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了,无法置信的看着他。
她剧烈地颤抖着,几近绝望的问:“你……是这么想我的?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一样东西?一个玩具?”
“怎么想?当然是个棋子!你以为你是什么?胆敢违抗我!”
他鄙夷的斥喝打碎了小宛最后一丝捡回来的冀望。
她还以为……以为他……
当他伸出手,她还以为他终究是要她的,终究是在乎她白小宛的……
原来不是,从来都不是!
她战栗地微侧着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像是终于看清了他一样。
心,好痛好痛,锥心刺骨的痛。
她缓缓摇着头,无法相信自己愚蠢至此,无法相信他竟真的如此冷酷无情。
“不准哭!把你该死的泪给我眨回去!”
他低咆着,捧着她的脸,不让她摇头,不许她掉泪。
她为什么这样看他?她为什么出现那样的表情?
一股没来由的恐慌充塞心胸、扩散至四肢百骸,他既愤怒又惊恐,他直觉自己就要失去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不!
他惊慌的吻住她,却尝到她的泪;他拥她入怀,却感觉到她胸腔因啜泣而传出的震动。
“不要……”她推拒着,泪如雨下。“不要这样……别让我恨你……”
那让他更火,他箝住她的手,贴着她的唇,低咆道:“你是我的,不是他的,你一辈子都得属于我!”
他一把将她抱到床上,褪去他和她的衣衫,她瑟缩轻颤着,纤细的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
“你误会了……我没有……”
他吻去她颤抖的语音,大手撩拨着地未经人事的娇躯。
他吻着她的唇、吻着她的颈、吻着她雪白的浑圆。
小宛娇喘一声,轻咬着下唇,啜泣着:“我不是魃……不是……”
他重新回到她眼前,悬宕在她身上,贴得很近很近。
他的瞳仁是那种漂亮的暗金色,带着激昂的欲望,凝望着她,低哑的道:“我知道你不是。”
“你爱她……”她哽咽,眼眶含泪,痛苦的提醒他。
他眼中金光再现,箝住她手的大掌一紧,嘴角却嘲讽的扬起。
“而你爱他,不是吗?”
“我没--”她想解释,却让他用手捂住了嘴。
“是我的,就永远是我的!只要我活着一天,你连想都不准想别的男人!”他看着她,冷声威胁着:“特别是他。”
下一瞬,他进入了她。
小宛倒抽口气,痛得掉下泪来。
她又痛又气地咬住他捂在她嘴上的手,他却没有拿开,只是任她咬。
“把眼睁开。”他逼迫着她。
小宛如他所愿的睁眼,满眼全是愤怒。
“很好。”他说。
他不要再看到她脸上那莫名所以的什么!
对自己流血的手,他像是不痛不痒,只是看着她道:“你一辈子只能想着我,就算是恨,你也只能恨我!”
她眼眶蓄积的泪,再度从眼角滑下。
他无法忍受,所以俯身去吻她,跟着他开始律动,带着她一次又一次的经历那些情欲浪潮。
然后……
夜,深了。
※ ※ ※
她睡着了,颊上犹有泪痕。
他不敢替她拭泪,怕惊醒了她;即使不肯承认,他仍知她的泪的确困扰着他。
而此刻她若醒了,落泪难免。
若不是仍有着她儿时初来乍到躲在绿苑里偷哭的记忆,有阵子他还以为她不会哭、没有泪……
不过是颗棋子而已,他不懂他为什么会如此轻易被激怒,非但动了肝火,还要了她。
如今冷静了下来,他却不觉得后悔,除了她的泪……
他不要她那样看他,他不要她脸上出现那种让他害怕的疏离。
就算是恨也好,是恨也好!
一声抽气,让他抬首,只见云娘一脸惊愕的站在门边。
他替小宛拉上被,披上外衣走下红楼。
云娘跟着,直到两人来到庭院。
“你做了什么?!”她蹙颦秀眉,急急低声责问。
他冷着脸,“你看到了。”
“我以为你一向反对混种,为什么却对小宛--”云娘气恼的咒骂着:“该死的,她是普通人!我们生命周期和她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若她怀孕了,那可不是怀胎十月就能了事的,一个弄不好,她要是承受不住,是会死的!更别提一般女子十个有八个在生的时候撑不过去--”
他脸色时青时白,眼底闪过一阵恐慌。
“可恶,你没想过,对吧?”云娘气得想跳脚,“我的老天,我知道你一向不把普通人当人,可你把她当棋子也就算了,怎么还可以这样对她?”
他握紧了拳,斥喝着:“那不干你的事!”
“你想要不会去找你那未婚妻轩辕魃吗?”她气到口没遮拦,颊上浮现气怒的红潮,“至少我不用开始数日子等着要替人收尸!”
他一僵,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不成!我要带她走!”云娘转身就要回红楼,却被他挡住。
“你想带她去哪?”他压抑着怒气说。
“当然是去检查她有没有,有了就想办法打掉!然后让她离你远远的,有多远就走多远!再让你这样糟蹋下去,她非死不可!”
“你敢?”他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你想害死多少你口中的蝼蚁棋子我不管,可小宛我管定了!”她一闪身,也不见怎么动,人就越过了他,到了红楼门前,忿忿不平的骂道:“我受够了那些愚蠢的战争,受够了你那愚蠢的骄傲,受够了这些狗屁倒灶、自以为了不起的神族论!”
他及时赶在她上楼前扣住她的右手,怒道:“云娘!”
“放手!”她一脸冰寒,冷声道:“活了几千年有个屁用,那些你们嘴里没用的普通人活个几十年都还比你们有情有义懂得多!”
她左手在胸前画了个半圆,一阵白茫茫的寒气随之结霜,直袭应龙。
见她出此狠招,他眉一挑,一怒之下再不留情,手一挥,一道水气破冰而过,直打印在云娘眉心正中。
她碎不及防被印个正着,头一昏,整个人一软,往地上倒去。
应龙伸手将她接住,打横一抱,带她回她住的宅院去。
该死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麻烦罗唆!
他在回红楼时,气怒的想着,可临到了楼下,却未进门,反又到了厨房,拎了一坛老酒,到藏书阁喝。
他灌了整坛,脑海里却还是挥不去云娘说的话。
你想要不会去找你那未婚妻轩辕魃吗?
他一僵;在那之前,他甚至连想都没想到魃。
她要是承受不住,是会死的!
另一句话突地响起,教他心一震,他紧握双拳,用力到指节都已泛白。
一般女子十个有八个在生的时候撑不过去--
他突兀地抓起空坛吐了起来,半晌后,才好了些。
天杀的!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吐了!
瞪着那坛秽物,他冷汗涔涔的暗暗咒骂,往后靠到墙上。
“不过是颗棋子而已!”他恨声念着,可胸口却为之一紧。
前方有着一卷卷堆得和山一样高的书简,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未几,他发现自己来到那些古老的书简前,开始翻找那些关于神怪妖物志类的书简。
可恶,一定有方法的!
要不然那混种的该死蚩尤就不可能存在了!
※ ※ ※
他走没多久,小宛就睁开了眼。
窗外,而已停歇,只偶尔传来些许滴答声。
为什么会爱他?
她应该是恨他的。
她应该选择恨他的,在当初相遇的刹那。
他灭了她的族人,她想,她应该要恨他才是,但她的族人对她并没好到哪。
她是个弃儿,那是她记忆中最初记得的一件事。