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意见不合,黑衣人为免惊动王府里的护卫,不愿往下再多谈,纤细的身子一纵,出其不意的直接攻向阻在前头的司辰,噼哩啪啦,转眼间两人过招七、八手。
司辰没闲着,逮着空档加入战局,与司寅联手,誓要逼出这个黑衣人的真实身分—弄清他夜半赠金的目的。
三人在月光下打了起来,乒呤乓啷,铿囹匡啷,没一会儿,受波及的盆栽倒了几个,在寂静的深夜中发出巨响。
“谁?”穿着单衣的月卯星出现在洞开的窗口,清逸俊雅的面容带着明显的睡意,还一边揉着眼睛,那毫无防备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大男孩,教人难以联相心,这样的人竟是传闻中的东方圣者。
因为没睡醒,月卯星着实慢了好几拍才醒悟到眼前的画面。
“住手!别打了!”搞不清状况,纯属直觉反应的要劝架。
没人理他,院落前的三人依然打得难分难解,一直到……一直到一长排的人影出现,从矮墙上团团包围住清岚居,然后训练有素的就定位,一个个的拉起了长弓……
“不打了,不打了!”已经发觉逃无生天的黑衣人突然大喊。
司寅、司辰听了声音皆是一怔,因为音质清脆,分明是女声—怎么会呢?
诧异中见黑衣人住手,司寅、司展也双双眼着停手,只见清岚居的矮墙上让王府里的弓箭手给团团围住,而领队的人,竟是安乐王爷鞠水骞跟他的义子年冠雅?
“王爷?世子?”这些人,包含黑衣人、王爷与世子的突然出现,月卯星跟司寅司辰一样的纳闷……不!是更加的纳闷!
司寅、司辰好歹有心理准备要逮住那一身夜行衣装扮的赠金者,可他却什么也不知情,半夜被吵醒时,已经是一海票人团团围住清岚居的景况了。
“诸位深夜前来,有事吗?”月卯星试着要进入状况,但现场似乎没人理他。
“爹啊!你们搞这么大阵仗,是想吓死谁啊?”这会儿想藏也藏不了,鞠春水也不逞英雄,继续装什么神秘了,一把拉下覆面巾,不爽的抱怨出声。
“鞠姑娘?”一见覆面巾下的人,月卯星跟司寅、司辰皆是一怔。
唯独安乐王爷鞠水骞跟他的义子年冠雅……
“春儿,你大哥先前怎么说我都不信,但你怎么……怎么……”老王爷一睑痛心,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鞠春水觉得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她也不过是为善不欲人知失败了,搞得大家都知道,没必要装那种表情出来吧?
她感到纳闷,却听年冠雅安慰道:“义父,别这么说,春儿到底是大了。”
“我知道我没说,可也一直在注意着,她不能……实在不能用这种方式啊!”
“春儿有她的想法。”
“想法,一个女孩儿家做这种事,要传了出去,我这个做爹的还要怎么做人啊?”
“爹、大哥,你们在说什么?”听得一头雾水的鞠春水只能自力救济,“我不过是想做好事……”
“你给我闭嘴!”鞠水骞朝一身夜行衣装扮的女儿大吼,“好事,这种丑事你还能称之为好事?”
“丑事?”指着鼻子,鞠春水傻眼,“我做了丑事?”
“你贪图圣者的美色,兽行大发的夜袭圣者,不是丑事,难道还要做爹的我颁奖表扬你吗?”
第四章
夜风吹过,咻~~
不知是这阵风太凉,还是王爷的话太教人发冷,现场有片刻的僵凝,一个个全冻在了原地。
贪图美色?兽行大发?夜袭?!
这几个字眼组合成的意思教司寅、司辰惊得差点掉了下巴!而傻眼到最高点的鞠春水则是震惊到脑中一片空白,只觉一股火气由腹部燃起,烧起一阵滔天的火力,然后一路的往上窜延。
话题中,身为被夜袭的当事者则浑然不觉严重性,轻轻、轻轻的,打了个呵欠……
“你疯啦?”一肚子的火气爆发,回过神来的鞠春水发出她正义的巨吼。
可怕的咆哮让月卯星停下打呵欠的动作,迷离的瞳眸中除了困倦,也只有搞不清状况的茫然不解。
再一次的,没有人理会他,那对有着同样性格的火爆父女已经直接对上
“我疯了?老子我还宁愿是疯了,也不愿见你做出这等丑事!”鞠水骞回吼,那愤怒与痛心都是认真的。
身为他的女儿长达二十年,鞠春水知道,以她老爹那大老粗的性格,真要他装这样痛心疾首的模样也装不来,也因此该要感到奇怪,没头没脑的他到底在痛心疾首什么?
可惜她这时早已气疯了,实在没心情去弄清楚,让她老爹如此误解,离谱到要笑掉人大牙的天大误会是怎样形成的。
眼下对她来说,先骂就对了。
“说你老了,老糊涂还真是便宜了你,你不是老糊涂,你根本就是失心疯!什么丑事?我只是送点金子,这算什么丑事?”真是要气死她了。
“送、送金子?”听到这话,老王爷更是气得直发抖。
刚示令弓箭手收兵的年冠雅出声安抚,“义父,缓口气儿,您先别恼。”
弓箭手一退,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老王爷更是没有了顾忌,直接破口大骂,“要我怎么不恼?这丫头贪图圣者的美色,想用强的就很过分了,现在竟还想用金子来收买?”
气到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但还是坚持要骂完,“说!你当圣者是什么人?到底是要怎么作践人才高兴?”
这下抖的人不只是老王爷,鞠春水也抖了起来,气到极点、无法自制的抖了起来。
“冠雅啊,先前你说春儿这丫头思春了,想要夜袭圣者,我当你是在说鬼话,还直嚷着是贼偷误闯入府,坚持调了兵马埋伏,这下子丑事全摊了出来,教这么多人看见了,我这王爷的脸面日后该往哪儿摆?”鞠水骞悲痛得就要流下他的英雄老泪,“真是造孽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就算女大不中留,也得用点高明的手段,偏偏……偏偏……”
“你够了没?”暴吼,超想吐血,“没制止你,你的疯话愈讲愈多,是怎样?真想我打你是吗?”
骂完,换个对象,恶狠狠的眼神是教人发毛的那种,“大哥,我一向敬你、重你,没想到让老爹讲这大半夜疯话的人,竟然是你?”
“我?”听起来是始作俑者的年冠雅神色不变,从容自若的不像兴风作浪之人,“春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太沉着自若,别说是兴风作浪的嘴脸,相反的,年冠雅表现出来的还是一副受辱的模样,教鞠春水满腔的怒火因为不确定而小了一点点。
当然还是很气,但年冠雅那不急不躁,又笃定的样子唬住了她,她怕弄错了,想想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听老爹的意思,不是你在他耳根前乱说话吗?”
“我问你。”年冠雅没答她的问题,反倒是问起她来了,“你前儿个晚上回府时,是不是匆匆跟帐房支了二十颗金豆子?”
“是啊!”鞠春水承认。
“昨儿一早,圣者大人拾了一袋金一旦子,要我贴失物招领的告示,结果到了傍晚,去帐房那边领钱袋的人是你,我说的对不对?”年冠雅再问。
“没错。”鞠春水再承认。
“到了今早,圣者大人再一次的捡到同样一袋子的金一儿子交给我,我才刚拿给帐房先生处理,又是你领走那袋钱的,是也不是?”年冠雅第三次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