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山再说。”戈阿娄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在经过藤蔓时,顺手扯了几条下来。
夕川瞧着他不怀好意地表情,心中不由得一惊。
这些拿来绑人刚好,小鬼跟那骚女人都没用,到时候一并解决了。
夕川倒抽口气,脸色发白。
“怎么啦?”戈阿娄瞥她一眼。
夕川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不,她不能让他杀害石拍跟阿比甘莎,蓦地,她忽然想起甲娜说过会有三个人死掉,莫非就是阿西木嘎、石拍与阿比甘莎?!不,不行,她已经失去阿西木嘎了,不能再失去他们两个。
察觉到眼中冒出的湿意,夕川强忍下哭意,她不能在这时候哭,她要想办法,虽然戈阿娄的力气她比不上,但好歹她是从一千年后来的,她的脑袋至少比他进化一千多年,她一定可以想出办法战胜他的,她不能气馁,更不能在这时候哭。
“快走,没时间拖拖拉拉的。”戈阿娄不耐烦地说道。
当四人绕过崎岖山路,开始下山时,四周的树林忽然窜出许多士兵,一名魁梧的副将上前。
“可以进攻了吗?大人。”
见此阵仗,把夕川三人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竟然埋伏了士兵,他真正的意图应该是要打下扑罹蛮,可怎么没有哨兵通报……空气中血腥的气味传来,夕川闭上眼试图将暴力的能量阻挡在外,扑罹蛮的哨兵一定是让他们给杀了。
“差不多了——”
“不可以。”石拍突然大喊。
夕川急忙按住他的嘴。“不要说话。”愈不引起戈阿娄的注意,他们存活的机串就愈大。
“哦!为什么不可以?”戈阿娄和善地问,双眸却因即将来到的杀戮而闪着兴奋的光芒。
石拍挺起胸膛,壮大胆子说:“主人会受不了的。”他不能让主人发疯,他要保护主人。
“是吗?怎么样受不了?”戈阿娄勾起笑。
“别……别听小孩子胡说。”阿比甘莎一把抓住石拍的肩,双手稍微用了力,示意他别说话。“他胆子小……不敢瞧这场面,所以胡言乱语。”阿比甘莎妖媚地说着,希望能转移戈阿娄的注意力,却没注意到自己肢体的僵硬与颤抖的语调。
“我才没……”
“石拍。”夕川打断他的话。
戈阿娄来回瞧着夕川与阿比甘莎。“你们让我很心烦,我只要听他说话,你们再打断他,我就先拿他开刀。”
夕川立刻白了脸,听见他说道:“继续说,小鬼。”
戈阿娄阴狠的眼神让石拍害怕,他嗫嚅地说道:“主人……”他的双眼在四周的士兵身上绕了下。“主人……主人跟你不一样,她不喜欢看到杀人。”
他的话让戈阿娄哈哈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我喜欢看到杀人。”
石拍没有说话,只是紧张地靠着主人的身侧。
“没错,你这句话说的没错。”戈阿娄颔首。“就这句话,我让你多活一会儿。”他扫了四周的士兵一眼,双眸泛起血丝,大吼一声,“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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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回想起来,索日总是自责自己当时为何不在夕川身旁,他应该在她身边的,但他却在练箭,当他察觉到不对劲时,为时已晚。
他在听到有敌人进犯的鸣号声时,绕着村子大喊夕川的名字,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内心莫名地惧怕了起来。
“也没瞧见石拍跟阿比甘莎。”古比脸色凝重。
“这样吧!你上树看看。”普布提议。
古比正打算上树时,巴里呼玛突然慌张地跑来。“不好了、不好了……”
索日的心猛地惊跳一下。
“你们看。”巴里呼玛提起手上的篮子。“这是主人去采红莓的篮子——”
“在哪儿找到的?”索日急切地问。
“在草地后头的树丛边。”巴里呼玛立刻回答。
索日正欲拔足狂奔,部落里的一名青年忽然朝他们大叫,“索日,快下山,夕川……夕川被绑走了。”
索日立刻失了理智,以惊人的速度往山下狂奔,普布急忙跟上,古比问道:“什么人绑走她?”
“扎格说是个叫什么……叫什么戈阿娄的。”青年因一路狂奔上山,而气喘不止。“他要我来……通知你们……”
古比一听,飞也似的往山下跑,巴里呼玛吓得手上的篮子滑落,红莓滚出,让奔跑的村民践踏于地,红色的汁液喷出,像鲜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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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战争一开打,夕川就察觉身体的不适,但她极力忍下,不断覆诵姊姊告诉她的咒语,她不能在这时倒下,石拍和阿比甘莎都要倚靠她,她绝不能在这危急的关头崩溃。
“把他们两个吊上树。”戈阿娄指着石拍与阿比甘莎,朝身边的士兵说了一句。
“不可以!”夕川激烈地反驳,她想上前阻止,却让戈阿娄抓住。
“放开——”石拍与阿比甘莎挣扎地喊叫,不断与士兵对抗。
夕川朝士兵厉声道:“你若伤害他们,我会索你的命,让你的子孙在我的诅咒中,永世都受苦。”
士兵迟疑了一下。
“我可是符氏女巫——”
“闭嘴!”戈阿娄一把掐住她的双颊,让她不能说话。
夕川瞪着他。“你……怕了……”
戈阿娄哈哈大笑。“我怕什么,黑巫术吗?告诉你,我如果现在就杀掉你,什么巫术都没用,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说什么大话。”
“你……”夕川紧张得手心都冒出冷汗。“你想见识我的能力吗?”
戈阿娄如豺狼般的眼睛直盯着她,听她说道:“你第一次上战场杀敌时,心里非常害怕,你本来想砍掉敌人的脑袋,可是却失了准头,只砍掉他一只手臂,他的血喷在你的脸上,你整个人呆住,甚至没注意到另一个敌人慢慢逼近你,当他举起武器要挥下时,你的队友救了你。”
戈阿娄没说话,可眸子愈来愈冷。
夕川吞咽口水,逼自己再说下去,她可以感觉到戈阿娄的杀意,但也能感觉旁边士兵的惧意。
“你的队友跟你一样是罗苴子出来的,他一直屈居第二,在你之下,他救了你,却也嘲笑你,因为他终于胜过你了,他说你是胆小鬼、是懦夫,你一气之下,朝他的背后砍了一刀,他是你第一个杀死的人,对吗?”夕川颤着声音问。
戈阿娄直视她,看得她心惊胆跳,一旁的人也恐惧不安,他突然大笑起来,当大家一头雾水时,他却忽然掐住夕川的脖子。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的右眼皮忽然抽动了一下。“我杀了他,还吐了,这真是奇耻大辱。”
夕川痛苦地捶打他,听见石拍与阿比甘莎大叫,要戈阿娄松手。
“你还知道什么?”他稍稍松了力道。
“你右眼的伤就是当时留下的。”夕川努力把话说完。
“又对了。”戈阿娄扬起毫无笑意的笑容。
一旁的士兵不安地瞧了夕川一眼,心中都存着惧意,这么说来,她真是符氏一族的女巫?
听说符氏女巫非常厉害,要人生便生,要人死便死,还能与鬼神打交道,听说之前三年干旱,也是符氏女巫出面向天求的雨才解了旱灾。
“还不快把他们两个吊起来,要我说几次!”戈阿娄咆哮道。
“是。”眼见戈阿娄发怒,两名士兵吓得将挣扎的两个人给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