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已形同陌路,但为了涉川家的面子及年幼的儿子,他一直不愿提出离婚。
在她提出离婚之前,他们其实已经整整分房了两年。
“妈,我跟她合不来,给她祝福又何妨?”他淡淡地说道。
“那种女人,为什么要祝福她?”涉川英子忿忿不平。
她知道石田知夏是怎么处心积虑嫁进涉川家,又是怎么抛夫弃子。她的儿子心胸宽大可以无所谓,但她这个当妈的怎咽得下这口气?
恭介瞥了她一眼,“妈,喜帖是寄给我,又没叫您去,您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
“她要是敢寄帖子给我,我不撕烂了才怪。”她气呼呼地说。
“何必?”他蹙眉一笑。
跟知夏离婚后,他对她没有半句恶言,不只是因为他修养不差,也因为她毕竟是他儿子的妈。
大家就好聚好散,何必口出恶言,将对方视如宿敌?
“你会出席,是吧?”她问。
“当然。”他点头。
涉川英子挑挑眉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幸好我有准备……”
恭介皱皱眉,睇着她。“您做了什么?”
她看着他,得意地笑着,“我帮你找了个女朋友。”
“啥?”他一怔。女朋友?他不需要什么女朋友。
“我台湾的朋友介绍一个什么万能事务所给我,我已经请他们派一个懂日文、漂亮又年轻的女孩子过来。”
“妈,您在搞什么?”
“你放心!”涉川英子一脸笑咪咪。“她保证是个漂亮的女孩子,绝不会丢脸。”
“我不是说那个。”他眉丘一隆,“干嘛搞这个?少无聊了。”
“什么无聊?”她轻哼一记,“我们涉川家的脸都被那女人丢光了,我不许她在婚礼上又让你难看。”
“没有人能让我难看。”他自信地说。
对于知夏外遇并与他离婚之事,他从来没有觉得遗憾懊悔过。唯一让他介意的是……无辜的孩子。
“我不管。”涉川英子“任性”地说,“总之我已经叫她来了,就让她当你一个月的女朋友。”
“一个月?”他一愣。
“是啊。”她一脸理所当然,“从现在起,她就是你涉川恭介的新女友。”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妈,别玩了。”
“恭介。”涉川英子神情一敛,“我可不准有人把涉川家的尊严踩在脚下,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这个女孩住进你家里。”
“妈……”
“恭介。”她打断了他,语带恳求:“当初你为了‘负责’而娶她,现在我也要你‘负责’维护涉川家的尊严。”
看着母亲严肃又坚定的表情,恭介沉默了一会儿。
“您用‘责任’压我?”
“是的。”涉川英子不假思索地说,“你若不满意她,我会替你找另一个。”
见母亲心意已决,他无奈一叹。
是啊,因是他种下的,果当然也要由他解决。
他“遇妻不淑”一直让母亲觉得是家门不幸,现在基于“负责”的原则,他当然需要对她提出“伤害赔偿”。
反正只是一个台湾来的陌生女孩,无法影响也不能改变他的人生。
“好吧,我答应您就是了。”他语带无奈地说。
涉川英子放心的一笑,“这就对了,千万别让所有人,尤其是那个女人看咱们家的笑话。”
“对了!”他忽又想起什么,问道:“干嘛大老远的从台湾找人来?”
“远才有点神秘感嘛。”她贼贼一笑,“那些媒体老爱追你的新闻,不如弄个生面孔来,让他们忙一点……”
睇了好斗的母亲一记,恭介笑了。
“这件事,您该不会既瞒着我进行,也没让爸爸知道吧?”他问。
涉川英子瞪大眼睛,“才不,这件事我跟他商量过的。”
“商量?”他挑挑眉,斜瞄了她一眼。
谁不知道她是个女霸王,除了公司的事情外,涉川家的事都是她在作主。
他父亲是著名的“爱妻一族”,可是从来没阻止过她什么。
不过,假女友这种事,还真亏她想得出来。
虽然认为没必要,但为了让母亲不为此事不停的跳脚纠缠,他还是接受了。
反正在经历过妻子外遇、离婚并即将再婚的事情之后,大概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的心情大起大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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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成田国际机场。
接到这桩来自日本的委托案,茉生成了理所当然的人选。
她国中时曾因为父母驻日工作的关系,在东京待了三年,回国后又考上日文系,并于毕业后在日商公司任职了一年,这个委托案非她莫属。
东京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像是她的第二故乡般。
出了机场,她搭上出租车,随即来到与客户约定的地点——世田谷区奥泽。
这是一处高级住宅区,到处可见漂亮又宽敞的各式豪宅。
她知道她的客户是名六十岁的贵妇人,但对于她的背景身分却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姓涉川。
这位“涉川夫人”非常神秘,打电话到事务所时,不肯说出她委托的内容为何,只说愿意支付一千万日币,请一位精通日文的年轻女性到东京待上一个月,其间的衣食住行都由她负责。
这样的委托老实说是有点危险,不过冲着那一千万,茉生还是决定搭上飞机。
她的委托内容到底是什么呢?在出租车上,她忍不住忖着。
“小姐,到了。”司机唤回了正在沉思的她。
她恍然回神,发现出租车停在一栋哥德式建筑的门前。
豪宅被石砌高墙围住,但还是看得见它华丽又不失稳重的主建筑物。
透过镂刻的对开铁门,她看见花木扶疏的美丽庭园,不觉发出了惊叹。
付了车资,她提着皮箱下了车。
正准备按铃叫人,对讲机却传来了低沉的男性声音——
“你是万能事务所派来的人?”
她一怔,讷讷地回道:“是的,我姓秦。”
好低沉、好有磁性的声音,他是谁?秘书还是管家之类的?
这是一个能引人遐思的声音,光是听着他的声音,就有无限的想象空间。
门开了。
她怔愣了几秒,提着皮箱走了进去。随即,那两扇铁门又缓缓的关上。
从大门到房子的正门口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以目测,至少有两三百公尺之远——
远远地,一名女佣迎了出来,快步地走向了她。
“秦小姐吗?”女佣约莫四十来岁,微胖,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十分亲切。“请让我帮你提行李吧。”
“不用,谢谢你了。”她笑着婉拒。这阵仗,她没遇过,显得有点不自在。
“没关系的,我先帮你把行李拿到房间,先生在书房等你呢。”女佣笑着。
“先生?房间?”她一怔。
什么意思?她要住这里?而且她说“先生”?不是夫人吗?
对方说衣食住行都由她包办,不是帮她租房子或订饭店喔?
女佣见她有点惊疑,不觉皱皱眉头,“不是这样的吗?”
“我是暂时住这里,还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住这里?”她问。
女佣摇摇头,“这我不清楚,你还是当面问先生吧。”
也是,一个女佣是作不了主的。
“那好。”她把皮箱交给了女佣,“请你带我去见那个‘什么先生’吧。”
怪了,雇她来的明明是涉川夫人,怎么跟她接洽的却是先生呢?他是涉川夫人的发言人?律师?还是……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要真觉有何不妥,她是随时可以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