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沉吟了一会儿。“也可以这么说吧!”
“什么意思?”他模棱两可的话语让她不解。
“简单的说,他死不了。”他并未说明,只是告知结果。
夕川正思考着要不要相信他的话语时,他紧接着又道:“在这儿……对你们不安全。”
“不安全,为什么?”听到不安全三个宇让她忐忑不安。
“这个……”他顿了一下。“待会儿再告诉你。我先请教你一件事,你在治疗时念的咒语可以再念一次给我听吗?”
他的要求让她踌躇。“我不是每次治疗都会念咒语。”
“你对我还是有戒心。”扎格微笑。“这样吧!不用全念,念个一、两句就好,这要求不过分吧!”
“你为什么要我念咒语?”她追问。
“因为你念的咒语我听过,但不确定,所以要确认一下。”他说道。
夕川想了一下后才道:“好吧!”她开口念了一小段。
索日站在几尺外,表情有些不耐烦,他不喜欢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秘密潜藏着。
在夕川念完几句咒语后,扎格皱起眉头。“我果然没听错。”真的是族里秘传的咒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夕川探问。
“这咒语是谁教你的?”他又问。
“我的母亲。”她老实回道。
“你的母亲是纳苏人?”他追问,见她颔首,他紧接着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问这些要做什么?”夕川一脸狐疑。
扎格停顿不语,似乎在思考到底要透露多少,一会儿后,他下定决心似的说道:“这是我族里的毕摩才知晓的咒语。”
夕川诧异地看着他,他的意思是……莫非他是符氏一族?
“我的族人是纳苏族中最古老的一族,依诺支系。”扎格一边观察她的神情一边道。“依诺支系后来又分裂为两族,一族是以男人为毕摩,另一族则是以女人为毕摩,以女人为巫师的称为符氏一族。”他停住话语,瞧见她讶异地张大嘴。“怎么?”
夕川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
“符氏一族的女子,都有异能力,有的能预知未来,有的能驱鬼神,有的听得到旁人的心语,有的像你一样有治愈之术,除此之外,部落里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小能力,符氏女子不外嫁,男人一律入赘,因为符氏女子能力卓越,所以历代都有帝王将相来求,不过因为她们常迁移,所以很少人知晓她们的行踪。”
扎格紧盯着她惊愕的面孔,说道:“我认识符氏一族的每个人,但我没见过你。”
夕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一会儿才道:“甲娜也说过这句话。”
“甲娜本来是符氏一族,不过她犯了禁忌,被逐出符氏。”
“你……”
“你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我在附近,我听见你说你是符氏一族。”他沉声道。“我真的想不透,所以决定还是亲自问你比较省事。”
“我……”夕川正考虑要不要据实相告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剧烈的痛苦,她蹙下眉头,往后瞧。“阿西木嘎?”
“怎么了?”扎格问道。
索日见夕川突然转身面对他,而且表情慌张,他立即走上前。“怎么?”
夕川毫无预警地开始跑了起来。
索日在她经过身边时,抓住她的手臂。“怎么了?”
夕川惊慌道:“阿西木嘎他出事了。”
索日还未做出反应,夕川再次奔跑,索日急忙跟在她后头,扎格也尾随而至,他今天非把所有的事情问清楚不可,如果她真的是符氏一族,而且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除了他之外,毕摩又派了夕川过来,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那必是族里出了大事,他必须问清楚才行。
第十六章
他从来没认真的去看过花草,更别说晓得如何让它们长得更好,不过既然主人将这个任务交给他,他就得认真学习。
来到郑府的这三天,阿西木嘎每天都很认真地询问府内照料花草的奴仆,向他们请教如何照顾植物。
“这花不用天天浇水,不然根会烂。”
“不能天天浇水。”阿西木嘎重复对方的话语,认真地盯着眼前的红花。
“还有要定时修剪树枝。”
阿西木嘎瞧着他手拿剪刀剪下一些枯萎的枝叶,他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心。“我可以试试看吗?”用左手使剪刀应该不难才是。
“我可是在做正事,不是让你玩的,这样吧!你到那边的木房,那儿有多的剪刀,你拿来我教你。”
阿西木嘎高兴地露出笑。“我这就去,多谢你了,小哥。”他顺着他指的方向前行,转了两个弯后,果然瞧见一个木房,他走进屋内,拿了一把剪刀正打算定出来时,发现旁边的木架上摆着各式种子,他好奇地拿了一些放进腰带内,打算问园丁这些是什么种子,或许他可以开始种一些。
当他走出木屋时,不小心与人撞了一下,他倒退几步,抬眼看向来人,对方像山一样的矗立在他眼前,右脸有道伤疤由额头爬过他的眼到达脸颊,双眸有着与索日同样的阴狠,却更暴力,他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你是什么人?”戈阿娄的声音带着下耐烦的暴躁。“滚开。”
阿西木嘎立即让到一旁,不敢与之正面交锋。
戈阿娄瞧他一眼,正打算走进木房时,忽然注意到他的手臂。“你不是这府里的奴隶?”郑府是不可能让一个断臂,又上了年纪的奴隶继续待在这儿。
“不是。”阿西木嘎不想与他多交谈,但因为门让对方挡住,所以也出不去。
“你是女巫的奴隶?”他听说夫人请了个汉人女巫来替少主治病。
“是。”阿西木嘎顿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我还有工作要做——”
“工作?”戈阿娄讪笑地瞧他一眼。“你能做什么,像娘儿们一样剪纸花吗?”他瞥了眼他手上的剪刀。
阿西木嘎的睑一阵青一阵红。
仿佛没意识到他的坏脸色,戈阿娄继续道:“听说你们一群奴隶中,有个叫索日的人力大无穷?”
这话让阿西木嘎警觉起来,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莫非他是要找索日的麻烦?
“没听到我的话吗?”戈阿娄沉下声音。
正当阿西木嘎还在迟疑该怎么回答时,忽然感到左腿膝盖一痛,整个人往前倒跪了下来。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戈阿娄怒声道,他抬脚压在他肩上。
阿西木嘎羞辱地涨红脸,想起身,却因肩上的压力而无法动弹。
“再不说话,可要你好看。”一用力,他将对方整个踩趴在地上。
阿西木嘎脸贴着泥,喘道:“大人想做什么?我家主人毕竟是这儿的客人-
“这是奴隶说话的态度吗?”他加重脚上的力量。“我听说你们主人宠坏了你们,现在看来倒是没错。”
泥中腐朽的味道冲上阿西木嘎的鼻腔,他睁眼瞧着落在他不远处的剪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盯着剪子。
“把你这没用的人留在身边,就知道她有多愚昧。”他恶意地踏上他右手的断臂。
阿西木嘎挣扎着想起身。
“这样吧!你能起来,我就让你走。”他露出笑。“你让我想起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情景,我想想我当时几岁……好像十四吧!我可是我们那儿最优秀的乡兵,后来被选入最优秀的‘罗苴子’,要进罗苴子得经过五次测试,很多人在这一关被淘汰出局,不过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难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第一次上战场杀人,罗苴子一向都是先锋,只能进不能退,在战场上只要是正面受的伤都会记功,但若是背后受伤,回来一律处死,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加重脚的力道。“因为背后受伤表示你背对敌人,打算逃走,依军法一律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