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棋子。”他从不想气知夏或利用她跟知夏耀武扬威一番。
他不认为有那个必要,从不,会答应母亲的要求,是因为他必须“负责”维护母亲所在乎的“涉川家的尊严”,而不是因为怕丢脸。
她抬起眼瞪着他,“我是,而且我还很昂贵。”
他听出她话中带着点负气的味儿。“你在说气话。”
“谁告诉你我生气了?”她撇唇一笑,眼底却闪着泪光。“我很好,不知道有多好。”
“茉生?”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要我离光浩远一点,对吧?”她下巴一扬,“我会的,明天开始,我就继续让他去当‘没妈的孩子’。”
他一震,恼怒地低吼:“不准你那么叫他!”
“我没那么叫他!”她恼火起来,声调也跟着拔尖,“是他的同学们那么叫他!”
恭介猛地一怔,“什么?”
“你该看看当别人那么笑他时,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她凄然一笑。
“你叫我别同情他……”她眉心一拧,眼泪几乎要掉下来,“我做不到,因为我不像你那么铁石心肠。”
“我铁石心肠?”他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是。”她肯定地点点头,“你这个人高傲自大,一点都不了解别人的苦,你老是对我吼叫,好像我怎么做都是错的一样!”
他不满地看着她,没说话,
她的声音在颤抖,“你总是凶我,我发现我……我居然还真的有点怕,你……”低着头,她不知犹豫着什么而没再继续下去。
好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来。
“放心吧,我会照你所说的去做。”她转过身,想钻回房间去。
恭介忽地伸手拉住了她。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拉住她,但当他扯回她,并看见她脸上的两行清泪时,他只想做一件事--
他一振臂,情难自禁地将她拥进怀中。
她挣了挣,像只不愿屈服的小野猫。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糗毙了,她在哭,她心慌,她六神无主。而她相信这样的她,已完全落入他眼底。
“放开我!”她气恼地挣扎着。
他不知是哪来的冲动及不理智,竟紧紧的箍着她,怎么也不舍得放开。
“放……放开。”她的愠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
“对不起。”突然,他发出了低沉又沙哑的声音。
她一震,停止了挣扎。
“对不起。”他像是怕她没听见,又说了一次。
她眉心一拧,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
他是为了什么跟她道歉?因为他刚才的话?因为他现在失礼的抱着她?因为怕她因此不肯陪他出席明天的婚宴?还是因为他伤了她的心?
她被动地拾起脸来,迎上了他热切的目光。
当两人的视线交会,她的心像疯了似的狂跳着。
他的眸子像两池深潭,当她凝视着它,只觉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当她再回过神来,她发现他的脸靠近了她--
然后,他饱满而火热的嘴唇贴上了她的唇。
时间有片刻的停滞,她听到他的心跳,听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跟她一样快,他的呼吸跟她一样急……
好久好久,他缓缓地离开了她的唇,把她的头紧压在自己胸口。
茉生发现自己渴望着这个胸膛,她知道她该推开他,但她做不到。
“茉生……”他低下头,将嘴唇贴在她耳窝上,低声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整个人都酥麻起来,两条腿也几乎快站不稳。
天啊,这是什么感觉?“不……”
“茉生……”他端起她的脸,又一次的亲吻了她。
“唔……”不该这样,不该是这样。就像他说的,她马上就要回去,所以不该跟光浩发展出感情,而她跟他之间……也是如此。
她不该爱上他,不该跟他失去了界限,不该忘了他只是她的客户,而她是……一颗棋子。
“不要。”她一咬牙,坚定地推开了他。
“茉生?”他一怔,疑惑地看着她。
刚才她并没有拒绝,甚至他感觉得到她跟他有着相同的感受。怎么一眨眼,她又……
她直视着他,眼神尖锐而严厉。“这不在合约内容里。”
他陡地一震,眼神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懊恼及沮丧。
“在公开场合以外的地方,我不需要配合你。”她说。
他浓眉顿时斜飞,唇角勾起了一抹复杂而痛苦的冷冷笑意。
“好。”他在做什么?她已经拒绝了他,他为什么还……
他冷静下来,戴上他自我防护的面具。“希望你明天能配合演出。”说罢,他转身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茉生突然感到伤心气愤。
扭过身,她一个箭步冲进房里,狠狠的掼上房门。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这天傍晚,恭介亲自回家接茉生一同前往松井寿及石田知夏的婚宴。
茉生穿着件珍珠白的长礼服,外加一件罩衫,样式简单却又气质出众。
一路上,她跟他没有半句交谈,明明不远的路程,却好像永远到不了似的。
她好想赶快结束这一切,从此不跟这个让她心烦意乱,六神无主的男人有任何关系。
只是……她真的这么想吗?她心里没有半点的依恋不舍吗?
恐怕是自欺欺人吧……但,她又能怎样?第一次出任务就如此诸事不顺,还真是始料未及呢!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却没想到栽在他手里。
栽都栽了,也只能认命。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别栽得太难看。
车到饭店门口,有服务人员来泊车。恭介下了车后,走到茉生那边去。
打开车门,他伸出了手,
看着他那大大的掌心,茉生怔了一下。
“手。”他低声地道。
迎上他的眼神,她皱了皱眉头,怎么都不肯将手交到他手心里。
她的脑袋明明告诉她“快把手给他”,但她的手却顽强的抗拒着,
恭介眉丘一隆,明显的有了愠色。
他反手一抓,拉住了她的手,然后振臂将她从车里拉了出来。
“你别挑今天跟我唱反调。”他强硬地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沉声说道。
她不服气地瞪着他,紧咬着唇。
他睇着她,挑挑眉。“笑。”
她没回答,但叛逆的眼睛却写着“我不要”。
“现在是公开场合,你得配合我演出,不是吗?”恭介将她的手塞进他臂弯里,紧紧夹住,“有一点职业道德,好吗?”
她不想顺从他,好像就算只是一点点的反抗,都能使她不至于摔得那么惨。
但不管如何,“职业道德”这种东西,她还是该有的。
付着,她不甘不愿地乖乖挽着他。
步进会场,与会的宾客们几乎都已经到了,而他们两人的到来简直是婚宴的最高峰。
大家都睁大眼睛在看,看他参加前妻的婚礼,看他身边的她是如何的表现,看他脸上有没有一丝的落寞、尴尬及懊丧。
他神情愉悦,泰然自若的走进人群中,并先跟新郎新娘的双方家长致意。
茉生称职的跟随着他,做个美丽又温驯的女朋友。
婚宴采欧美的自助方式,在双方家长、介绍人及新郎新娘说过话后,便随性的开始了。
在悠扬的现场演奏中,有的人翩翩起舞,有的人闲聊用餐,恭介始终紧拉着茉生的手,像是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这么做。
在会场的角落里,石田知夏正和一名身着白色西装的俊逸男子说话--
“老姊,看来前姊夫还真是不落人后。”他是石田知夏的弟弟石田知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