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日气愤难抑,扬手甩了杨福一巴掌,将他的牙都打掉了,杨福大叫着,嘴角流出血。
索日面不改色的拔出手臂上的飞刀朝杨福的脖子上抹去,一阵刺痛后,鲜血流出,杨一帽惊声尖叫。“别……别……”
“你给我听好,再找人来,我会杀了你。”他的双眸泛出寒光。“就算你的主人是当今国王,我都不在乎,我会一刀刀抹你的脖子,让你生不如死。”他拿着小刀划过杨福的脸,削下他一小片脸皮,听见他再次厉声尖叫。
“我会一片片削下你身上的肉,听见没有?”索日冷声道。
“知……知道……”
“走吧!”普布扛起阿西木嘎。
索日丢开杨福,离开了一片哀嚎声的房内。
第十章
阿西木嘎睁开眼,身体的疼痛让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天空灰灰暗暗的像是要下雨一样,跟那天的天色一模一样……
“主人,你看少爷跟你长得多像,和你小时候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阿西木嘎,有件事……你先把孩子放下来。前几天你的子搬木头受了伤--”
“我已经好了,主人。”
“前阵子你受伤,家里的事没人做,所以昨天我上市场买了一个奴隶。”
“主人,我已经好了,我可以做事--”
“阿西木嘎……那个……我们没有多余的钱养两个奴隶……”
“你觉得舒服一点了吗?”
一个女子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他回过神,想起她是他的新主人,他盯着她的脸,发现她的眼睛肿肿的。
“主人……”
“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夕川细心地将湿布放到他头上。“你发烧了。”
他想起了发生的事情。“我的手……”他的右肩好象有火在烧一样。
“你不要担心这个,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夕川问道。
他望着天空,呢喃地说了一句,“我已经没有用了。”
阿西木嘎,你跟着人口贩子走吧!你一定会遇到好主人的。
那一天,天空也是灰暗的,他看着主人新买的年轻、身强力壮的奴隶,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一块斑驳的木头,不管做什么都撑不起来了,接下来只是等着它腐朽。
“我以前一次可以搬好多木头。”他呢喃地说着。“没人比我厉害。”
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夕川红了眼眶。“你不要这么说。”她掉下泪来。“对不起,我接不回你的手。”
雨滴落在他的脸上,阿西木嘎眨了一下眼,发现主人的泪湿了脸颊。 “主人?”主人怎么哭了?
“对不起,如果我的能力再强一点就好了。”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可是只能勉强止住他的伤口,让他不至于失血过多。
阿西木嘎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道:“主人,你不可以跟下人道歉。”
“没错,主人不需要道歉。”一直在旁边的曲比阿乌走上前来。“这件事要怪就要怪索日。”
夕川抹去泪,没有说什么。
“主人,索日不能留在身边。”曲比阿乌又道。
这话从阿西木嘎受伤后,她就想说了,但主人忙着治疗阿西木嘎,甚至伤心得哭肿了双眼,她也不好在这时又拿索日的事烦她,但现在阿西木嘎醒了,其它人又去张罗食物,只剩她和巫女甲娜两人在这儿,眼前算是最好的时机了。
夕川讶异地看着曲比阿乌。“为什么?”
“如果不是索日惹麻烦,阿西木嘎也不会变成这样。”
“不要说了。”阿西木嘎开口说道。
曲比阿鸟皱下眉头。“可是……”
“你们可要想仔细。”甲娜忽然开口。自旅店出来后,她一路上跟着他们来到城外,静静地观察众人的一举一动。“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她对着夕川说道。
夕川迟疑了一下才起身跟着她走到几尺外,甲娜上下打量她,而后说道:“你是巫女吧!”
夕川讶异地看着她。“你会说纳苏话?”
“这有什么,我是纳苏人,当然会说。”她听见她与索日交谈时用的是纳苏话,可口音有些奇怪。“你是纳苏人吗?”
一听见她是纳苏人,夕川立刻觉得亲切许多。“我的祖先是,不过前几代已经跟汉人混了。”
甲娜抽了口长烟管。“你是哪一族的?”纳苏有许多族,口音略有不同。
“符摩族。”
甲娜瞪大眼睛,斥责一声。“胡扯!”
夕川让她的怒喝吓了一大跳。“我……我没……”
“符摩族的人我全都认识。”她锐利地紧盯着她。
“因为我……我……”她要怎么说?说她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没有任何人见过她?
“虽然你有些能力,可也别想打着符摩巫女的名号招摇撞骗。”她是因为见她拥有不寻常的治疗能力,所以才好奇地探问,可没想到她竟然信口雌黄。
夕川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索性叹口气不辩解了。
“看在你还年轻不懂事的份上,我这次就不跟你计较。”她顿了下,抽口烟。“你的能力是天生的?”
见她不答话,甲娜又道:“如果你想成名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人。”
“不要、不要。”夕川紧张地摇手。“我不要成名,也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她不想再惹麻烦,只希望能快点到乐山去。
甲娜锐利扫她一眼。“不要成名?那为什么冒充符摩族人?”
符摩族人多少都有些异于常人的能力,尤其是巫女,能力更是强大,许多王亲贵族争破头延揽聘请,可符摩一族行踪飘渺,没有人确切知道他们的下落。
夕川在心里叹口气,选择沉默。
“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我得告诉你,冒充他们只会为你招来祸害,以后不要提起了。”她告诫道。
“是。”夕川点点头。
“那个叫索日的,不能留在身边。”甲娜直言道。“虽然我的能力几乎已经耗尽,但还是能看些端倪,你再不打发他走,今天的事还会发生。”
夕川拧着眉心没说话。
“我可是好言告诉你,你再不叫他离开,会有三个人受他拖累离开人世。”
夕川紧张地瞪大眼。“你……你能瞧见以后发生的事?”难道这位婆婆与姊姊的能力是一样的?
甲娜眯起眼。“你听过预知的能力?”
“嗯!”她颔首。
甲娜抽口烟。“我在十年前这个能力就已经消失了,不过偶尔能看到一点,那个叫索日的,身上有一团黑气,接近他没好事。”
“你说有三个人会死掉,能请你告诉我是谁吗?还有该怎么避开?”夕川急切地问。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叫那个索日走就行了。”甲娜说道。
夕川的眉心攒得更紧,见她犹疑,甲娜也没再说下去,只是道:“你自己好好想想。”
她看看天色,心想自己也该回城里去了,她会跟在他们身边,无非是见了夕川治疗人的能力后,一时好奇所以就跟着他们出城,现在既然事情弄清楚了,她也该回家了。
甲娜离开不久后,其它人陆续回到林间开始做晚饭,这一顿饭除了石拍仍是不停的说话外,其它人都出奇的安静。
饭后夕川来到溪边梳洗,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映照得像黄澄澄的橘子,她脱下鞋子,坐在石上,将脚浸泡在水中,沁凉的溪水让她打了个哆嗦。刚开始时,只要她想沐浴,巴里呼玛就会跟着她服侍她,她花了许久的时间才说服她不用跟来,她自己一个人从小洗到大,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