挺的身影也不会显得格格不入,反而更加的耀眼。
不过,善美并不是被他英俊不凡的外表给震慑住,而是那张俊脸对她太熟悉了点,正是她过去三夜两天的枕边人--须颃。
他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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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编辑部。”年近五十的夏晚青热情地介绍,“这里的每一位编辑不但可独当一面,还能一个抵两个用。要不要我为你介绍?”
“不用了。”看到自己想找的人,须颃也失去耐心再应酬,他不慌不慢地看着对方说:“夏董,就依照我们先前说好的条件,我很期待能跟‘庭园风’合作。现在--”
他刻意拉长声音,目光炽热地紧盯住目标,“我想跟善美私下说点话,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善美听了差点昏倒,感觉到众人的眼光纷纷随着须颃大步走向她的身影聚焦而来,
强烈的沮丧感让她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但须颃没给她挖洞的时间,几个跨步来到她面前,看到她桌上那篮玫瑰,笑容显得欣慰,“看来你收到我的花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碍于众目睽睽,善美不敢对他发脾气。
“你不是想跟我说话吗?”她有气无力地开口,“我们是不是该找个隐私点的地方?”虽然,在他这么大咧咧地找上她后,这里已经没有隐私了。
“好呀。”他爽快的答应。
“这边请。”她带他走进会客室,门一关上,总算能挡住众人的视线,不过声音大一点,外头的每双耳朵可都听得见。
“须颃,你到底想干嘛?”她压抑着嗓音,却控制不了眼里的怒气直射向他。“先是送花,然后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要找我私下谈话,害我很窘……”
“你不喜欢我送的花吗?”他笑容微僵,流露出受伤的神情。
她立刻心软下来,“不是啦,我……”
“那就好。”他拉她在沙发上坐下,把茶几上的野餐篮盖子掀开,献宝似的端出里头的餐点。“你早餐没吃,一定饿坏了吧!这里有蛋糕、三明治、牛角面包、热可可、咖啡和柳橙汁,看你喜欢吃什么,我喂你。”
“你送早餐来给我?”善美受宠若惊,心里涌满感动,但一想到他害她成为全公司的焦点,俏脸又重新绷紧。“送早餐不用这么大的阵仗吧?你跟董事长说要跟我们‘庭园风’合作是怎么回事?你怎会知道我在这里上班的?我不记得有告诉你……唔……”
突然送进她嘴里的半块小牛角面包堵住了喋喋不休的质问,善美气愤地瞪向须颃,后者没事人般朝她摆出温柔、但没得商量的坚定表情。
“你乖乖吃,我才要说。”
“唔……我……”她还想抗议,可是嘴巴里有食物,只好用最快的速度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